李倚的行动起初进展得异常顺利,经过数次突袭后,几乎没有遭受任何损失。只是随着他们逐渐逼近归义坊的核心地带,情况却发生了变化。
原本相对宽松的巡逻士兵数量开始逐渐增多,与此同时,从各处传来的凄厉惨叫声也让越来越多的玉山军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们惊慌失措地冲出房门,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突然杀入,这些玉山军士兵们匆忙间抓起武器,试图进行自卫。
就在这时,杨守信也率领着杨安以及他的亲卫队冲杀出来。刹那间,原本就狭窄的道路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的混战之中。双方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不仅如此,各个民房之中也不时传出激烈的战斗声,显然有不少玉山军士兵被困在屋内,与李倚的军队展开了殊死搏斗。
但事实上,李倚的这次突袭本就是打了杨守信一个措手不及。毫无防备的玉山军士兵们在睡梦中就已被杀,许多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命丧黄泉。
再加上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力,玉山军都远远不及李倚的军队,这使得他们的活动空间不断被压缩。
许多企图突围的玉山军士兵在李倚军队的猛烈攻击下,纷纷被挡了回去。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被迫向杨守信所在的方向聚拢,希望能在他的带领下找到一线生机。
杨守信眼见形势危急,心中焦急万分,于是扯开嗓子高呼一声:“杀出去!”
话音未落,他便身先士卒,径直朝李倚扑杀而去。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奋勇向前的时候,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
杨守信惊愕地回头望去,只见西边的坊门处,大批睦王的军队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心如死灰,他绝望地看着后方那源源不断涌来的敌军,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在领头壮汉的指挥下,睦王的军队气势如虹,锐不可当。他们如同一股狂风骤雨,瞬间将玉山军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玉山军的士兵们惊恐万状,四处逃窜,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这时,曹大猛看准时机,率领着自己的士兵们如饿虎扑食般冲杀上去。左右夹击之下,玉山军更是乱作一团,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和信心。
他们就像一群受惊的鸟儿,只顾着拼命往四面八方逃窜,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眼看着大势已去,杨守信深知继续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非常识趣地高声喊道:“大王!我投降!我投降!”
喊罢,他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的武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求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其他的玉山军士兵见主帅都已经投降,也纷纷效仿,扔掉武器,跪地求饶,等候发落。
陈二牛见状,显然有些意犹未尽,但他还是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李倚面带微笑地走到跪在地上的杨守信身旁,:“杨都头,我们又见面了啊!”李倚的声音温和而又带着一丝嘲讽。
杨守信此时则迅速调整了自己的表情,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头也不敢抬,战战兢兢地说道:“见过大王,只是不知道大王为何要突袭我玉山军的营地,我可从来没有招惹过大王啊!”
李倚嘴角的笑容并没有因为杨守信的话语而消失,反而更甚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守信,反问道:“杨都头真不知道本王为何进攻你们吗?”
杨守信的额头开始渗出一层细汗,他的嘴唇有些发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确实不知道。还请大王明示!”
“哈哈,杨都头这记性不太好啊,白天你们才冒充本王的军队杀人越货,一连屠了十几个坊,晚上就忘记了吗?”李倚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笑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
杨守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大王,我确实不知啊,我这几日身体不适,都在归义坊中静养。”
杨守信的辩解显然无法掩盖事实。他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只要稍加调查,真相便会大白。更何况,那些抢来的财物此刻还都藏在他的临时住所里,这无疑是最有力的证据。
“啊?原来是这样啊?这我倒是误会了杨都头。”李倚突然恍然大悟地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和懊悔的表情。他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杨守信身边,伸出手去将他扶了起来。
杨守信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同时还感激的看了李倚一眼。
李倚故作苦恼地说道:“可是长安城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本王也得给长安百姓一个交待啊,这可怎么办呢?”
说完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真的在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杨都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杨守信见李倚询问自己的意见,心中暗喜,觉得自己的计划有了转机。他赶忙凑近李倚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大王,这事好办,找几个替死鬼就行了。”
说完,他还悄悄地用手指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自己的副将杨安。
杨守信心里暗暗盘算着,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官位,牺牲一个杨安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对自己的这个主意颇为得意,觉得这样一来既可以平息民愤,又可以让自己摆脱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