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看着韩宇匆忙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父王,这是孩儿刚熬的汤药!”
韩宇小心翼翼地扶起韩王安,喂他喝下药汤。
“噗……”
刚喝完药,韩王安忽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韩宇,随即吐出一口黑血,昏倒在地。
“父王!”
“四公子,怎么回事?”
……
紫兰轩内,
韩非独自饮酒,神情恍惚。
韩非叹息道:“父王那里不用挂心,四哥在照应着呢……”
“父王的身体明明已经见好,不知为何突然加重了!”
韩非疑惑不解,即便御医诊断后也称韩王安病情反复,否则他几乎怀疑有人从中作梗。
“大事不好!九公子,出事了!”
张良急匆匆闯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子房,何事让你如此慌张?到底发生何事?”
“九公子,速至王宫,出大事了,王上驾崩了!”
近来,大汉国内局势动荡不安。
先有秦国使者遇害,秦太子亲临复仇,更杀左司马刘意……
接着,以百越废太子天泽为首的叛乱者 ** ,害死了大将军姬无夜。
随后,太子莫名溺亡……
昨夜,韩王安也猝然离世。
有人说因病,有人疑遭谋害,众说纷纭,但朝廷至今未有明确结论。
韩王安之前突染重疾之事众人皆知,都说已渐康复,怎会突然暴毙?
无论如何,负责诊治的御医难逃干系,不是刚说韩王安即将苏醒吗?如今人已故,该由谁担责?
然而,朝中有人怀疑韩宇与此事有关。
这些民众不知实情,又怎能明察秋毫?
经御医确认,韩王安死于剧毒,且此毒竟出现在韩宇所煎药物中。
对此,大臣们议论纷纷。
有人认定此事为韩宇所为。
也有人反驳,认为这是嫁祸之举。
毕竟韩宇如今掌管政务,韩王安对他寄予厚望,韩王之位指日可待,他怎会为谋取王位背上弑父恶名?
相国张开地事务繁忙,但韩王安的暴毙让他无暇顾及。
大han国局势动荡,韩王安之死犹如晴天霹雳,令国家陷入混乱。
按惯例,新王应由太子暂代国政,稳定朝局并追查王上遇害 ** ,同时择吉日正式登基。
然而此惯例无法施行,因太子早已去世,而韩王安病重之际未能及时立储。
四公子韩宇虽已代理朝政,但未正式册封,地位始终不稳。
先前大臣曾提议立储,却被韩王安拖延,直至其离世也未解决。
本可让众臣推举合适人选,毕竟局势危急,时间紧迫。
但令人意外的是,在搜查韩王安与韩宇宫殿时,竟于韩王安寝宫发现一封隐秘诏书。
诏书是否为王亲自所写无从知晓,因其从未对外提起,但确有王印确认。
这与其说是诏书,不如视作遗书,内容多为韩王安的遗愿和嘱托。
韩王安的遗书中透露出他对局势的清醒认知。
姬无夜凭借夜幕组织及其势力,试图掌控军、政、财及情报领域,排除异己。
韩王安早已计划削弱姬无夜的力量,曾扶持相国张开地,却未能成功。
在姬无夜和太子相继身亡后,韩王安感到身体衰弱,察觉到潜在危机。
他担心自己去世后,白亦非将不受约束,凭借手中的兵权操控朝局。
白亦非一旦掌权且无人制衡,极可能清除忠良,导致国家倾覆。
这正是韩王安最为担忧之事。
因此,他在生命尽头与白亦非达成协议,换取对方支持韩宇继位。
韩王安遗愿明确,让韩宇即位后设法除掉白亦非,同时建议红莲离开韩国,前往秦国投奔嬴天帝,以免遭遇不测。
韩王安要求继位后的韩宇得到相国张开地等人的辅佐,并强调其他公子应团结协助新君。
他还劝韩非远离韩国,因怀疑其曾有背叛行为,即便身后也不愿韩非留于国内。
“红莲,父王永远爱你!”
这是遗书的最后一句话。
遗书的真实性无从考证,但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巨大。
许多人认为韩王安并非贤明之君,若他真怀此宏图大志,姬无夜等人不可能壮大到如此程度。
韩非的命运似乎过于悲惨,处处不受韩王安的喜爱。
即便死后,仍有人担心他会夺取韩宇的王位。
同为韩王之子,两者的境遇相差悬殊。
然而,真假有时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众人是否认可其真实性。
若大家都认同,即为真;反之,即使确凿的事实,若被否定,也会被视为虚假。
对张开地而言,这份在韩王安寝宫发现的遗书带来了契机,一个可能改变大han国局势的机会。
当下,大han国亟需变革,尽管韩非比韩宇更适合担任韩王,但张开地无意支持韩非。
原因简单,韩非与嬴天帝关系密切,若韩非登基,恐对大han不利。
而韩宇雄心勃勃,绝不会投靠秦国。
这封遗书不仅盖有韩王安的印玺,还明确提到韩宇继位,因此张开地认定其真实可信。
不过,韩非的拥护者提出质疑。
他们认为,这仅是遗书而非遗诏,此理由显然站不住脚。
于是,他们以韩宇涉嫌杀害韩王安为由,拒绝承认韩宇的继承资格。
将唾手可得的王位拱手让给韩非,韩宇自是不甘。
这份诏书必须真实有效!
韩非阵营紧抓的问题是:韩王安是否真的被韩宇所杀?
韩宇无论如何都难以洗脱嫌疑。
此时,朝堂上对立情绪激烈。
韩王安尸骨未寒,因一封神秘遗书,文武百官皆抛下对逝者的哀思,为各自利益展开争夺。
在此之际,韩非现身朝堂。
韩非权力不及韩宇,职位仅为司寇,支持者远少于韩宇。
韩宇则获得白亦非和张开地的支持,韩王安的遗书亦明确指定韩宇继位。
此次韩非重归朝堂,正是缘于韩王的那封遗书。
韩非不确定手中的遗书是否出自父王之手,但无论真假,韩宇已注定失败。
为了终结战乱、守护百姓,韩非必须承担起责任。
改变大han国是他回国的目的,也是他的心愿。
然而,面对朝堂上的纷争,韩非并未直接提及遗书,而是提议先妥善安置韩王安的身后事,并调查其 ** 是否与韩宇相关。
此言让双方阵营稍显平静,转而商讨后事细节。
这一变化令韩宇倍感压力,他知道真正的较量尚未展开,需设法洗脱弑父嫌疑并战胜韩非。
商议韩王安后事时,因其猝然离世,过程颇为复杂,最终由白亦非等人协助完成。
处理完后事,韩非前去宽慰妹妹红莲,她因失去父王而最为悲伤,毕竟韩王安生前最疼爱她。
回至紫兰轩,韩非见嬴天帝及张良已在等待,后者虽未饮酒,但显然已等候多时。
韩非感叹近来事务繁忙,唯有在此能暂卸重负,放松身心。
他自斟一杯,举杯独饮。
张良欲言又止,因祖父张开地公开支持韩宇,而他本人则倾向韩非,处境尴尬。
韩非看穿了他的顾虑,温和地说:“子房无需多虑,相国也是为国为民,我理解你的立场。”
“你最好考虑清楚怎么跟他说这件事的结果。”
张良怔了一下,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
卫庄端着茶杯问韩非:“遗书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朝堂局势怎么样?”
韩非沉默片刻,嘴角泛起苦涩笑意:“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无奈,但我必须登基,四哥他……”
卫庄冷冷打断:“儿女情长毫无意义。”
“张开地已公开支持韩宇,接下来定会有麻烦。”
“我还有你们支持,怕什么?”
卫庄目光扫过张良:“张开地虽为相国,但白亦非掌握兵权。”
“这是你现在最大的倚仗。”
提到兵权,在场众人都神色凝重。
即便官职再高,权势再盛,也敌不过兵权的震慑力。
赢天帝举杯道:“韩兄,时机成熟了,我已筹备多时,该开创新时代了!”
“若你下不了手,那我们替你做决定。”
韩非沉思片刻,眼中闪过痛苦:“父王遗书要求诸公子互相扶持,虽四哥待我冷淡,但他是我的兄长。”
“自家人何必相争,我实在无法对兄长下手。”
“自家兄弟?”
赢天帝冷笑:“无知!名义上是兄弟,实则为仇,你不行动,他 ** 会对你下手。”
韩非反问:“若殿下面临此事,会如何?”
“绝不会发生,我会铲除隐患,乖乖听话则罢,妄动者,杀无赦!”
赢天帝轻蔑一笑,嬴政子女众多,不过同父异母,若有人胆敢生异心,嬴政必先清理门户。
卫庄看了韩非一眼:“这就是你不如他的原因。”
在紫女处饮酒聊天后,韩非便离开紫兰轩。
他需要独处一段时间,让自己静一静。
韩王安的陵墓建在新郑城附近的一座山丘上,这里环境清雅,风水上佳。
但由于时间紧迫,这座匆忙修建的坟茔显得十分简陋。
等到新君即位后,自会为其修建更为宏伟的陵寝。
然而当下,由于储君尚未确定,新君的人选也未敲定,因此不宜对韩王安的丧事投入过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