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
池蔓和张玉从医院出来,两人眼睛都是肿的。
池蔓扶着张玉:“妈,池言买的房子离这里不远,我先送你回去歇歇。”
张玉点点头,心里难受,不想说话。
池蔓开着车,两人一路沉默回到池言曾经买的房子,在桑野的对面,那方便姜岁回娘家的地方。
开门进屋,发现屋里竟是意外的干净和整洁。
池蔓:“池言虽然不在这里住,但是会经常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张玉没说话,看屋里摆了不少姜岁的照片,还有她跟池言的合影。
看池言摆放的那些东西,让人感觉,姜岁就是这里的主人,永远不是客人。
想着,张玉红着眼睛道:“池言的事,姜岁还不知道吧?”
池蔓:“肯定不能让她知道,姜岁什么性子,你多少也了解,她如果知道池言不在了……”
池蔓都不敢想会是什么样儿。
如果说桑野是姜岁的爱情。那么,池言就是她的至亲,唯一的至亲。
毫不夸张的说,在遇到桑野之前,姜岁没有学坏,没走极端,靠着的就是池言那份执着和叮咛。
池言于姜岁来说是亲人,也是恩人。
如果姜岁知道了一定会受不了的。
张玉长叹一口气,“就怕最后还是瞒不住呀。”
“能瞒一日是一日吧。”
张玉又是忍不住叹气:“你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都说好人有好报,池言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就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尸骨无存呐。
张玉一个做婶娘的,这心里都受不了,何况池言的父母,他们现在完全是靠着输营养水维持生命。
张玉:“池蔓,你最近也先别上班了,帮着池柔好好守着你大伯和大娘吧。”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工作以后再找,现在重要的是池言的父母。
“对了,沈文那狗跟夏莹那只狐狸怎么样了?”
池蔓皱眉:“你怎么想起问他们了?”
本来心情就沉重,想到他们平添晦气。
张玉:“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好人没得好报,这恶人有没有招恶报。”
池蔓:“我嫌晦气,没关注他们。倒是悦姐跟我说过两次,说他们结婚了,结婚的时候沈文的那极品父母一分彩礼都没给,如果不是为了收礼,连婚礼都不想办。不过,婚礼办的也不风光,因为没给彩礼,夏莹的父亲在婚礼当天杀了过去,闹的不行,扬言如果不给彩礼,就告沈文强奸骗婚。”
狗咬狗呀。
张玉忙道:“然后呢?”
“然后能怎么办?为了息事宁人,沈家给了二十八万八的彩礼,夏莹的父亲这才消停。”
张玉听了,冷笑,“果然,恶人就得恶人磨。”
想当初,她与沈家彩礼的时候,八万八他们都不太高兴。说什么两个孩子的感情重要,让她不要把这些虚礼看的这么重。
现在倒是好了,二十八万八出去了。
“你没嫁去那样的人家,我现在觉得挺庆幸的。”
特别是经过池言的事,张玉一下子觉得,人真的太脆弱了,在活的时候,开心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什么结婚,什么生子,若是违背自己的意愿,都可以不用做,没必要给自己画地为牢。
“好了,你去医院守着你大伯和大娘吧。”
“行,那你饿了的话……”
“我这么大个人了,你不用管我。”
池蔓没再多说,拿起手机出门了。
张玉拿起桌上池言和姜岁的合影,看着笑的开心的两人,眼泪不觉又掉了下来。
“两个命苦的孩子呀,老天实在太残忍了……”
帝都
去医院的路上,秦弈坐在后座,看着旁边的姜岁,“还难受吗?”
姜岁点头:“还是觉得心口这里不舒服,莫名的心慌,心跳不稳。”
秦弈:“别担心,先去医院检查看看。”
“好。”
到医院,做了心电图,心脏彩超,结果显示都没什么异常。
秦弈皱眉,对着医生道:“那她为什么心口难受呢?”
医生:“这个有时候或许跟情绪有关,孕妇情绪起伏比较大,也比较敏感,作为家属,要多关心,对陪伴。”
秦弈想说,他不是家属。这话在嗓子眼过了一下,又咽了。还是别说了,免得她情绪又起伏。
秦弈又跟医生聊了一会儿,走出医生办公室,看姜岁正在椅子上坐着发呆。
“要不住院观察几天?”
听到秦弈的声音,姜岁转头,开口:“昨天你跟桑野有联系对吧?你现在再跟他联系一下,帮我问个事儿。”
秦弈:“什么事儿?你说?”
“问问他好不好?”
秦弈挑眉,问这个?这也叫事?
看秦弈没动,姜岁道:“不如你把桑野现在的微信推给我,我自己来问。”
“我问,我来问。”
秦弈掏出手机开始给桑野发信息。
微信是不能推给姜岁的,之前桑野没让姜岁加他微信,是因为他Ip不稳定,怕姜岁担心,也是怕他自己会因为太想姜岁,发一些不应该发的东西给她带来微信。
之前不能给,现在更不能给,因为一旦给了桑野人在海市的事就暴露了。
秦弈打着字,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这几个月了,姜岁还是第一次让他帮忙给桑野发信息,发的还是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无关紧要吗?对于姜岁来说,很重要。
秦弈信息发过去,很快桑野就回复了,秦弈把手机拿到姜岁眼前:你看,他说挺好。
姜岁看了看,点点头,“走吧,回家。”
“好。”
回去的路上,秦弈看姜岁依然精神不济,不由道:“要不再换个医院看看?”
姜岁摇头:“不用。”说着,姜岁转头看向秦弈:“你有没有过那种,明明身体没问题,但却没由来的心慌?很慌很乱的感觉?”
秦弈:“没有过。”
“你老婆出事儿的时候,你心里也没什么感觉吗?”
“我心里没什么感觉,但我脑子能猜到她出事了。”
“是吗?”姜岁幽幽道:“六年前,我奶奶出事的时候,那一次我就是没由来的感到心慌。所以,我没考完就从考场跑回了家,就看到姜旺正在我家,之后奶奶就过世了。”
听到这话,秦弈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力持表情平稳,“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嘴上这样说,心里暗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第六感?有点可怕。
姜岁:“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这两天我总是莫名的心慌,让我很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