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这些,甄姜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妹妹每日都忙得脱不开身,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应该不是特意路过吧?
不吃姐姐能帮助到什么,派人通知一声就可以了,何必辛苦跑一趟。”
陈奚看出对方警惕,料想是近日的流言导致,笑道:
“此事重要,她人过来不放心,姐姐太过见外了,可是军中的活财神。
武哥飞鸽传书,在邯郸城外接连打败了皇甫嵩大军,料想应该是近期无战事,随即班师回城。
让我们早些清点好钱财、锦缎、粮草,还特别吩咐要甄姜姐姐准备好酒菜,用来犒劳军队。
接下来可有的忙了,不知姐姐手中账本清点完毕没有了,我也是一头乱麻。
这才从石门城搬迁过来不久,百废待兴,库房中纷乱如山。
其他人可放心不下,特来请姐姐协助,同时对一对帐薄,接下来就是商议重新开启酒楼事宜了。
对了还要呢,军中士兵大多孤身一人,百姓里寡妇孤女数不胜数,正好一起给办了。
姐姐,接下来可有得忙碌!”
甄姜心中忽然一紧,身形突然一颤,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脸颊唰的一下发白。
今天明明乌云密布,可她却似遭受烈阳照晒,宛如中暑一般晕乎乎,脑海中一片浆糊,腿脚发软,突兀间发出一声惊呼。
“啊!”
陈奚见她反应如此激烈,还以为是听说武临要回军才激动,或是认为任务艰巨承受能力不足导致。
当她将要上前搀扶时,听闻甄姜小声着呢喃自语道;
“败了,败了,连皇甫嵩统帅的朝廷精锐都被打败了,”
陈奚挽着她的手,以为对方没听清楚,刚开始很多人都不相信,质疑前线传来的战果,
随即再一次肯定说道;“没错,的确是叫这个名字,没想到姐姐也听说过此人。
皇甫嵩损兵折将,已经逃回邺城了。”
陈奚看她有气无力样子,关怀道:“你没事吧?
脸色如此难看,强硬撑着,我扶你进屋休息。”
甄姜也发现自己失态了,此事情况十分不对劲,她虽然被迫为武临办事,但更多是为了给家族之人争取喘息时间。
毕竟是从小生活的祖宅,汉朝极为尊崇孝道,接受传统儒家学说教导,打心里渴望着与家族和解。
甄姜对武临全面打压世家士族行为,从观念上完全接受不了,特别是涉及到自己族人在内。
虽然被甄家人私底下唾弃,可血浓于水,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转变过来,至于是什么完成,就要看武临什么时候完成了。
“没...没什么,今日颇为劳累,可能是缺乏休息,劳烦妹妹费心了,将军交代之事,不会耽搁的!”
甄脱、甄道、甄荣和甄宓、以及丫环红儿,听闻院中一阵躁动,不约而同大着胆子冒出头偷看。
见大姐好端端的却用手托着脑袋,明明姐姐刚才还十分神情责骂她们,如今怎么装作不适起来了。
陈奚见对方推诿不语,也不好多加言辞,料想事情通知到了,自己房中积压着诸多事务,不便久留,
脸色担忧道:“姐姐要保重身体,若是有难处随时来找我,闷在心里那可见外了,高低要多叨唠几句才行。”
甄姜也不打算挽留,对方这时离开恰合其意,一边点头示意,一边勉强挤出一个,她认为不难看笑容,摆出一副送客模样,
“多谢妹妹惦记,这些时日对我姐妹尤为照顾,姐姐一直放在心里,只要不嫌弃我烦闷就好!”
一行人风风火火来,又急急忙忙去,出门转入右边走廊中时,宁苏冷不丁说道;
“夫人,我看甄姜模样很不对劲,刚出来时还精神硕跃,怎么一听朝廷兵败就一副失魂落魄样子。
哼哼,将军对其也不慢,我怎么瞧也认不出来?
今日突然就病了?”
陈奚见宁苏说话隐晦,夹枪带棒,气愤愤表情,打趣着轻笑揶揄,
“怎么着,莫不是看人家姿容上乘,某些人就眼酸了,吃不着说葡萄酸,看我不打了你,”
宁苏见陈奚举起手就要打,连忙怯生生半弯着腰,双手挡在身前,说着软话,
装模作样讨饶道;“夫人宽宏大量,奴婢再也不敢了,只是看不惯而已。”
陈奚也不过是同她打闹,哪里会真呼上去。
几人情同姐妹,又是兼任得力助手,关心还来不及。
她摸着自己粉嫩面容,语气忽然软了下来,神情有些气馁,嘟啷着嘴,
“唉,谁认人家模样标准,教养又好,门第高贵,知书达礼,能经营偌大商会。
可比我武哥还委以重任,只求能相处,别在给我们作拌子,时不时向二老吹寒风就行。
最近真是糟糕透了。
不谈了,仓库一片乱糟糟,让武哥回来看见,又要说我偷懒了。”
就这样,几人前言不搭后语,拖着疲惫身子,雷厉风行,投身于灰茫茫数字中。
武临大胜归来消息传遍临城,一路颠沛流离,风餐露宿,才刚刚稳定下来的流民。
无不走街串巷,街头传告。
一时间热闹非凡,家家户户挂满红布,装扮得喜庆洋洋。
许多人遥望南方天际,只见天空昏暗沉沉,却抵挡不住对出征将士的期盼,望眼欲穿,思念那些远征亲人。
此刻,全城皆是在庆祝欢腾,街上人们面带喜色,连走路都是轻快满意。
不巧的是,城中一辆辆装载满满物资的繁重马车,车环骑在高大战马上,满眼嫌弃的携带士兵盯着押运军资的汉军俘虏。
他听闻城中传唱武临大胜而归消息,一想到别人都领兵出征,满载而归,将领间有拉大了差距。
怒从中来,啪的一声,一鞭子摔在身边一名俘虏伤势,痛的此人嗷嗷直叫,但手中活计也不敢怠慢了,
“叫什么叫,要不是看管你们这群败军之将,我有怎么能错过如此庞大战役,”
不提还好,车环胸中郁气难消,又呼呼呼打了几个路过的无辜世家子弟。
这些人遭遇这段日子折磨,心中傲气早就被磨灭了,根本是不敢反抗,弯着腰,努力推着成车,一声怨言也不敢吭。
这时却有一个愣头青冒出来,愤愤不平道;
“哼,黄巾军口口声声说优待俘虏,怎么今天却无辜虐待打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