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走了最轻松的莫过于江妧了,苏苏也来回禀说安柔这一向来规规矩矩,至于这个苏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背主的能是什么好人?!
小香让人去打听清楚,回来就说这苏苏有一个烂赌的哥哥,她拼命往安姨娘身边挤就是为了接济家里,结果主子还是个蠢的。
“苏苏倒还算是个嘴巴紧的,可她今日能为了旁的时背主,明儿也会为了别的事将事抖出来,其实奴婢觉得将人远远打发了最好。”
江妧也点头,立马就想了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弄走她的方法,忙朝她招手,小香忙凑上前去,二人低声议论了一番,小香便出门去唤了人来,细细嘱咐。
这厢小香还未回来,立春就打了珠帘进来说:“太太带了靳太医来给大奶奶把脉来了。”
江妧只得起身出来,见晋氏似踩着风火轮一般,直直进了内堂来,气喘吁吁的在炕上坐下,让人搬了屏风来,二话没说就让她往屏风后头坐定。
一听是靳太医,江妧就知道是裴慎一路的人,她有些担忧,不情不愿的伸手来给他诊脉。
立春替她在手腕上搭了手帕,靳太医便揽了袖子细细给她诊脉,晋氏在一旁等得有些心焦,最后见他松了手才忙问:“太医,怎么样了?”
“大奶奶虽有弱症,可一直吃着药,如今的身子怀孕生子是没什么问题,只怕要等时机。”
晋氏听了止不住的叹气,她以为这么些日子总该有消息才是,又不是江氏身体的问题,那就是侄儿的身体问题?
不是江氏的问题,此时此刻她也不好将罪怪到江氏头上去,气得半死,可还是好言让人好生送靳太医出去开个补身体的配方来。
立春应了出门去伺候着,接了方子送了礼就招手叫狗儿来,抓了一把点心给他,“好生送太医到垂花门上坐轿子。”
狗儿应了好,一路引着出来,正在廊庑上走着正遇到武宁侯夫人迎面走来,忙退到一旁候着,行礼问了安。
沈氏是知道靳太医的,见他来府里,忙向他府上的女眷安好,“你是来给我弟妹瞧病来了。”
没等靳太医回答,狗儿就来插嘴:“回大太太的话,是给咱们大奶奶瞧迈来了。”
沈氏长长的哦了一声:“大郎才走,你们奶奶就生病了不成?惯常吃什么药?没了就往我那里拿,什么人参鹿茸也不缺。”
狗儿笑道:“不是生病,是平安脉。”
“平安脉?”
沈氏是个聪颖的女子,早听出了不对劲,又笑着问靳太医,试探着问:“我听说她有娘胎里带来的弱症,子嗣上只怕艰难,这次诊脉如何?”
靳太医只当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而且沈氏也不是男性,他作为太医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依旧笑道:“因着大奶奶成婚几个月都未曾有孕,让下官来把脉,却是好的,只是等时机而已。”
“是.......是么?是二夫人请你来的?”
狗儿又接口:“是呢,是二太太请来的。”
平地一声惊雷,旁人不知道她会不知?她那个大侄子怎么圆房?怎么生子?难不成那东西还能长不成?!
她气急攻心,给一旁的大丫鬟看见,忙让狗儿带人下去,扶着她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去,她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也不清楚,见她捂着胸口,以为是旧疾犯了,忙问:“太太是不是胸闷?奴婢叫人去拿药去!”
“不必!”她摆手制止了,她几乎就把圆房的人指向了自己的儿子,“咱们往紫荆院小坐去。”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不对头!
她的儿子是什么人?七八岁就在宫中混到十三岁,小小年纪就拿了他三叔的把柄狠狠整治了一次,只有他拿捏别人的份,别人怎么可能拿捏得了他?!
她放下心来!儿子向来洁身自好,不会做这种事的!不会!
在没确定是不是儿子之前,不好当面对质二房!倒不如忍一忍,等年底儿子回来了好问他。
“不去了,既然不舒服,还是回房吧。”
“要不奴婢叫靳太医回来给太太瞧瞧?”
“我说不必就不必了,听不懂么?”
大丫鬟青鸾吓了一跳,沈氏自来性情温柔,她们这些人也得脸,所以也会和她说说笑笑,这么无缘无故的发火还是头一遭,吓得身边的几个丫鬟惊了一下。
“我今日心情不好,老爷呢?可回来了?”
“还未回来呢,太太要让人去请么?”
沈氏摇头,跟着人往回走,望着靳太医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后怕,要真是自己儿子犯糊涂,那该如何?罔顾人伦的混账!
那厢小香急匆匆回来,风风火火的进门便撞在正要出门的晋氏上,晋氏吓了一跳,本就心中有鬼,小香也结结实实的吓了一跳,待看清,忙福身:“太太吉祥。”
晋氏蹙眉,她身边的大丫鬟喜儿见状,扬手就给小香一个耳光,“瞎了你的狗眼!”
打狗还要看主人,晋氏这一行状还真是让江妧无语至极,今日估摸着她是想将这气撒在她头上,结果她自己心虚又寻不到借口,刚好小香触了她的霉头。
她给立春递了一个眼色,立春忙笑盈盈的围了过去,抓着喜儿的臂膀,将胳膊揽在怀里,“姑娘别动怒,仔细疼了手,她莽撞了些,让管事的媳妇去管就是了。”
晋氏这才清醒一般,讪讪的摆摆手,一来这是江妧的大丫鬟,打她就是让江妧没脸,平日里婆媳俩在怎么不对付,在下人面前不该如此,二来就算有错,何必亲自动手,反倒落了个刻苛待的名声。
说来说去就是她有火没处发,想捏江妧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