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一声令下,覃老六赴汤蹈火,猪圈家翻宅乱。
猪们‘吭呲吭呲’抵抗着逃跑着撞翻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话说狗急跳墙,这猪急起来真咬人,因为拔毛很痛的。胶皮只道自家的肉猪返祖现象严重仍保持大量的野猪基因,便调集大队人马手执棍棒把猪们团团围住打了个围歼战。
图纸一看就懂,牙刷容易做,只是苦了梁山上的猪们,凡猪鬃者,无论质量好歹、鬃毛长短均被拔了个精光。如此原料仍远远不够,应覃老六给出的主意,胶皮让李冰对外放风开出高价收购猪鬃,有多少收多少。于是在金钱刺激下祸及周围百十里的猪,不分土汉。
话说这趟是枪刷蹭了牙刷的顺风车,对于梁山众的口腔清洁问题十分上头的胶皮被某人给利用了。猪鬃拿来做牙刷毛是大材小用了,其实猪鬃更是种重要战略物资,将来造出了步枪就能用上,枪刷上刷毛的最佳材料正是猪鬃。早作储备应是具备战略眼光的明智之举。
爱国卫生运动硬件建设情况介绍完毕,漏了个制度建设没讲。制度可比硬件重要,撇了不讲是因为无话可说,因为梁山健康卫生条例尚待胶皮抽空草拟。穆慧芸博士干农活做实验勤于动手,叫她落笔写文章实在勉为其难。理工科出身的,正常现象。
项部长的婆姨。别瞎说,他们还没成亲呢;林司令和曹参谋的妹妹,不,实为大姐大。以徐承为首的第二批移民发现了穆头领常有凌驾众头领之上拥一言九鼎之权威,同时这个大姐大非常好说话,在别处头领中,不,在别的部长那里受了委屈,去找穆部长告状一告一个准,定会替你出头。于是这帮人自发地团结到了好领导身边轻易指使不动。而第一批移民主要围绕在了泰森身边,天长日久隐隐然形成了两股势力、两个山头。
军队里老兵绝对是老大。阚老大以老兵身份自居欺负新兵徐承实则潜伏着第一批移民对第二批的趾高气昂。刚来时,徐承一伙尚能对阚老大等人的颐指气使忍气吞声,不折不扣地完成他们指派的洗袜子叠被子刷马桶等额外任务,欺负久了,徐承这伙人发觉自己反抗精神乃是显性基因。
天色已黑,从地里回来刚把手洗过,阚老二记起猪还没喂,见覃老六坐屋外在扎牙刷的刷毛于是使唤人道,“去,把猪喂了。”
这5把牙刷是给诸位部长预备的,覃老六正精工细作不耐烦被打断,仗着是胶皮交代下的活,尽管大胆顶嘴,左看看右看看,道:“这儿没旁人,阚兄弟可是在使唤咱。”
“叫你去把猪食拌了喂了。”
“喂猪可以,耽误了给部长扎牙刷的工期你可担当得起。”
呦呵!你覃老六如今长志气了,当初见着老子要恭恭敬敬含喊一声‘阚助理好’,现在有胆子不听话还敢顶嘴。“好你个覃老六,今朝让你知道知道咱梁山的规矩。”
土家人么,传统的能戈善武。这二位是能动手绝不动口,开打!
拳脚、体格、气力、年纪四样上覃老六统统吃亏,加上昨晚肾气透支脚有些软,完全不是阚老二对手,只好大叫支援。自有听到自家男人杀猪叫的柯嫂火速前来助阵,一对九阴白骨爪招招往阚老二面门上招呼。小脸抓得鲜血淋漓的阚老二在极其狼狈的不利情况下牢记好男不跟女斗的战争法,亦呼唤老婆出来与柯嫂捉对厮杀,自己则盯着覃老六擂拳踢脚。阚老二家的是李冰手下,在食堂里管洗菜洗碗,还没发酵到厨师应有的身材敌不过大块头的柯嫂被打乱了发型,披头散发逃到李冰屋里求救。柯嫂护夫心切,穷追不舍闯进李冰屋里,饶是打红了眼竟把李冰的警告置若罔闻,挥舞九阴白骨爪时把堂屋里供着的李冰父母牌位给打翻了。
这还得了!李冰气急败坏之下揪住柯嫂头发爬在她背上把她后脖子上肥肉张口就咬。这就算李氏裸绞了,可怜柯嫂摆脱不掉只得驮着李冰逃出屋外。你还别说,那胖女人在平台村人缘极佳,众娘们见柯嫂被压着打,不是,被压着咬,都昏了头一拥而上把李冰与阚老二老婆给群殴了一顿。
“你死人呐,你老婆被打了还站着看热闹。”
两边的男人们被女人臭骂,终究是挂不住脸,于是乎互相推搡起来。我们知道战争都是从小到大从轻到重螺旋升级的,这是仇恨链在起作用。我只推你一把你却打我一拳,我用三分力还你一拳你却重重踢我一脚,特么你忒不讲理特么忒吃亏了我,那我怎么也得使出连环腿还回去了。
终于,冲突演变成规模宏大的群殴。
胜负不言而喻,凭借人数优势第二批移民63人大胜第一批28人(阚老三等四人去了武昌开饭馆,阚老大以梁山军战士身份自重,未参与殴斗)。可怜无辜的李冰被卷入其中轻伤累累,而潘嘉园在此次事件中保持了相当的克制,体现出梁山军战士应有的觉悟和素质,他并未因老婆被殴而出手,不然以他的功夫定能大面积为老婆报仇。
此次大规模群殴侧面体现了思想文化教育的成果,令人欣慰。当情绪达到极致斗殴最激烈之时,两方仍保持了相当的理智克制,未最终升级为械斗。对吧,我们也要看到成绩。因为你要知道,施州卫地界上以往的民间纠纷百分百最后一定是用上家伙的,不头破血流不算完。
这边是器重的助理阚纯农,那边是新晋网红覃老六,胶皮护着哪边都不讨好,于是撒手不管把钳工推出去做仲裁。
钳工却知道大伙(指穿越众)都想帮李冰出气,所以先骂李冰,“你这个妇联副主任怎么当的,格老子底下人都造你的反了!”再向人群严正喊话:“好汉做事好汉当,谁打了李副主任,给老子站出来。”
前前后后有柯嫂等四个妇女低头走了出来。
“还有你,你们两个。”李冰捂着脸把两个男的从人群中指认出来。
那俩货死不承认,“我来拉架,怎赖我打你。”
“打了,一会儿的功夫怎会认差。”
“站出来!”钳工怒目喝道。
那两人极不情愿地挪步出人群。
“李冰李主任,山寨开创时就与我等共度时艰,一起挨过饿一起讨过饭一起受过罪。洪灾之后咱没饭吃,有个人把自己一头的长发绞了换来粥米度我们五个不死,这个人就是李冰李主任。你们打李冰就是打我。你,你,你们六个,收拾铺盖卷滚蛋!”
这下捅了马蜂窝。柯嫂身体肥胖,如皮球般翻滚过来抱住钳工大腿哭嚎着请领导开恩。钳工只针对李冰被打之事,吓唬吓唬几个当事人便罢,片言只语不提殴斗起因,只想和和稀泥糊弄过去不予深究。
徐承却傻眼了,他压根没想到处罚会这么重。这位火气正旺的年轻人以为钳工真要把自己一派里六个男女撵下山,跳出来气呼呼喊道:“阚纯农欺负人,说我们不帮他干活便是不懂规矩。”人群中多人跟着鼓噪起来,“正是正是,我等习了多堂课,没听哪个部长说过有此门规,恐是他阚老二自己立的规矩。”
徐承是个好苗子,但现在是头猪、长着尖刺的豪猪,钳工恨不得咬他一口又无从下口。日你先人个板板,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把你身上的刺拔光了老子誓不为人!
懂的都懂,撂出狠话就是息事宁人的节奏。钳工干不下去了,换潇洒出场。
“呵呵,梁山没有这样的规矩,阚纯农瞎掰哩。”
徐承等人开心了,以为柴部长向着他们,就等着看阚老二笑话。却不料听得大领导话锋一转,“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李冰、阚纯农,为梁山立下过功劳,有职务在身,是你们的领导。领导说错话、做错事,你们可以提出批评可以向我们反映,但是绝对不可以动粗打人。”
在没有建立完整的奖惩晋升制度之前论资排辈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社会事事公平处处正义不见得是好事。水至清则无鱼,沉淀千年的古训不会有假。潇洒知道理不在阚老二这边,是他做太过分才激起反抗。但领导的权威要维护,维护阚老二和李冰就是维护穿越众自身。根据编剧的套路,接着该压轴的上了。胶皮向阚老二使个眼色,阚老二捂着火辣辣疼的满脸花走出来锣鼓齐鸣:“此事我太不冷静了我也有责任,请部长们开恩,勿要撵走六位兄弟姊妹。他们都是梁山的兄弟姊妹。”
根据编剧的套路,接着该大轴的上了。胶皮向李冰使个眼色,“李主任呢,你要不也说两句。”
李冰属久经考验的干部,与穿越众已有相当默契,知道自己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可是一时还咽不下这口气。踌躇半天,经丈夫鼓励再三后只得违心道:“只因柯大姐打翻了我父母灵位,一时间气昏了头。我没能起到干部表率作用,在此深刻反省。在此向部长们赔个礼也向柯大姐赔礼。作为妇联副主任我工作没有做好未能化解姐妹们矛盾,我有责任,在此也向部长们求个情,把兄弟姐妹撵走是万万使不得。”
徐承一派参加斗殴的大多不明真相,打的人情拳和内胳膊肘。此时听说是柯嫂打翻了李家祖宗牌位在先,当下竟有不少人纷纷指责起柯嫂的不是来。殊不知有明一代以孝治天下,土家人则最敬祖先。土家族没有宗教,神灵便是自家的祖宗。
由于梁山军战士牵涉到了这次斗殴中,身为队伍最高老大的泰森必须做出裁决,“李建军、徐承、巴娃,你们仨自己说,关你们三天禁闭服不服?”
谁敢说半个不字。尤其徐承生怕惹着大司令,怯生生战战兢兢小声问:“啥叫关禁闭,给不给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