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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演出后的第七天,赵未曦在超市理货时被主管叫到办公室。清洁剂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她盯着主管圆珠笔在工资条上敲出的凹痕,突然想起父亲撕碎她吉他谱时,指节泛白的样子和此刻如出一辙。“三倍工时。”主管的话混着暖气的嗡鸣,她机械性地点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里还留着上次排练时被琴弦划破的结痂。

深夜推开出租屋的门,灯泡在穿堂风里晃出一圈圈光晕,李栖野正用打火机烤镲片的裂缝,火星溅在鼓皮上留下焦斑。“你爸在视频底下@你。”李栖野头也不抬,烟头在嘴角明明灭灭,“说玩乐队的女孩迟早要睡桥洞。”姚峙暄从被子里探出头,发梢挂着没摘的亮片,手机屏幕蓝光映出她刚编辑的回复:“叔叔的保温杯比我们的破吉他还懂闷声发臭哦。”

楼下汽车鸣笛时,赵未曦正对着镜子贴创可贴。父亲的身影在路灯下拖成僵硬的直线,羽绒服拉链拉到眼皮底下,像要把所有情绪都锁进厚重的布料里。李栖野抄起鼓槌挡在门前,姚峙暄撞翻的颜料桶在地板上洇开,荧光绿蜿蜒着爬上父亲的皮鞋尖。

“跟我回家。”父亲的目光掠过墙上用演唱会门票拼贴的星空图,落在赵未曦床头的吉他上,琴颈内侧的小蓝花被磨得发白,“你妈把你的房间锁了,说要等你考上会计师那天才准开。”暖气片咕嘟咕嘟响着,赵未曦想起母亲总在她课本里夹薄荷糖,糖纸折成小船漂在搪瓷杯的茶水里,却在她提出想学吉他时,把零钱罐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李栖野突然用鼓槌敲向门框,金属声震得墙纸簌簌掉落:“叔叔知道未曦每天凌晨三点在冷水里泡手指吗?”她叼着烟逼近,火星在父亲眼镜片上跳成两簇小火苗,“就为了让起茧的指腹能按响更破的和弦。”姚峙暄举着手机冲上前,相册里全是赵未曦指尖渗血的照片,创可贴边缘还缠着没剪掉的贝斯弦线头。

父亲的视线扫过赵未曦磨破的袖口,那里露出半截用校服改的护腕,针脚歪扭得像姚峙暄画的贝斯谱。远处末班公交的报站声撕开裂痕般的沉默,赵未曦摸到口袋里被体温焐热的琴弦——那是今天在超市摔碎牛奶箱时,从玻璃渣里捡回来的。“我不回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琴弦,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除非你们把墙上的蓝花窗帘烧了。”

父亲走后,李栖野用铆钉把镲片裂缝补成星星形状,姚峙暄蹲在地上把荧光绿颜料涂成三个牵手的小人,中间那个举着贝斯。“去地下通道吧!”姚峙暄突然跳起来,撞得晾衣绳上的演出服哗啦啦响,“那儿的回音能把跑调变成特效,卖烤红薯的大爷还说要给我们当粉丝后援会会长!”

三天后,地下通道的瓷砖映着三人晃动的影子。姚峙暄用口红在海报上画的贝斯手缺了只眼睛,李栖野往边角撒的亮片被穿皮靴的女孩踩得噼啪响,赵未曦握着琴颈的手在发抖——她看见父亲的车停在通道入口,车窗摇下条缝,露出母亲鬓角的白头发。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地铁末班车的轰鸣从头顶碾过。姚峙暄的贝斯弦突然崩断,在她手背上划出红痕,却正好落在她新纹的临时纹身旁——用马克笔描的三个小人,中间那个抱着断弦的贝斯。“继续啊!”她扯下袜子缠住伤口,把断弦系在麦克风架上,金属尾端在手机灯光下闪得像把小匕首。

李栖野敲着捡来的铁皮桶,节奏比平时快了两拍,赵未曦在缺弦的吉他上弹出破音,却看见通道尽头的母亲突然转身,羽绒服口袋里露出半截蓝花手帕——那是她离家时落在洗衣机里的。穿皮靴的女孩开始录像,卖烤红薯的大爷往琴盒里丢了枚五角硬币,姚峙暄趁机把传单折的纸船塞进赵未曦手心,船身上歪扭的小蓝花洇着水渍,像谁偷偷掉了颗眼泪。

凌晨的出租屋,三人挤在漏水的天花板下数“战利品”。七个啤酒瓶在墙角码成金字塔,姚峙暄用荧光笔给每个瓶身画了笑脸,李栖野把硬币串成项链挂在鼓槌上,赵未曦摸着纸船上的小蓝花,突然听见李栖野在阳台掐灭烟头的声音。

月光漏过晾着的演出服,亮片在地板上洒成碎星。赵未曦摸到口袋里的琴弦,白天父亲塞进她手里的,带着体温的金属凉意。她把琴弦绕在姚峙暄送的星星挂饰上,突然听见李栖野低低骂了句“去他妈的”,接着是手机屏幕熄灭的轻响——那是张父母离婚前的照片,旋转木马在落日里熔成金色,像永远到不了的明天。

暖气片又开始咔嗒作响,姚峙暄抱着贝斯蜷在床尾,脚边散落着没画完的演出服设计图。赵未曦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突然发现它们晕染的形状,像极了姚峙暄笔记本里画的三个床位拼成的星星。远处传来垃圾车碾过落叶的声响,她知道明天还要去超市上早班,还要在仓库修补漏雨的天窗,还要面对父亲新的短信轰炸,但此刻,李栖野的鼓槌在枕边投下影子,姚峙暄的睫毛上还沾着亮片,她们的呼吸混着廉价香薰的气息,在潮湿的空气里织成一张网——一张比所有反对声都要牢固的网。

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吹得灯泡晃出更大的光圈。赵未曦把纸船放进盛雨水的脸盆,看它摇摇晃晃漂向墙角——那里堆着她们的乐器,鼓槌上的铆钉闪着微光,贝斯弦缠着没拆的创可贴,吉他的缺角处卡着片风干的枫叶,是便利店演出那天落在弦上的。纸船经过鼓槌影子时,船头的小蓝花突然撞上金属闪光,像谁在茫茫夜色里,轻轻碰响了第一声不愿妥协的和弦。

地下通道演出后的第四天,赵未曦在储物柜发现了被剪断的吉他弦。生锈的钢线散落在廉价香薰的包装袋上,她认得这是父亲常用的防锈剪切口——今早他曾出现在超市日化区,假装挑选洗衣液却盯着她的工牌看了十分钟。收银台的小吴说,有个穿西装的男人问了她的排班表,运动鞋边还沾着仓库后巷的红砖墙灰。

“操他大爷的。”李栖野用鼓槌敲了敲赵未曦递来的断弦,烟头在镲片裂缝处明明灭灭。她刚从酒吧兼职回来,皮衣领口还沾着威士忌混着呕吐物的气味,“明天我去他公司楼下贴海报,就说‘诚聘会计,附赠摇滚现场’。”姚峙暄突然从缝纫机后探出头,嘴里咬着枚银色铆钉:“不如把他的车牌号画成骷髅头,贴在咱们的破音箱上!”

出租屋的水管又开始滴水,姚峙暄用捡来的cd盒接水,塑料片叮叮咚咚敲出不规则的节拍。赵未曦蹲在地上修补漏水处,突然听见李栖野的手机在枕边震动——是她母亲发来的短信,地址栏里躺着“和平路第三小学”,那个曾被李栖野划掉三次的童年住址。鼓槌砸在水桶上的声音突然变重,惊得姚峙暄手一抖,铆钉在布料上烫出个焦洞。

“我们去夜市摆摊吧!”姚峙暄举着烧破的亮片布,突然跳到赵未曦的折叠椅上,“卖我改的牛仔夹克,还有用啤酒瓶做的拨片!”她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碴,边缘被磨得发亮,“昨天穿皮靴的姐姐说,我们的风格叫‘废墟朋克’,酷毙了!”李栖野弹飞烟头,恰好落进姚峙暄准备的“灵感收集罐”——其实是个捡来的腌菜坛子,里面泡着生锈的钥匙和褪色的演唱会门票。

夜市摊位申请处的灯泡比出租屋的更昏暗,管理员盯着她们递来的“床位狂想者手工坊”申请表,目光在“主营业务”栏的“破洞牛仔裤改造”和“二手乐器彩绘”上停留许久。李栖野的手指敲着柜台,指甲缝里还卡着鼓皮的碎屑;姚峙暄把贝斯背带拆下来当腰带,亮片在劣质日光灯下一闪一闪;赵未曦攥着从超市顺的过期优惠券,背面画着简易的摊位平面图。

“交五百押金。”管理员敲了敲桌子,油渍在账本上晕开小块阴影。李栖野刚要开口,赵未曦突然按住她的手腕——她看见对方皮衣口袋里露出半截Atm回执单,余额不足三位数。“我们用演出抵押金行不行?”姚峙暄突然凑近,把自己做的铆钉手链套在管理员手腕上,“每周六晚八点,我们在摊位前表演,保证给您招徕十倍的人流!”

管理员盯着手链上歪扭的乐队LoGo——三个火柴人手拉手,中间那个的脑袋被画成了贝斯形状,突然笑出声:“行啊,把你们的破吉他带来,别吵到隔壁卖中老年服饰的就行。”他挥了挥沾满油渍的手,姚峙暄立刻掏出马克笔,在申请表背面画了个戴着墨镜的灯泡,旁边写着“摊位号:138,靠近厕所,风水宝地”。

第一个摆摊的夜晚,秋风卷着烤冷面的香气钻进帐篷。姚峙暄把贝斯斜挎在肩上,用晾衣绳当琴弦,给试穿夹克的朋克少女即兴弹奏《生日快乐》;李栖野蹲在折叠桌后,用鼓槌给顾客在旧牛仔裤上敲铆钉,金属碰撞声混着夜市的叫卖声,倒像是某种独特的节拍;赵未曦负责收银,零钱罐是个裂了口的招财猫——姚峙暄从垃圾桶里捡的,说“裂痕是财运的入口”。

十点刚过,穿西装的男人影突然笼罩住摊位。赵未曦的指甲掐进掌心,认出那是父亲公司的定制款袖扣。“跟我回去。”父亲的声音比便利店那晚更冷,视线扫过姚峙暄用安全别针别在帐篷上的演出服,落在李栖野正在敲打的铆钉上,“你妈妈住院了。”

李栖野的鼓槌悬在半空,姚峙暄的贝斯弦发出刺耳的颤音。赵未曦看见父亲手机屏幕上亮着的住院缴费单,金额数字在LEd灯牌的倒影里扭曲变形。

“不。”赵未曦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琴弦,却意外地稳当。“你们,以前是怎么对我的?”

李栖野叼着没点燃的烟,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认真,像在鼓皮上敲出最重的一击。

父亲离开时,手腕上的铆钉手链刮到帐篷支架,留下道浅红的印子。赵未曦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卖袜子的摊位后,才发现自己攥着的工资条已经湿透——不知何时,姚峙暄把装冰水的矿泉水瓶放在了她手底下,水珠顺着瓶身流进招财猫的裂缝,叮叮咚咚,像谁在悄悄弹奏一首无声的歌。

夜市打烊后,三人挤在帐篷里分烤冷面。姚峙暄把剩下的铆钉撒在空啤酒瓶里,摇晃时发出星星落地的声响;李栖野用打火机烤着变形的鼓槌,火苗照亮她腕骨处的旧疤——那是初中时替同学打架留下的;赵未曦翻着手机里的住院缴费单照片,突然发现金额数字被姚峙暄画的小骷髅头挡住了两位,像在说“没什么大不了”。

“明天去废品站收旧音箱吧!”姚峙暄突然指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穿皮靴的姐姐说,隔壁街的摇滚酒吧在招暖场乐队,只要我们带着会冒火星的乐器——”李栖野突然用鼓槌敲了下她的脑袋:“先把你缝纫机的电钱补上,房东刚才来催租了。”

帐篷顶的塑料布被风吹得哗啦响,她把琴弦绕在招财猫的脖子上,生锈的金属和瓷片碰撞,发出细碎的清响。远处传来环卫车的引擎声,姚峙暄已经趴在贝斯盒上睡着了,口水滴在贴满贴纸的琴身上;李栖野对着手机屏幕发呆,锁屏还是那张旋转木马的照片,只是被姚峙暄用荧光笔添了三个举着乐器的小人。

赵未曦关掉帐篷里的小灯,任由夜市的霓虹光透过塑料布,在伙伴们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彩。她想起白天父亲说“玩音乐没有未来”时,李栖野敲着铁皮桶打出的节奏,姚峙暄把断弦做成的项链,还有自己弹错和弦时,整个地下通道的回音却意外和谐——原来未来不是某个固定的地方,而是她们此刻正在走的、坑坑洼洼却闪着铆钉光芒的路。

水管又开始滴水,这次落在姚峙暄的贝斯包上。李栖野骂了句脏话,起身用便利店送的塑料袋接水,姚峙暄在睡梦中嘟囔:“把水滴声编进新曲子里……就叫《出租屋的雨鼓》……”赵未曦笑了笑,摸了摸吉他上的小蓝花——它在每一个跑调的夜晚,在每一道生锈的琴弦上,开成了她们自己的春天。

夜市的灯光次第熄灭,只有她们的帐篷还亮着手机闪光灯。李栖野把鼓槌放在招财猫旁边,姚峙暄的贝斯横在折叠床上,赵未曦的吉他靠在漏水的墙角。水滴进塑料袋的声音,混着远处便利店的关门声,像极了她们练习过无数次的、永远走调却坚定的节拍。明天还要去超市上早班,还要和管理员讨价还价,还要在破音箱上画新的涂鸦,但此刻,她们挤在漏风的帐篷里,听着彼此的呼吸声,突然觉得,所谓的狂想,从来都不需要被谁认可。

夜市摊位的铁皮顶棚在暴雨里敲出密集的鼓点,赵未曦用便利店广告纸折成漏斗接漏,指甲缝里还卡着给母亲绣蓝花手帕时留下的线头——那是她昨晚在住院部走廊偷绣的,母亲却把帕子扔进床头柜,说“别让你爸看见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姚峙暄正把贝斯弦缠在生锈的音箱旋钮上,突然听见李栖野在摊位外骂娘:“操!管理员说再吵就断我们的缝纫机电源!”

她顶着湿透的皮衣冲进来,亮片在雨水里像碎掉的星星:“隔壁卖中老年服饰的婆娘说我们带坏她闺女,你妈也在投诉单上按了红手印。”塑料水桶“咣当”砸在地上,惊得姚峙暄手一抖,贝斯弦在音箱上刮出刺啦声响。赵未曦的指甲掐进掌心,想起今早给母亲送粥时,看见她枕头底下藏着父亲打印的《会计资格证报考指南》,扉页用蓝笔圈着“25岁前必须成家”。

“怕什么!”姚峙暄突然从缝纫机上扯下块印着卡通图案的被单,那是她从废品站捡的儿童被套,“我们改玩无声摇滚!用荧光棒敲鼓,口型对贝斯——”她对着空气乱拨琴弦,马尾辫甩得水珠四溅,“观众靠看我们甩头猜旋律,酷毙了!”李栖野却抄起漏勺接雨水,叮叮当当敲在搪瓷盆上:“不如把你妈塞给你的毛线织成消音套,套在镲片上敲,保证比她织的毛衣还闷。”

赵未曦盯着摊位角落的积水,倒影里姚峙暄画的乐队LoGo在晃动——三个小人手拉手,中间那个的贝斯弦被画成了母亲常用的会计凭证装订线。手机在围裙兜里震动,母亲发来三张照片:空荡荡的餐桌、她曾睡过的锁着的房间、还有父亲摔碎在地上的,她去年送的吉他拨片手链。“你爸说,”母亲的短信跟着照片发来,“再不回家,就当没生过你。”

“来试新曲子!”李栖野突然把鼓槌塞进赵未曦手里,鼓槌上还缠着她母亲织的、没打完的毛线袖口,“用漏雨的节奏当鼓点,姚峙暄的贝斯弹《算你狠》的和弦——”她重重敲向接满雨水的水桶,水花溅在赵未曦围裙上,冲淡了母亲绣在上面的“贤淑”二字,“这次我们唱《床位上的流星》改摇滚版,把‘出租屋的天窗’改成‘他妈的天花板’。”

傍晚客流渐起时,穿西装的男人影再次笼罩摊位。赵未曦不用抬头也知道是父亲,他皮鞋上的红砖墙灰和上周堵在超市后门时一模一样。“你妈今天拔了留置针,”父亲的声音像块冻硬的馒头,“说要回家给你蒸枣糕,前提是你现在跟我走。”姚峙暄突然举起贝斯,琴弦在路灯下闪着冷光:“叔叔,您知道枣糕烤焦的味道像什么吗?像您办公室的复印机油墨!”

李栖野的鼓槌悬在水桶上方,烟头在雨帘里明明灭灭:“未曦昨晚在医院守了您老婆整宿,您倒好,把她的吉他谱塞进了碎纸机。”赵未曦看见父亲的手指动了动,那是他每次撒谎前的习惯——母亲根本没拔针,床头柜上的枣糕是护工阿姨送的,她亲眼看见父亲把撕碎的谱纸冲进了病房的马桶。

“我不回去。”赵未曦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雨声,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她摸出母亲塞在她口袋里的、绣着小蓝花的平安符,线头在雨水里松散开来,“你们要当没生过我,那就当吧。”父亲的脸在霓虹灯下青一阵白一阵,最终转身时,西装后摆蹭到了摊位支架上的铆钉,扯出道长长的口子——和他撕碎她的未来时,一模一样的裂痕。

暴雨在夜市打烊前停了,三人挤在漏风的帐篷里分冷掉的烤冷面。姚峙暄把捡来的儿童被套剪成演出服,边角料做成了贝斯背带;李栖野用父亲扯破的西装布料擦鼓皮,烟头烫出的焦斑像极了他脸上的怒容;赵未曦盯着手机里母亲新发来的消息,只有六个字:“你爸把蓝花窗帘烧了。”

她摸了摸吉他琴颈内侧的小蓝花,那是姚峙暄用马克笔新描的,比记忆中母亲绣的更浓烈。帐篷顶的水滴落进搪瓷盆,敲出不规则的节拍,姚峙暄突然指着积水里的倒影笑:“看!我们的LoGo漂在水上,像不像三个床位拼成的诺亚方舟?”李栖野弹飞烟头,火星溅在她新做的音箱贴纸上——那是用母亲的会计账本改的,借贷栏画满了歪扭的音符。

“穿皮靴的姐姐说,”姚峙暄举起手机,屏幕映着朋克女孩的消息,“酒吧老板喜欢我们的‘废墟狂想’风格,让我们下周去试演。”她晃了晃手里的贝斯,琴弦上挂着从母亲毛衣上扯下的毛线球,“我打算给贝斯装个生锈的门环当拾音器,敲起来叮当响,像敲碎所有破规矩!”

夜市的灯光次第熄灭,只有她们的帐篷还亮着手机闪光灯。赵未曦的指尖按在琴弦上,感受着李栖野用漏勺敲出的节奏,姚峙暄用毛线球拨弦的闷响。她知道,母亲永远不会明白为什么蓝花要开在吉他上而不是窗帘上,父亲永远不会懂漏雨的天花板比锁着的房间更自由。但此刻,雨水顺着帐篷缝隙滴在她手背上,混着伙伴们的呼吸声,织成一张比任何血缘都更牢固的网——网中央,三个床位拼成的星星正在发亮,那是她们亲手缝补的、属于自己的星空。

李栖野突然用鼓槌敲了敲她的肩膀,递来半支没淋湿的烟:“别发呆了,明天还要去医院拿你妈剩下的毛线,给镲片织件朋克风外套。”姚峙暄在睡梦中嘟囔着“把烧窗帘的味道写进歌词”,手却摸索着给赵未曦盖上捡来的儿童被单,卡通小熊在月光下咧着嘴笑。

赵未曦望着帐篷外的路灯,光线下的雨丝像无数根琴弦。她轻轻拨弄生锈的钢线,跑调的音符混着远处便利店的关门声,在秋夜里荡开。这一次,她没有想起母亲的蓝花窗帘,也没有想起父亲的碎纸机,只有伙伴们的节奏在血管里跳动——那是比任何家庭都更温暖的节拍,是她们在床位与摊位之间,用伤痕与梦想谱成的、永不终结的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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