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内暗流涌动,李傕紧攥着腰间佩刀,骨节因用力而泛白,盘算着除掉皇甫郦。皇甫郦不过是一介谏臣,却屡屡触犯李傕逆鳞,让这位权倾一时的枭雄动了杀心。
千钧一发之际,骑都尉杨奉疾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声音里满是焦急:“将军,使不得啊!郭汜那厮对您的地盘垂涎已久,时刻都在准备着给您致命一击。皇甫郦虽是个硬骨头,但他可是朝廷派来的使者。一旦杀了他,郭汜必然高举‘清君侧’的大旗,联合各路诸侯群起而攻之。到那时,咱们就真成了众矢之的,再无回旋余地!”
一旁的贾诩也微微躬身,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语气诚恳地劝道:“杨将军所言极是,如今局势复杂,一步错步步错,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李傕听了这番话,心中杀意稍稍减退,却仍余怒未消,猛地一甩衣袖,恶狠狠地吼道:“滚!”
皇甫郦被侍卫粗暴地推出营帐,他气得浑身发抖,扯着嗓子大骂:“李傕,你这狼心狗肺的奸贼,竟敢抗旨不遵,妄图谋朝篡位,老天爷绝不会放过你!”骂声如惊雷,在夜色中回荡。
侍中胡邈见状,吓得脸色惨白,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皇甫郦的衣袖,压低声音急切地说:“皇甫兄,快别说了!李将军平日里待你不薄,你这样口无遮拦,是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皇甫郦怒目圆睁,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一把甩开胡邈的手,义正言辞地骂道:“胡敬才,你身为朝廷大臣,不思匡扶社稷,却在这里为虎作伥!我皇甫家世代受皇恩,如今陛下蒙难,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要护陛下周全,死又何惧!”
消息很快传到了献帝耳中,皇帝吓得脸色煞白,双手不停地颤抖。李傕麾下的西凉兵和羌番兵向来桀骜不驯,若皇甫郦真被杀害,这些人指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乱子。为了平息事端,献帝无奈之下,只好下诏让皇甫郦返回西凉。
没想到,皇甫郦的一番怒骂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那些西凉勇士听了他的话,心中忠义之火被点燃,纷纷觉得跟着李傕这样的叛贼没有前途,于是收拾行囊,跟着皇甫郦离开了。
贾诩见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他换上一身便服,带着金银财宝来到羌胡人营地。只见他满脸堆笑,对着羌胡首领们拱手说道:“各位英雄,皇帝陛下早就听闻你们都是忠义之士,特命我前来传话。只要你们愿意回西凉,日后必定加官进爵,赏赐不断!”
这些羌胡人本就对李傕克扣粮饷、不给官职心怀不满,听贾诩这么一说,心想:“跟着李傕天天出生入死,啥好处都捞不着,还不如听皇帝的,说不定能过上好日子。”于是,他们也带着兵马离开了李傕的阵营。
李傕得知皇甫郦跑了,气得暴跳如雷,像一头发疯的狮子般咆哮着:“给我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他立刻派虎贲王昌带兵追击。王昌却对皇甫郦的忠义敬佩不已,出了城便故意放慢速度,在外面兜了一大圈,回来后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报告:“将军,那皇甫郦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把方圆几十里都找遍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李傕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地说:“算他命大!”
这边贾诩又跑到献帝面前,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假惺惺地说:“陛下,李傕现在气不顺,要是不给他点好处,恐怕还会再生事端。不如封他个大官,安抚安抚他。”献帝无奈,为了暂时稳住李傕,只好封他为大司马。
李傕得知自己获封大司马,高兴得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似的大笑起来:“哈哈,肯定是女巫神鬼在保佑我!”他立刻重赏女巫,却对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不闻不问。
骑军都尉杨奉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怒。他找到宋果,一边喝酒一边抱怨:“咱们在战场上拼命,身上的伤数都数不清,结果还不如一个装神弄鬼的女巫!李傕这也太不把咱们当回事了!”
宋果气得把酒碗重重一摔,咬着牙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狗贼,救陛下脱离苦海!再让他这么闹下去,天下非得大乱不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当晚二更时分动手,宋果在中军放火为号,杨奉带兵在外接应。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李傕得知消息后,怒发冲冠,亲自带兵包围了宋果的营帐。可怜宋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李傕的士兵五花大绑。李傕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宋果的人头便滚落在地。
杨奉在外面等了许久,迟迟不见火光,正感到纳闷,突然听到一阵喊杀声。他抬头一看,只见李傕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刀光剑影在夜色中闪烁。杨奉寡不敌众,只能带着残兵败将落荒而逃。经此一役,李傕的势力大不如前,再加上郭汜时不时来攻打,双方混战不断,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就在李傕和郭汜打得不可开交之时,局势突然发生了变化。一天,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冲进李傕营帐:“将军,大事不好!张济带着大军从陕西杀过来了,还派人给您和郭将军送信,说谁要是不罢兵言和,他就攻打谁!”
李傕和郭汜无奈,只好答应讲和。张济趁机上表,请求献帝前往弘农。献帝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激动地说:“朕早就想回东都了,没想到天赐良机,真是天助我也!”于是,献帝下诏封张济为骠骑将军开府。
张济倒也懂得收买人心,他立即送来大批粮食酒肉,犒劳百官,还将被李傕扣押的公卿们释放出来。李傕没办法,只好准备好车驾,带着几百御林军,护送献帝东行。
这一日傍晚,队伍行至新丰,又来到霸陵桥。正值深秋,寒风呼啸,枯叶漫天飞舞,让人不寒而栗。突然,一阵喊杀声打破了寂静,几百名士兵如狼似虎般冲上桥头,拦住车驾,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
侍中杨琦心中一惊,却强作镇定,拍马向前,大声喊道:“大胆!这是大汉天子的车驾,尔等速速退下,否则格杀勿论!”两名将领站了出来,满脸不屑,冷笑着说:“我们奉郭将军之命在此巡查,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除非让我们亲眼见到天子!”杨琦无奈,只好缓缓掀起珠帘。
献帝坐在车中,虽然心中害怕,但仍强撑着威严,声音沉稳地说:“朕在此,尔等还不退下?”将领们一听,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跪地高呼“万岁”,乖乖地让开了道路。
这两名将领回去向郭汜复命后,郭汜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一群废物!我早就想劫了天子,重回郿坞,成就一番大业,你们居然给我放跑了!”将领们委屈地说:“将军,您又没提前跟我们说……”郭汜怒火中烧,咆哮道:“我这是瞒着张济偷偷谋划的,你们坏了我的大事,留着你们还有何用!”说罢,便下令将两人斩首,随后亲自带兵追击献帝车驾。
当献帝的队伍到达华阴县时,背后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献帝回头一看,只见郭汜的大军铺天盖地而来,尘土飞扬。献帝吓得脸色惨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地对大臣们说:“好不容易逃出李傕的魔爪,没想到又落入郭汜之手,朕的命为何如此坎坷啊!”
大臣们也都悲从中来,一个个泪流满面,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场新的危机,又降临在了献帝和众人的头上。
欲知后事如何演义,且看下章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