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塘是你承包的?”
徐雷也不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啊,是啊,你们没通知一声就来捞鱼,不太好吧?”
高启强一边演戏,一边仔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
确认和照片里的一样。
“这么大地方,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徐雷放下捞网,也在观察高启强。
看起来老实巴交,也许真是鱼塘主人。
“我浑身鱼腥味,还要证明吗?”
高启强忽然想到脱下外套递过去。
徐雷还没伸手,就闻到浓烈气味。
不是天天跟鱼打交道的人,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
假不了。
于是,他也信了几分。
“这样吧,给你个电话,要一两万都可以,这事就结了。”
徐雷说完,报了个号码。
他也看出,这是个老实人,也没多少钱。
用钱就能了事。
高启强猛然醒悟,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报警,哪有电话就能要两万的道理!”
他故意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
心中却在迅速思考如何将此事与欠款扯上关系。
“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
徐雷听后轻笑,这种外强中干的人总喜欢搬出后台撑腰。
“管你父亲是谁,你知道这鱼塘是谁的吗?”
高启强毫不退让。
“难道不是你的?”
“确实是我的,但我从白老板那里借钱承包的。
你知道白老板是谁吗?”
高启强提高声音,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
徐雷瞬间警惕起来,这个名字他熟悉,也知道父亲一直觊觎下湾的沙场,甚至刻意制造事端作为借口。
鱼塘竟然也是他的?
“若你不信,跟我去警局,否则就把白老板的钱还了。”
高启强终于表明来意,松了口气。
徐雷一时困惑,不知这与欠款有何关联。
突然,鱼塘传来尖叫声,之前的人已无声无息。
不仅他们,远处的唐家兄弟也惊呆了。
“漏电了!”
高启强和徐雷立刻注意到岸边的发电机正打火花。
“糟了,出人命了!”
两人对视一眼。
高启强反应迅速,想逃跑,但他明白,眼前的人是关键证人。
“站住!你不能走!”
徐雷急喊。
即使付出代价,也要封住他的嘴。
虽然他不敢动手,但想到可以用钱收买并找人顶罪,很快有了主意。
高启强甩开他的手,双方争执间,唐家兄弟误以为是信号,冲上来挥棍便打。
“停下!”
高启强赶忙拉开激动的两人。
唐家兄弟回过神来,三人皆惊呆。
瞥见鱼塘,分明已有死者。
眼前又一具尸体?
两条人命!
热血退去,恐惧涌上心头。
“还没死……没事,快走。”
高启强探了探鼻息,稍觉安心。
“强哥,接下来怎么办?”
唐小龙也慌了,目光扫向塘边的发电机,急忙断电。
“别动它!你想惹事吗?”
“这事与我们无关,打完就走!”
高启强一把推开唐小龙,想起阿盛的话——警方会凭指纹破案。
刚才动手,岂非留下证据?
“我只是想救人……”
唐小龙愣坐地上,很快明白过来,瞪大双眼。
三人再度沉默,虽有良知,却已无力回天。
再看鱼塘,气息全无。
远处似有车声渐近,几人瞬间警觉。
“快走!”
高启强抓起抹布,胡乱擦拭发电机。
车声逼近,已顾不得多想。
“走!”
唐家兄弟点头,匆匆返回车内,未待喘匀,便疾驰而去。
京海总局。
审讯徐江三天,他自然推卸一切责任。
出狱后,他迅速联络外界,不仅求助,更安排妥当。
其中,叮嘱门神:徐江若倒,众人皆危;徐江若安,必助其脱困。
无需提醒,门神亦清醒,坚称游戏厅属个人产业,与徐江无干。
经核查,证件确系其名下。
罪恶愈发隐秘,果然在第三日,徐江如常走出。
林羽不怒反喜,目标本就不在徐江,而另有深意。
系统结算奖励,他欣然收取属性点,满心愉悦。
徐江同样畅快,近日参透诸多人事。
为何无人相救?
泰叔、赵立冬皆袖手旁观,难道不怕真相曝光?
答案显而易见——弃子!
唯有徐江死,一切方休。
徐江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想通后竟觉一身轻松。
他明白,江湖大佬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风险最大,一旦出事便首当其冲成为弃子。
因此,即便惹恼泰叔,他也要保住白江波的产业,转而投身正当事业。
这种心态,正是混混们的共性,从底层到巅峰,总想着更进一步。
“查得如何?看来又浪费了一个房间。”
徐江放出来后已抱定决心,反而显得坦然。
遇到林羽与安欣时,还开着玩笑:“房间一直给你留着呢。”
安欣日日跟随林羽,渐渐有了不同。
徐江脸色微变,随即笑道:“你们无非是想关我,顺便断我的财路。
不妨猜猜,你们这次查的是哪里?白金翰还是酒店?”
他早已有所准备,此刻说得胸有成竹。
“哪儿都没查,放心吧!”
林羽拍拍他的肩,示意不必担心。
那些地方确实存疑,但太过频繁只会让徐江起疑。
林羽选择稳扎稳打,不急于一时。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大办公室接到报警,如往常般高声通报:“南郊四公里处发现**,疑似命案!”
难道又有新的死者?
黄**的案件至今未结,徐江和门神的供词一致,毫无破绽。
敌人的手段比预想中更加老练,如今命案再度发生,全局立即行动,准备前往现场勘查。
“林警官,这回可别再冤枉我了吧?”
徐江听说有人遇害,反而兴奋起来,在林羽身旁手舞足蹈。
“整个总局都能证明,我一直都在这里!”
因黄**的事情被反复追问,徐江忍不住讽刺林羽几句。
“你手下不是还有不少小喽啰吗?”
林羽平静回应。
徐江停下动作,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京海每死一个人,都和我脱不了干系?”
林羽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法医的鉴定结果还未出炉,不排除尸体是在死后多天才被抛出的可能性。”
安欣点头附和,一本正经地说:“的确有可能是你先动手,再回来。”
徐江瞬间愣住,心里暗自嘀咕:两个疯子!
徐江又开始了一段无声的表演,随后才悠然离去,临走时丢下一句:“这事跟我没关系!”
他心中明白,近期警方监控严格,哪敢轻举妄动。
无论是过去还是入狱前,都不可能与此事有关。
林羽无暇理会,带着安欣和李响迅速赶往现场。
怀疑此事或与黄**有关,他决定亲自查看。
南郊的现场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附近村民纷纷赶来围观。
到达后,发现**已从水中被打捞出来。
“死者名叫何雨,本地人,平日无所事事,爱四处游荡。”
“法医初步判断,死因先是电击,后溺水。”
“现场有一台发电机,初步推测为意外事故。”
负责维持秩序的同事立即向林羽汇报。
孟德海未到,他是此地的核心人物。
“独自一人来电鱼?”
林羽追问是否有其他线索。
“嗯,现场留有打斗痕迹,发电机上提取到部分指纹,但难以辨认。”
又有同事补充道。
打斗痕迹清晰可见,显然不止一人参与。
而且,若真是意外,为何要清理指纹?
“师父,您怎么看?”
听完众人汇报后,林羽询问安欣。
尽管他背景深厚且能力出众,但刚入职总局不到一年,在刑侦经验上仍不及安欣等人丰富。
如今身份已变,需兼顾团队意见,多方考量。
安欣遇命案总是格外专注,这次亦然。
或许作为警察,目睹年轻生命逝去,总会心生愧疚。
根据法医结论,死者年仅二十出头,正值青春年华,本应拥有美好未来。
“我觉得问题不少,以我们刑警队的经验……”
安欣瞥了一眼林羽,继续分析尸体细节。
话未说完,被李响打断:“还有什么疑问?法医不是说过了吗,意外触电。”
“这种案子京海这些年少说也有七八起,再说,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查清徐江背后的更大阴谋,哪有多余精力处理这些小事?”
李响闻声走近,听完后皱眉看着林羽。
“安欣这孩子又倔起来了。”
他一脸无奈。
“可是法医也只说是可能的意外,并未确定。”
安欣立刻反驳,“有疑必纠,这是我们刑警队的原则。”
显然,他反对草率结案。
两人再度争论,如多年来的习惯一般。
最终,仍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于是,他们一同望向林羽。
不仅是作为支队长,更是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林羽能让他们达成一致。
林羽沉思片刻,认为两人都有道理。
李响强调的是经验,刑警队一向注重大事优先;而安欣坚持的是原则,是初心。
随即,他做出决定:“继续追查。”
“林队,您该不会真打算听这小子的话吧……”
李响急忙拦下,表情苦涩。
他以为林羽会支持他的意见,毕竟徐江是关键目标,他们需要彻底整顿京海。
“安欣说得对,徐江重要,京海隐藏的罪行同样重要。”
但他话锋一转:“但我们为何要追查?我们是警察,为受害者讨回公道才是我们的责任!”
“我与徐江并无私怨,也不涉及其背后的势力,这和案件本身有何关系?”
“我们不能忘了自己的初心!”
这是对所有人说的话。
瞬间,众人屏息凝神,注视着林羽。
确实,无论面对何种犯罪,都无大小之分。
不能因凶手威胁小便轻视,更不能因受害者地位低而敷衍。
作为人民警察,应公平对待每一位民众。
“林队,我认错。”
李响叹息低头。
安欣虽低头不语,却内心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