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匆匆进入宫中,被一名内侍带进凝香殿。
凝香殿中,杨妃颇为有些愁眉,见李恪进来,勉强展颜一笑,给李恪泡上茶,说道:“恪儿,坐,让你进宫,是有些事要说与你知晓。”
李恪点点头,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呢,自然需要杨妃来解释。
杨妃有些心虚地道:“恪儿,你当初可是送进了九只大雁的,要从中选两只,娘亲和大家都没什么主意,只觉得那些大雁都很好,不知道怎么选,
后来,你阿耶便是让大家抓阄算了,大家觉得也是个主意,总不能老犹豫不决不是?”
“抓阄?”李恪听了一呆,自己送进九只大雁,没想到娘亲他们就是这么选出两只大雁来的?
还是李二出的主意?
“有麻烦了?”李恪问道
“正是,恪儿,当时娘亲和众人一起给大雁贴上标签,从一至九,然后从中选了两只,送去了越国公府。剩下的七只,娘亲便要把他们放飞,毕竟大雁冬季在北方是养不活的。”
李恪点点头,这个认识很对啊,没什么问题啊,想到内侍的话,说是带着标签的大雁飞到郎中家,不由问道:“放飞出错了?”
“嗯,都是娘亲的错,剩下的大雁放飞是要取下了标签的,估摸是哪个内侍丫头没有执行好,放飞大雁时,有一只大雁是带着标签放飞的。
偏偏这只大雁飞进了吏部郎中李准家,李准据此为凭,说是皇家向他家定亲纳采了,便要把家中小娘子也嫁给你。”杨妃一口气把事情说完,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看李恪。
“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事?定亲大事,双方都会事前沟通,只凭一只大雁,就要把女儿嫁出去?”
“嗯,那个,恪儿啊,那只大雁身上的标签是皇家用品啊,上面还有一个六字,所以李准就……就认定皇家要向他们家定亲,
仅是这点也罢了,李准此人出身五姓七望,家中并不缺钱财,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准对钱财极为执着,他家中人丁不旺,却是女儿众多,每年都往外嫁女,
嫁女时无一不是大操大办,向男方索要大量钱财,同时每次都要邀请朝中同僚随份子,所以,每年都能从同僚身上搜刮下一层油,朝堂上众位同僚苦不堪言,也不是没有人议论,但却是没有办法。”
“什么?还有这种人?这不是讹上了吗?”李恪有些费解地说道,他真得难以理解,还有极品的人,毕竟大世家还是要点脸面,可是这个李准根本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无赖啊,眼里只有钱财的那种。
“嗯,就是这样”杨妃无奈地说道。
“这是看上钱财了?”李恪说道。
“嗯,你给了越国公府十一万两定亲礼,虽然有十万是用于建造岭南水师的,但他人并不清楚啊,以为你很有钱,嫁个女儿给你岂不是发了财。”
“阿耶怎么说?”李恪就不相信,这么混账的行为,李二会没有表示。
“那个,恪儿啊,你阿耶可能管不了,李准此人出身陇西李氏,太上皇建立新朝时,他们家里可是给太上皇不少帮助的,他也成为太上皇心腹,极得太上皇宠爱。所以,太上皇对于他的做法也是支持的。”杨妃说得有些落寞。
“什么?太上皇?”
太上皇李渊在李恪脑中有些印象,但李渊自从退位后,便住在大安宫,从不出宫,太上皇为什么要支持他,非要让他这么没皮没脸地巧取豪夺?这是几个意思?
“算了,娘亲,不理会就是了,还真能让他讹上了?”李恪有些生气,但好像也没什么好办法,便是打着不理会的主意。
“唉,估计不会这么简单,对方盯上你了,就是要你的钱财。”杨妃有些无力地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李恪无奈施了一礼,退出了凝香殿。
回到府里,李恪有些丧气,怎么就会沾染上这么操蛋的事。
此事的关键是李渊,李渊支持那位吏部郎中,一是因为心腹,二是想看李二笑话。
自从李二用玄武门继承法上位后,李渊就没待见过李二,估计能让李二难受的事情他都能干得兴高采烈,但最后背祸受罪的却是自己啊。
窝草,李渊这是什么个心态?
傍晚时分,李愔回来了,见面一开口就说:“哥,你好福气。”
窝草,李恪正待开骂。
“哥,开玩笑的,只是这个局,你不好破啊”李愔连忙说道。
“你怎么知道了?”李恪大为疑虑,这只是皇家的一次失误,也局限于少数人知道,怎么感觉满大街人的都知道了。
“嘿嘿,哥,现在街谈巷议莫不是你的事,天然居里,谈论你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小小年纪就又娶妻又纳妾,简直是纨绔堕落、品德败坏,甚至还有人说你是长安之耻的。 ”
“什么,怎么会这样?”
“这还用问,有人在背后推动啊,要让这件事造成既成事实,还要搞臭你的名声啊。”李愔大大咧咧地说道。
“那个,你觉得皇爷爷为啥会支持?”现在的关键是李渊,只要李渊不支持,这事就不是个事。
“唉,长辈的事情还轮不到我们说,估计是过得有些寂寞了,想找些乐子罢了。”李愔翻了翻白眼。
“小愔,那个什么吏部郎中可有什么劣迹或是弱点没有?”
“他喜欢银子,但都是通过嫁女儿这种方式,虽然谁都讨厌,甚至陇西李氏族里还严厉警告过他,但他有皇爷爷支持,有恃无恐,依然我行我素。”
“他这么喜欢银子就没有一点把柄?”李恪不甘心地问。
“除非百骑司动手,他人去查希望都不会太大。”
“没办法了?”
“目前看似木有办法,除非你能说动皇爷爷。”
李恪立刻郁闷了,真要去面对李渊?他现在可没什么底气,现在李渊明显脾气古怪的很。
他瞄的,我惹不起,我躲还不行么。
只是有些人有些事真躲不过去啊。
次日一早,越王府外一阵马蹄声,一名面罩黑纱、头戴斗笠的女子冲了进来,钱管家在后面一边喊叫,一边叫护卫过来。
只是护卫此时不确定此女身份,没有动用弓箭。
女子冲得极快,很快便到了内院,李恪听见嘈杂声,出门一看,拍拍脑门,窝草,这位怎么来了,还打上门了?
冲着后面的护卫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