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纱帘缝隙间流淌进来,在蔡仲园肩头镀上银辉。
他的指尖沿着妻子锁骨的弧线缓缓游走,像在描绘一张精密的星图。
罗颖辉少校的呼吸突然急促,她的手势在此时化作紧扣他后颈的温热手掌。
“你的心跳频率……”蔡仲园的低语消散在吻里,“超过每分钟120次。”
他的纽扣在她颤抖的指尖下崩开,露出锁骨下方那道淡粉色的旧疤。
那是三年前旅游时遇到地震,他为她挡住山上飞下的砂石时留下的。
罗颖辉的鞋子不知何时踢到了床下,小脚丫的尖端轻轻勾住少将的裤脚。
当他们的身体终于坦诚相见,身体的每一处都可以无缝贴合。
窗外梧桐叶忽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比中子星碰撞更剧烈的量子跃迁伴奏。
大床有节奏地摇晃了起来。
床架的晃动声与呼吸声交织成独特的共振频率。
优美浪漫的华尔兹舞曲,一曲终了又接一曲。
蔡仲园看见妻子发间汗湿的碎发,于是改变战术。
他的吻从她的耳垂一路向下,在心跳最剧烈的地方停留:“引力场强度……正在指数级增长。”
接下来……
2025年3月29日,星期六,
晨雾还未散尽,第九科研所的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人。
蔡仲园少将站在主席台前,目光扫过台下身着崭新军装的同事们。
刚刚受奖的成员们肩章上的金星在晨光中闪烁,显得格外耀眼。
“首先,我代表军科技部,向付玉中校授予副所长的任命。”
蔡仲园的声音沉稳有力:“付玉同志曾在西北电子战部队主导过量子加密系统的研发,尤其擅长算法优化与计算机系统集成。
这次从兄弟单位调任,将为我们带来新的技术视角。”
热烈的掌声响起。
付玉站得笔直,标准的军礼在晨光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这位青年军官面庞棱角分明,镜片后的目光敏锐如炬。
坐在第一排的巴可研注意到,付玉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外壳上还残留着西北大漠的风沙划痕。
那是去年他在酒泉基地调试设备时留下的印记。
“接下来,我们要讨论的是新的科技创新方案。”
蔡仲园说着,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示出几个关键词:稀土金属、半导体pN结、核电池。
“现有核电池的转换效率已经触顶,”蔡仲园的手指划过数据曲线,“但上个月在青海盐湖发现的新型稀土矿带,可能为材料革新提供突破口。”
巴可研的金属探测仪在桌上发出轻响,这位材料学专家总是随身携带设备。
“我建议尝试用镧系元素重构pN结的能带结构。”他调出三维晶体模型,“通过掺杂铈元素,理论上能将载流子迁移率提升25%。”
“但掺杂浓度的控制精度需要达到皮米级。”
冯守推了推眼镜,这位理论物理学家的计算稿纸已经铺满桌面,“现有的分子束外延设备能实现吗?”
“我们正在改造第五实验室的mbE系统。”袁中才的机械臂模型在掌心转动,这位工程专家总习惯用机械装置辅助思考,“不过需要新的控制算法。”
“或许可以试试强化学习模型。”付玉突然开口,他的平板电脑投射出神经网络架构图,“我在酒泉时开发过一套材料参数优化算法,能通过模拟退火自动寻找最优掺杂比例。”
蔡仲园拍了拍手,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各位讨论得很激烈,可是毕竟到了午饭时间。
大家各自先吃饭,午休之后,下午接着讨论。”
下午两点,会议室的讨论继续进行。
会议室里响起铅笔敲击桌面的声音——这是冯守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理论模型需要大量实验数据训练,我们现有的样本库还不够。”
“可以先用密度泛函理论生成虚拟样本。”陈雨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划出数据流,“我昨天刚完成2000组掺杂模型的计算,准确率达到91.3%。”
付玉的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如果把陈雨的数据和我的算法结合,或许能在两周内完成参数优化。”
“这需要重构整个仿真系统。”冯守的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计算资源可能不够。”
“我可以调用原部队的‘昆仑’超算集群。”付玉快速敲击着平板,“他们正在进行系统升级,刚好有闲置算力。”
巴可研突然站起,金属探测仪发出急促的蜂鸣。
“等一下!稀土掺杂会改变材料的辐射耐受性,这点在仿真模型里考虑了吗?”
“辐射损伤模拟是我的专长。”陈雨调出辐射环境下的材料退化曲线,“只要把掺杂参数导入,就能预测十年内的性能衰减。”
陈雨很详细地介绍了损伤模拟的应用,以及对下一步科研项目的设想。
付玉刚要发言,却被蔡仲园打断。
蔡仲园看着争论逐渐白热化,适时举起了会议槌。
“我建议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付玉和陈雨建立联合仿真平台;
第二阶段,巴可研团队制备样品;
第三阶段,袁中才负责辐射环境测试。”
付玉突然举起平板:“我刚刚收到昆仑集群的回复,他们同意开放2000个计算节点。”
“好!”蔡仲园重重落下会议槌,“那就让我们用计算机的速度,追上材料科学的脚步!”
散会后,付玉跟着巴可研走进实验室。
“听说你在酒泉用三个月就攻克了量子密钥分发的瓶颈?”材料学家擦拭着精密仪器。
“那是因为遇到了真正的难题。”付玉调试着计算机接口,“比如现在——如何让计算机理解材料科学家的直觉。”
巴可研突然笑了:“副所长,等你见过凌晨四点的电子显微镜,就会明白有些东西永远无法用代码替代。”
窗外,西边的晚霞呈现出美丽的玫瑰色。
付玉的平板电脑投射出旋转的原子模型,与实验室里闪烁的电子束交相辉映。
在这个由代码与晶体构成的傍晚。
蔡仲园与付玉并肩走出了会议室。
由于多年前总是一起游玩和到处寻找廉价的处理电子元器件,蔡仲园走在左边,付玉走在他右边,已经形成了不可改动的习惯。
“老伙计,你知道吗,我早就盼望着有一天,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完成我们少年时‘为了科学’的信念。”
“我们俩能在一起搞科研,真是太难得了。”付玉也异常感慨地说,“打小就能玩到一起,工作了还能一起并肩前进,确实不容易。”
第九科研所的新征程正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