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过去了,他们都升到了初三。
学习的日子过得很慢。
冬天到了,寒假开始。
他和所有的孩子们一样欢快地过了春节。
春节虽然过去了,家家户户的门前还挂着红灯笼。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饺子和各种美食的香味。
他站在镜子前,换上了新做的藏蓝色学生装,布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棉衣棉裤的厚度让他感到温暖,也替他撑起了单薄的身躯。
新买的球鞋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带来了额外的舒适感。
自从寒假开始,就没再见到罗颖辉。
这回,他决心专程去看看她。
戴上新棉帽,再戴上大口罩,眼中闪烁着期待和不安。
走出家门。
脚步在熟悉的街道上回响。
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有力。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照相馆或者新华书店,而是直接朝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怀里揣着的热气让他的脚步更加轻快。
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催促他前进。
进了医院的大门,他压低帽檐。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站在楼栋门口,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紧张。
一步步走上楼梯,脚步在楼梯上发出“咚咚”的回声。
终于,站在了罗颖辉家门口。
他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又犹豫地放下。
手在空中停顿,心中充满了矛盾。
站在那里静静地等了几秒钟,让自己的心稍微平静一点。
再次抬起手,轻轻敲了三下门。
门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心跳骤然加速。
门缓缓打开,罗颖辉站在门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声音略显颤抖:“你好,我是蔡仲园。”
罗颖辉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轻声回应:“我知道,你找我有事吗?”
她的声音柔和而平静,仿佛能抚平他心中的波澜。
蔡仲园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是的,有些话想对你说。”
他的目光坚定,心中虽仍有忐忑,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罗颖辉侧身让开,示意他进屋。
蔡仲园走进房间,环顾四周。
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画作,也充斥着淡淡的书香。
他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终于开口:“这一年,我一直在想,我们能否成为朋友?”
罗颖辉微笑着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暖:“我也这么想。”
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隔阂都烟消云散。
蔡仲园的心跳渐渐平复,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他感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仿佛这个冬天不再寒冷。
两人开始聊起彼此的爱好和梦想,话语间充满了理解和共鸣。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映照出一片温馨的光影。
蔡仲园突然想起手中的礼物,忙递给她:“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希望你喜欢。”
罗颖辉接过礼物,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谢谢你,真的很用心。”
她轻轻打开包装,里面是一本精致的笔记本,封面上绘有她最喜欢的樱花。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那份默契愈发深厚。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仿佛为这份新生的友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蔡仲园看着罗颖辉,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窗外,雪花悄然飘落,屋内却温暖如春。
但是,但可是,可但是:敲开门见面的情景并没有在实际中发生。
那只是蔡仲园脑子里瞬间闪过的几个镜头。
是设计或者说是幻想出来的情节。
他太想这样和罗颖辉见面,推心置腹地坐在一起畅谈。
同窗三年谁不认识谁呢,再那么郑重其事地交谈似乎没必要。
想象着敲门后的场景,说:“我想你了,来看看你……”
没那么大脸,不好意思,太丢人了。
说:“过年好,给你拜年来了。”时间不对,这简直就是管丈母娘叫大嫂子——没话找话。
摇了摇头,觉得这些话都不合适。
正当他内心纠结万分、举棋不定之时,楼下突然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
他心头一紧,慌乱中急忙转身。
脚步急促的快速下楼,楼道里回荡着 “嗒嗒” 的声响,仿佛是他慌乱心跳的回声。
当看到来人时,脚步不自觉地放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那人也是同班女同学姓李,但是一时想不起她的名字。
她似乎也没有认出他,两人擦肩而过。
他的脚步在楼梯上回响,一下一下,直至消失在楼下的转角。
一直走了很远之后,心跳才渐渐平复。
他收回绵绵的思绪,翻开日记本,找到了那天的日记。
“今天,鼓起勇气想去见罗颖辉,寒假到现在已经多日没见到她的身影。站在她家门前,手却停在半空,不敢敲门。
想象不出,如果真的见到她,我能说些什么。等准备好了,再去告诉她吧。再过些日子,学校就要开学了,那时又能见到她了。”
合上日记本,也收回思绪。
再看看日记本中夹着的那幅她的照片,稍稍歪着的头,在向他微笑。
那是他从毕业照合影中翻拍下来,再放大到最大尺寸的照片。
心中充满了期待,不知道这朵爱情的花蕾,等到哪一天才绽放。
目前现实中最大的困难,是怎么闯过轧钢技术这一关。
精轧车间的要求非常高,误差不能超过1%,全是手动操作,这就是一大难点。
更要命的是,手工测量之后需要调整误差的话,马上要抡起撬杠,扳动压力螺栓调整轧机压力。
把钢带送进轧钢机,通过轧辊的压轧,到打卷机被卷成一捆,中间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其中50厘米长是测量厚度的区域。
钢带如同一条银色的巨蟒,飞速地穿梭在机器中间。
工人们必须化身为精确的测量艺术家,用千分尺捕捉那微妙的厚度。
一旦发现厚度如同顽皮的孩子越了界,就得立刻调整轧机的压力,让钢带乖乖回到正轨。
这门技术,全凭手工,意味着工人们得用他们的巧手。
将千分尺稳稳夹在飞速移动的钢带上,轻轻一拧,在钢带飞速的运动中,用目光捕捉那精确的数字。
随后,再轻轻一松,让千分尺优雅地脱离钢带。
如果千分尺不小心和钢带跳起了华尔兹,被卷入卷带机的怀抱,那可就不只是一捆钢带的悲剧,连千分尺也得跟着殉情。
这一连串的舞蹈动作,必须在钢带那50厘米的舞台上一气呵成。
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演出。
“这么快速运动的钢带上要量出它的厚度,可真是个技术活。”
他看着刘师傅熟练地测量和调整动作,不禁感叹。
正当眉头紧锁,仿佛面对着一道无解的数学题时。
刘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担心,我来教你。只要跟着我的节奏,谁都可以成为师傅。”
刘师傅把已经调整好,正常轧钢的轧机让出来,让他练习测量动作。
首先练习打开千分尺,只做上下动作,不拧紧。
他小心翼翼地模仿着,生怕一不留神,千分尺就会像脱缰的野马,直奔卷带机而去。
两天后,师傅教加上拧紧、拧松的动作,但不用观察测量厚度。
紧张地拧着千分尺,感觉就像是在和钢带玩拔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