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站在一旁,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自己统领的虎啸营士兵与亦晨如此亲密无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熊熊无名火。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有千言万语在喉中却又难以言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统领的虎啸营,竟与亦晨亲如兄弟,而对自己这个主帅,却似乎少了几分应有的敬意。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他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就在这时,杨菲菲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她看了看脸色阴沉的秦军,又瞧了瞧一脸坦然的亦晨,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笑嘻嘻地说道:“表哥,你瞧瞧人家亦晨,带兵那叫一个厉害,虎啸营的将士们都跟他亲得好似一家人。你呀,可得好好跟人家取取经啦!”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句轻松诙谐的玩笑话,想借此活跃一下略显压抑的气氛。
然而,秦军却不这么认为。这句话如同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他心中那早已蓄势待发的怒火。他猛地转过头,双眼圆睁,眼神中满是愤怒,怒视着杨菲菲,大声吼道:“你懂什么!朝堂之事、带兵之道,岂是你一个闺阁女子能妄加评判的!” 他的声音之大,如同一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杨菲菲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住了,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秦军,眼中满是委屈与不解,实在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开个玩笑,为何会引得表哥如此暴怒。
李弘义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微微皱眉,心中暗自为亦晨感到欣慰。亦晨短短几个月,便能在虎啸营中赢得如此高的威望,可见其能力出众、为人仗义。但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秦军的愤怒背后,恐怕暗藏着更深的危机。京城的局势,恐怕因亦晨的归来,正悄然发生着微妙变化,一场看不见硝烟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而亦晨,或许将被卷入这场风暴的中。
秦军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阴沉着脸大步跨进虎啸营。一踏入营帐,他猛地将头盔扯下,手臂发力,“砰”的一声,头盔如炮弹般砸在桌子上,桌上的笔墨纸砚、令箭令牌被震得七零八落,有的甚至滚落地面。他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咆哮:“即刻传李凡、顾平来见我,晚一步,军法处置!”那声音仿若平地炸响的惊雷,在营帐内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片刻间,李凡和顾平神色匆匆地走进营帐。他们身姿挺拔,即便知晓此番前来凶多吉少,依旧整齐利落地行了个标准军礼,声音洪亮却难掩忐忑:“将军,您找我们?” 秦军缓缓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目光仿若两把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刺向两人,声音冰冷得能结出霜来:“你们俩跟在亦晨身边那段日子,到底怎么带兵的?瞧瞧士兵们如今成何体统!和亦晨称兄道弟,军营的规矩都被你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依我看,你们压根没把操行训练当回事。按军典,你们二人带兵不力,各打五十军棍,以正军纪!”
李凡听闻,心中一紧,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言辞恳切地说道:“将军,亦晨将军在南郡时,与我们并肩作战,一同剿灭土匪、夺回稻种。每一场战斗,他都身先士卒,和兄弟们在枪林箭雨中摸爬滚打,同甘共苦。士兵们敬重他,是敬重他的为人与功绩,绝非我们带兵失职。况且大家在南郡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刚回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遭受这般重罚,实在让人难以接受,还望将军三思啊。”
“住口!”
秦军怒目圆睁,眼球好似要从眼眶中迸出,猛地一拍桌子,桌面“嘎吱”作响,似要不堪重负而散架,“还敢顶嘴!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将军?军典如山,容不得你们狡辩!五十军棍已是从轻发落,再敢多说半个字,罪加一等!”
顾平见此情形,忍不住挺身而出,忍着心中的愤懑说道:“将军,兄弟们连日征战,早已疲惫不堪,身上还带着伤,此时实在不宜高强度训练,这军棍……” “我说了执行,立刻执行,别逼我亲自动手!”
秦军咆哮道,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犹如狰狞的恶鬼。 眨眼间,李凡和顾平便被如狼似虎的士兵拖出营帐。空旷的校场上,两人被按在行刑凳上,周围挤满了神色不忍的士兵。行刑的士兵举起粗壮的军棍,带着呼呼风声落下,每一棍砸在李凡和顾平身上,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好似砸在众人的心头。每挨一棍,两人的身体便剧烈颤抖一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牙关紧咬,却始终没吭一声。
周围的士兵们纷纷皱眉,有的别过头去,不忍直视,心中的愤懑如被点燃的干柴,越烧越旺。 五十军棍打完,李凡和顾平被打得皮开肉绽,后背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浸透,与伤口粘连在一起。
两人被士兵搀扶着,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然而,秦军的处罚风暴并未就此停歇。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营帐,目光扫视一圈,高声宣布:“李凡、顾平,免去副将之职,降为参将。另外,全营官兵取消一切修整,即刻开始训练,违令者斩!”
此令一出,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秦军的命令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士兵们的心间。刹那间,校场上一片哗然,此起彼伏的抱怨声如潮水般涌起。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愤懑。
“这简直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啊!” 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兵,满脸络腮胡,用力将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戳,枪尖入土三分,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声吼道,“咱们在南郡出生入死,好不容易立下战功,本想着能好好休整一番,可倒好,这刚回营,不仅两位得力的副将受罚,还得马不停蹄地训练,咱这身子骨哪儿扛得住啊!”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眼中满是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