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明微微颔首,龙袍上的五爪金龙随着他的动作仿佛在云端游动。他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丞相所言甚是。杨贤,此次赈灾责任重大,就由你牵头负责。你务必尽快赶赴南郡,妥善解决百姓的困境,让当地早日恢复安宁。”
杨贤无奈,心中纵有千万般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列。他单膝跪地,声音略显僵硬地说道:“臣遵旨。” 起身时,他狠狠地瞪了崔世英一眼,那眼神仿佛燃烧的火焰,恨不得将崔世英当场烧成灰烬。而崔世英却似笑非笑,故意装作没看见,将目光移向别处,嘴角还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时,户部尚书王大人整了整官服,上前一步。他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陛下,唐亦晨精明练达,在虎威军征战期间立下赫赫战功。不仅在军务上表现出色,对民生之事也颇有见解。若能让他与卢国公一同前往南郡赈灾,二人优势互补,相互配合,必定能事半功倍。” 说完,王大人还不忘向杨贤投去一个讨好的微笑,试图拉近与杨贤的关系。
杨贤听后,心中一喜,脸上的阴霾瞬间消散了不少。他深知亦晨的能力,若有亦晨在身边协助,此次赈灾或许能顺利许多。于是,他连忙附和道:“王大人所言极是,亦晨这孩子聪慧过人,有勇有谋。有他同行,我也能省不少心。”
秦正明点头赞同,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许:“既然如此,朕封唐亦晨为从五品宣威将军,随杨贤一同前往南郡赈灾。你们二人务必齐心协力,以百姓安危为重,早日让南郡恢复生机。若能圆满完成任务,朕定有重赏;若敢玩忽职守,朕绝不姑息!”
退朝后,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到了唐家。亦晨得知自己被派去赈灾,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地板被踩得嘎吱作响。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户部尚书,安的什么心!南郡灾情如此严重,又没有充足的赈灾款,这不是明摆着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他越想越气,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泛白了,恨不得立刻冲到户部尚书面前,将他狠狠掐死。但冷静下来后,他深知皇命难违,违抗圣意只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无奈之下,他只能长叹一声,开始着手准备前往南郡的各项事宜 。
浓稠如墨的夜色,沉甸甸地压向京城,白日里鼎沸的人声、车马的喧嚣,被这无尽的黑暗悄然吞噬。唯有打更人悠长的梆子声,于寂静夜里此起彼伏,在街巷间回荡,给这座沉睡的都城,添了几分孤寂与清冷。街边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昏黄的光影摇曳,仿若随时都会熄灭。
亦晨家中,暖黄的烛光在雕花窗棂上投下斑驳光影,屋内弥漫着袅袅茶香,却无法驱散凝重的氛围。李弘义带着李璇玑,与杨贤一同到访。四人围坐在古朴的檀木桌旁,桌上的茶盏早已没了热气。
“这次南郡遭逢大难,洪水如猛兽般肆虐,所到之处,房屋被冲垮,农田被淹没,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惨状令人揪心。” 李弘义眉头拧成一个 “川” 字,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泛白,声音低沉沙哑,率先打破屋内的沉默,“陛下已下令,先由卢国公杨兄和亦晨出面,向民间筹集善款,朝廷后续会出资借贷。这段时日,不少正直官员和商户纷纷解囊相助,可面对如此浩大的灾情,这些捐款不过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亦晨微微颔首,脸上写满忧虑,轻抿嘴唇,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手头虽有些积蓄,可近来为扩张生意,大部分钱款都押在了货物上,一时难以周转。但南郡百姓正处在生死边缘,我身为大夏子民,怎能坐视不理?” 说到这儿,他的眼神愈发坚定,咬了咬牙,沉声道:“我决定拿出 1 万两黄金,并且停掉所有造酒作坊,将囤积的粮食全部运往灾区。”
李弘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亦晨的肩膀:“亦晨,大灾当前,你能深明大义,以百姓安危为重,这份担当,令人钦佩!” 言罢,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亦晨面前:“我这儿有 2 万两黄金,你一并拿去购置粮食,能多救一个是一个,千万不能让百姓再受苦了。”
亦晨双手接过银票,转身看向杨贤,目光中带着期许:“国公,此次赈灾关乎无数百姓的性命,你这边能出多少?”
杨贤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嘴角微微抽搐,目光闪烁不定,一会儿瞅瞅桌面,一会儿看向窗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堆起笑容,说道:“不瞒你们说,最近家里添了不少物件,又办了些大事,花销实在大,眼下只能拿出白银 5 万两。”
亦晨听后,眉头微皱,撇了撇嘴,语带调侃:“国公大老爷,你一个月从我这儿拿走多少呀?这关键时刻,可别藏着掖着。” 李弘义也将目光投向杨贤,目光如炬,带着审视的意味。在两人的注视下,杨贤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后背直冒冷汗,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手心全是汗。内心一番挣扎后,他咬了咬牙,肉疼地从怀中取出 1 万两黄金,递了过去:“罢了罢了,大灾面前,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就再出一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