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宛如浓稠墨汁,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京城的每一寸土地,整座城被笼罩在一片静谧而深沉的黑暗之中。万籁俱寂,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打更声,悠悠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为这死寂的夜晚添了几分烟火气息。就在这一片安宁之下,赵凯投向贤妃阵营的消息,仿若一道携着雷霆之势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在太子秦鸿的府邸轰然炸开。
秦鸿于书房之中秉烛夜读,案几上的烛火随着穿堂风剧烈晃动,将他的身影拉扯得忽长忽短。当听闻这一消息,他手中的书卷瞬间滑落,瞳孔急剧收缩,震惊与愤怒如潮水般汹涌,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过剧烈,带得衣袍猎猎作响,双手重重地拍在雕花案几上,那珍贵的檀木案几不堪重负,发出“嘎吱”的抗议声。
桌上的茶盏被震得高高跳起,又重重落下,清脆的碰撞声在书房内回荡,溅出的茶水肆意流淌,恰似秦鸿此刻纷乱如麻的心境。
“赵凯这个老匹夫!往日里本太子对他礼遇有加,多方庇护,他竟如此忘恩负义,背叛本太子!”
秦鸿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声音如困兽般嘶吼,在书房里久久回荡。“定是亦晨在背后捣鬼,搅乱了本太子的全盘计划!可那滑头行事缜密,滴水不漏,竟让本太子找不到一丝把柄!
”秦鸿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地面似乎都跟着微微颤抖。他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血痕。
与此同时,在皇宫深处的贤妃寝宫,鎏金香炉中升腾起袅袅青烟,龙涎香的芬芳弥漫在整个宫殿,为这奢华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氛围。贤妃端坐在雕花凤椅上,身着一袭金线绣就的宫装,凤冠霞帔,每一处装饰都散发着尊贵气息。听闻秦军危机解除的消息,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满意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恰似一只偷腥成功的猫。
她轻轻将怀中不足周岁的小公主明玉放下,动作轻柔,生怕惊扰到熟睡的孩子。随后,她对着身旁的宫女吩咐道:“去传亦晨进宫,本宫有要事相商。”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第二日清晨,晨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柔和地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亦晨接到传召,心中暗自揣测,这趟进宫恐怕暗藏玄机,来者不善。但他神色镇定,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他精心挑选了一身朝服,仔细整理好衣冠,跟随宫女踏入了皇宫。沿着蜿蜒曲折的宫道前行,四周的宫墙高耸入云,投下大片阴影,给人一种压抑之感。
贤妃寝宫的鎏金大门缓缓打开,亦晨恭敬地踏入殿内,再次整理了一下衣冠,弯腰行礼,声音洪亮而清晰:“臣唐文远,拜见贤妃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福寿绵延。”
贤妃微笑着看着亦晨,眼中满是算计:“亦晨侄儿,多亏你暗中相助,秦军的危机才得以顺利解除。本宫一直记在心里。今日叫你来,是想让他给你道个歉。之前多有得罪,还望你别往心里去。”
说着,她轻轻抬手,示意站在一旁的秦军。 秦军身着华丽的皇子服饰,头戴镶嵌着宝石的紫金冠,本就心高气傲。此刻虽心有不甘,但在贤妃威严目光的注视下,还是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亦晨,之前是本皇子误会你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情愿,头微微扬起,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
亦晨连忙回礼,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眼神却透着精明:“二皇子言重了。咱们都是为了朝廷的安稳,为了江山社稷,些许误会,不值一提,解开就好。”言语间,尽显圆滑与分寸。
贤妃微微颔首,目光转向秦军:“军儿,你们先退下吧。”秦军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