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陈爻心中暗道,这倒是个怪事。
“官府不管?”
“管?”伙计讪讪一笑,小声道:“腐烂王朝罢了!”
“老哥,你倒是……直言不讳。”
“别别别,公子,小的我就一普通人,我可什么都没说……”
“别紧张,这话我又不会说出去,再说了,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啊,说不定,被斩头的人还是我呢!”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
陈爻见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付过灵石之后,向着外面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伙计咂咂舌。
“还真是人傻灵石多,这药酒没那么差劲吧?他怎么就喝了两口?还有,这面条居然一口都没动?”
“罢了,既然这样,那这坛药酒就归我了,喝完了,改天去三娘的春满楼好好潇洒一番!”
再说陈爻。
过了这些赌坊酒坊,就到了兴隆胡同。
说起来,兴隆这两个字,也是怪讽刺的。
这里,完全跟兴隆不搭边,可悲的就像漂亮国的费城一样。
那里,一座曾经繁华的城市现在是瘾君子的天堂。
漂亮国高呼人权自由,结果自由过头,成了可悲。
中州的城西也类似,兴隆胡同,结果现在却是穷人遍布,乞丐随处可见。
一进去四通八达的胡同,连陈爻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妈的,这地方……是人住的?
在蓝星做天师的时候,那些死状极惨的厉鬼也没让人如此作呕啊。
看来还是老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够,他暗暗吐槽一句。
这里实际上有人住,不过应该是也是住得提心吊胆,因为出门就可以见到乞丐。
当然了,并不是陈爻鄙视这些人。
而是这里面有些人真是年纪轻轻,染上赌博,输光家产,到现在为止懒得为生计奔波,于是便做起了乞丐。
也有好人,只不过出于某些原因,无法劳动,诸如身体残疾无儿无女,上了年纪毫无劳动力的,被迫成了乞丐大军的一员。
“这位爷……求求您给点吧!”
陈爻眯着眼,这不就是刚刚跪在福临酒坊门口讨酒喝的年轻乞丐么?
巧了,正愁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打听呢,这就送上门了?
“你想要什么?”
“灵石,我想要灵石!”
“喝完酒不应该肚子饿么?我给你吃的行不行?”
“爷,我要灵石,我用灵石自己去买吃的!”
陈爻佯装思考,半晌后,他淡淡开口:“可以给你灵石,不过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得给我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爷,您尽管开口,兴隆胡同这一代,就没有我王夜不知道的!”
名叫王夜的乞丐的双眼放光。
“很好,”陈爻淡淡开口:“这里有个跟你们一样拾荒的老头,大家都叫他长醉,你可知道?”
“长醉?”
王夜思考一番,心中暗道,该死,刚刚脱大了,这人他还真不知道。
“长醉……这个人他……”王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你不知道?”陈爻面色一冷。
“爷……好吧我承认我并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就是得劳烦您跟我走一趟。”
“去哪里?”
“普济庙……”
搜索一下原主记忆,这个普济庙他还真有印象。
三百年前,中州城爆发罕见的瘟疫,每日都有数十具尸体被草草掩埋在城外乱葬岗。
后来,一位云游高僧途经此地,见百姓哀嚎遍野,便在城西择地搭建草庵,用毕生积蓄购置药材,亲自熬制汤药施与病患。
高僧圆寂后,感念其恩德的百姓自发捐钱捐物,在草庵旧址建起一座三进庙宇,取“普度众生,济世救人”之意,命名为普济庙。
鼎盛时期的普济庙红墙金瓦,庙内常年设有施粥棚,僧人们不仅救治病患,还收养孤儿、教导识字。
后院的百草药园里,当归、黄芪等药材长势旺盛,每年秋季都会举办义诊,周边百里的百姓皆慕名而来。
庙中供奉的药王神像,据传在暴雨夜曾显灵灭火,护佑了整座城池,从此香火愈发鼎盛。
百年后,一场大地震让庙宇损毁严重,梁柱倾斜、壁画剥落。
城西新上任的官员以“修缮费用过高”为由,将庙产充公,僧人们被迫四散离去,渐渐地,普济庙沦为无人问津的废墟,唯有门口的石狮子还倔强地守护着残垣断壁。
最先发现这里的是一位瘸腿老乞丐,他在坍塌的香案下发现了一处避风角落,消息传开后,越来越多无处可去的人聚集于此。
“怪不得,原来你们都住那里。”陈爻看了一眼王夜。
王夜目光闪烁一下,不过陈爻并没有看到。
“这位爷,说起来,这庙不大,其实也没有多少人。”
“穿过这四通八达的兴隆胡同就能看到了,跟着我,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说完,王夜开始带路。
陈爻跟在身后。
一路上,没怎么见到老乞丐,反倒是跟王夜一样的年轻乞丐倒是见了不少。
难不成是乞丐低龄化了?
太可悲了,说起来,六十岁也是正拼博的年纪,在蓝星,有人还想将六十岁的老爹送进电子厂,可这些人呢,都很年轻……
“爷,知道我为什么叫王夜吗?”
陈爻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心中暗道,我他妈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叫王夜?
不过他嘴上还是淡淡道:“说来听听……”
“很简单,是因为我爹娘希望我像中州的王爷一样荣华富贵,权势滔天,所以便起了个谐音名。”
陈爻一听,嚯,你父母对你充满希望没错,可这也太敢想了吧……
王夜走在前面,也不管陈爻听没听,喃喃自语:“不过……我爹娘的心愿没成真,现在做了乞丐,我依旧是乞丐之中的下等。”
陈爻咂咂舌,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爷……我跟您随便聊聊而已,您瞧,普济庙到了,”王夜说着,扭头冲着陈爻笑了笑。
此时,一座破败的庙宇出现在眼前。
其实也不大,就一处主祠堂,两边都是当时僧人的住所。
看起来也是特别有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