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南,你小子怎么在门外蹲着,干啥坏事儿被你爸撵出来了?”走到刘家门口,杨山才发现刘家老二在门口窝着。
刘华南抬起脸,鼻涕眼泪一大把,“杨山哥,我爸要带我离开京城。”说着说着,这家伙又呜呜的哭起来。
杨山搞不明白刘家出了啥事儿,扶起他,一起进了屋子。
“刘叔,咋了这是,听华南说你要走?”
刘继武看到是杨山来了,连忙站起身,“是杨山啊,快进来,家里的,快给倒碗水来。”
杨山没再理刘华南,坐到了刘继武的旁边,闲聊了几句后再次提起了刚才的事情。
刘继武叹了口气,慢慢说起了缘由。
现在刘华东已经在建筑队干活,就等着过几年接老刘的岗位,成为正式工。可刘华南怎么办?他学习成绩很差,就在bb中混日子,眼看着今年就要毕业了,连毕业证都拿不到,工作更是没个着落。
正好这些天厂里号召工人们主动支援三线建设,刘继武觉得是个机会,就打算报名,把媳妇和刘华南一起带过去,京城的家业就留给老大刘华东,他也可以马上转正。刘继武到地方也能有个编制,干个几年到50岁了,正好让二儿子接班。
“杨山,我家祖祖辈辈就传下这点吃饭的本事,别的我也不会。在房子是我家老爷子留给我的,我就留给老大了。昨天我也和中院王家说好了,等过两年他们岁数到了,就让王燕嫁过来。老二没出息,出身也不好,总不能就这么天天在街上晃悠吧,我想来想去,就跟着我吧,这也是条路子。”
杨山这才想起,刘继武是旗人,听说他们家祖上都在内务府营造司干活。要说这出身嘛,说不上好,但是都穷人,也没人会拿这点事瞎计较。
关键还是刘华南不给力啊,这成绩得差成啥样儿,现在就这么肯定初中毕业证拿不到,估计在学校已经挂上号了。
“刘叔,你打算去哪儿?”
“我也没下定主意呢,厂里给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晋南,一个是川省。正好,你见多识广,帮我拿个主意。”
杨山琢磨了一下,“刘叔,既然您拿定主意要走,那就去晋南那边吧。相对来说,那边的语言、习俗都和京城比较接近,生活更方便,离京城也近一些。川省说起来物产丰富,生活环境更好些,可进行三线建设的地方肯定都是山区,实际条件不会比晋南好到哪儿去。”
刘继武本来也倾向于晋南,这下心里更有谱了。
接着刘继武问起了杨山的来意,这倒让杨山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家都要去支援三线了,哪还能拉着不让走。
“没事儿,我就是来看看您,刘华东今儿个没在?”杨山左右言他。
“老大他跟着班组去丰台那边干活去了,这几天都在那边。”刘继武知道杨山无事不登三宝殿,住在一起十多年了,不算过年拜年,杨山来他们家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杨山,你是不是想整修你那屋子啊,没事儿,我还有一个多月才走呢。”
杨山讪讪的笑了笑的,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纸。
“刘叔,我这活儿应该要不少日子的。不能耽误您的事儿,要不你帮忙给引荐一位师傅?”杨山试探着问。
刘继武接过来看了一会儿才说,“这点活儿我就能干,过几天老大回来,我让他搭把手,十来天就能把屋子收拾利索。到时候我帮我师兄过来帮忙,让他把木工活做了,不过你这画出的样子有点怪,估摸着你要亲自和他说一下。”
有了刘继武的大包大揽,杨山当然乐意了。又和刘继武商量了些装修细节,把钱递给了他,“刘叔,我后天就找别的地方住,房子就交给您了。哦,对了,顺便帮我打听一下,我厨房能不能通上下水。这点钱您先拿着,材料啥的我不懂,一切拜托给您了。”
“帮你干活咋能收钱呢,材料钱赊着,等都弄完了咱们一起算。”
人情是人情,钱财是钱财,杨山肯定不会拿着人情让人家白干活儿,“别,请刘叔您帮我修房子是看重您的手艺,不是跑您这儿占便宜的。钱您收好,该用钱的地方您就放心用,我这几个月都不一定能回来几趟,这些事情还要您多费心。”
两人又推辞了几次,杨山坚决的把钱留下了。
看着手里的200块钱,刘继武有些恍惚,前几年杨山冬天连煤球都不舍得多烧,现在一下子就能掏出这么多钱。
看了眼蹲在角落了老二,刘继武又是一阵气恼,过去就给了他一脚,“你要是有杨山一半的出息,何至于让老子40多岁了还背井离乡。”
刘华南泪眼迷离的看看屋外,又看看他爸,也不知道该恨谁。
杨山离开后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支援三线建设可不是知情下乡,以后不会有返城政策,刘继武这把年纪,估计一辈子就在那里安家落户,不会再回来了。
顺便还感慨了一下刘华东这家伙的好运,工作、房子、媳妇全都齐备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婚房的事情解决,杨山也放下了心事,把家里要紧的东西包个小包交给常声保存,自己打了个铺盖卷离开了四合院,去机械厂找个地方凑合住。
剩下的事情也一切顺利,刘师傅和齐师傅过来后,杨山更是成了甩手大掌柜,把所有事情都安排给了两人。他只管满世界的闲逛,找常声他们踢踢球,去大学里看看那些老同学,去丁冲那里看看他们厂子的变压器生产,要不就是陪着于莉在未来老丈人那里混顿饭吃。
除了丁芸不想搭理他之外,一切安好。
就这样又混了半个多月,人力机床定制完成,比预计日期晚了5天。杨山把剩余的600多块钱一股脑的留给张成业,请他多制作两套备用刀头,便带着两位师傅和四台机床胜利返回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