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子躬身道:“回总管,福铃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要人,她看了一圈,最后指了一个浑身是伤,刷恭桶的太监。”
周福贵肥厚的眼皮抬了抬:“哦?既然没有指名道姓的要人,那就是随便选的喽?”
“咱家还以为辛者库有什么奇才,才要从这里面选人。”
小方子眼珠转了转,压低声音道:“奴才觉得,会不会是阮贵嫔想要背景干净的,不是各宫眼线的太监?能进辛者库的奴才,都是没有主子撑腰的。”
周福贵眯起眼睛,脸上的横肉堆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这种无依无靠、受尽欺凌的人最好掌控,看来阮贵嫔也是个聪明的。”
“既如此,此事就不必禀报给皇后娘娘了。”
小方子谄媚地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
金宁宫里,小满子帮小允子把塞在后背和腿上的棉垫拿出来。
方才还一脸凶神恶煞的打板子的太监,这会儿正笑眯眯地瞧着小允子:“方才那一板子看着打的重,是不是一点儿都不疼?”
“俺可是有手艺在身上的,想当年切割玉石,手劲儿可是要把握的刚刚好,重一分轻一分都不行。”
小允子嘿嘿地笑着,几人热络地聊了起来。
阮清梦和金宁儿坐在一起喝茶,看着几人,她问:“看的出来,你身边的这些人,还是很怀念从前做玉器的时候。”
金宁儿叹了一口气:“是我拖累了他们,我想着等他们到了年岁就让他们出宫去,可他们不肯,说我一个人在宫里不安全,非要留在我的身边。”
阮清梦心中酸涩,她虽然整日算计,身边留下的也都是有用之人,但也有真心也会感动。
她抬头看着天空,若有朝一日她掌握了绝对的权力,就能让他们继续去做他们原本喜欢做的事情,而不必拘束在后宫之中,困在这四角的天空里。
正吃着蜜饯说着话,福铃带着一个瘦削佝偻的男人回来了。
辛奇原本也是眉清目秀身形端正,可在辛者库被虐待的久了,因为时常要躲避鞭打,就开始缩着脖子浑身紧绷,驼背的厉害。
阮清梦看着他手上都是伤口,皱了皱眉,吩咐小允子:“去拿些金疮药来。”
辛奇跪在地上磕头:“奴才谢娘娘大恩,娘娘救奴才于水火之中,还给奴才用这么好的药膏治伤,以后奴才这条命就是娘娘的。”
“本宫要你的命做什么?本宫要的是你为本宫做事。”
“但凭娘娘吩咐!”
阮清梦:“最近你先养伤,等伤养好了就先和小允子、小满子一起守着寝宫,日后,本宫自有大用。”
辛奇再次重重地磕头,小允子和小满子扶着他去了太监的住处休养。
……
夜色渐渐深了,浣衣局里小祥子抱着新领的差服,呆呆地站在简陋却干净的通铺前。
同屋的太监凑过来,艳羡道:\"你小子运气真好,竟能分到浆洗房!那可是轻省活儿!\"
小祥子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差服,忽然转身朝金宁宫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这次的事情的确是他办的不对,好在没有酿成大错。
他要在浣衣局好好历练,才不辜负阮主子对他的原谅和宽容。
……
阮清梦这一日操劳得很,沐浴过后便觉浑身放松了不少,她命宫人将锦被熏得暖香。
才躺在床上,刚沾了枕头准备睡下,就听到外头响起了脚步声,还有蔡宝的声音。
“哎呦,皇上,您慢着点儿了!”
沈映阶用过晚膳后在紫宸殿作画,画到兴起时喝了点儿酒助兴,忽而想起来先前自己画的美人卧榻图便拿出来看。
看着想着脑海中出现了一些画面,可光想哪里能满足?不如来点儿真的,想到此,他就直接来了金宁宫找阮清梦。
福月也快步跑了进来禀报:“娘娘,皇上来了,而且,皇上好像喝醉了!”
“喝醉了?快吹灯!”
阮清梦赶紧躺在床上装睡,沈映阶平日里就很能折腾人,一身的牛劲儿都使不完,如今喝醉了,下手肯定更是没轻没重的,她可不想因为那事儿而受伤。
而且,她不喜欢浑身酒气的男人,很臭。
刚吹了灯,沈映阶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方才寝殿还亮着烛光,怎么朕一进来就灭了?”
沈映阶重新点亮了烛光,看阮清梦虽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可眼睛闭的很紧,眼珠子也转的很快。
他扯开外袍,玄色龙袍滑落在地,露出里头松散的雪白中衣。
他低头在阮清梦的耳边吹气:“爱妃若是装睡,眼睛不要闭的这么用力……睫毛抖成这样,朕想装作没发现都难。”
见她还不睁开眼睛,眼睛闭的更用力了,沈映阶低笑出声,带着薄茧的拇指重重碾过她咬紧的唇瓣,语气戏谑:“快睁开眼睛看看朕,朕能让你……快.活……”
阮清梦仍死死闭着眼,可呼吸却乱了节奏,胸口微微起伏。
沈映阶瞧她这样子只觉得好笑,他忽而直起身,目光扫过床边的青瓷花盆,里头栽着一株兰草,叶片细长柔软,他随手摘下一片,轻轻放在阮清梦的鼻尖上拂了拂。
“阿嚏!”
阮清梦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终于装不下去,猛地睁开眼,正对上沈映阶含笑的目光。
她心里暗骂一句狗皇帝,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丝柔婉的笑:“皇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沈映阶指尖捻着那片叶子,慢条斯理地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低声道:“朕方才作画,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俯身逼近,嗓音低沉暧昧:“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少了活色生香。”
说着,沈映阶抬手扯开身上的中衣和里衣,衣襟散落,露出精壮胸膛。
烛火摇曳间,蜜色肌肤泛着淡淡光泽,
他俯身逼近,肩背肌肉随着动作微微绷紧,腰腹间沟壑分明,劲瘦却充满爆发力,人鱼线隐入松垮的绸裤边缘。
阮清梦呼吸微窒,目光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腹肌游移,那紧实的肌肉块垒分明,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绷紧,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而且,他身上一点儿都不臭,没有男人喝醉了酒之后的那种臭男人味儿,反倒是有一股好闻的淡淡的熏香混着清酒的味道。
“光看可够?”
沈映阶的嗓音沙哑撩人:“不如摸一摸?”
不等她回应,他已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微凉的指尖直接按上自己滚烫的腹肌。
掌下肌肤紧实灼热,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阮清梦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按住。
“躲什么?”
他带着她的手缓缓游移,感受肌肉的纹理:“朕记得,爱妃最喜欢这里。”
确实,先前几回缠绵时,他就发现她尤其痴迷他的腰腹。
为此,他在紫宸殿没少下功夫,每日晨起必举石锁百次,夜里批完奏折,还要仰卧于席,双手抱石于胸前,做上百个仰卧起坐。
他喜欢看她此刻的模样,眸中水光潋滟,朱唇微启,指尖在他腹肌上无意识地轻划,带起一阵战栗。
“怎么?”
他故意收紧腹部肌肉,让沟壑更加分明:“爱妃今日倒是害羞了?”
阮清梦咬唇不答,可耳尖已经开始泛红,呼吸也乱了几分。
沈映阶满意地看着她逐渐迷离的眼神,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欲色和媚色。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看来朕这些时日的石锁,没白举……”
沈映阶吻上她的唇,将人按在怀里,放下了床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