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修者？！
葫芦鼎陡然茅塞顿开，却是整个葫芦都吓傻的从半空中，‘嘭’的掉在地上。
它怎么忘记了，自洪荒时代之后，人族鼎盛，天道为了扼制人族，所有逆天而行，想与天斗，走长生之道的修者都会被天道规则所节制。
生死不入轮回，除非突破成仙成圣，否则便是即死即灭的命运。
而城隍印乃是天道赐予凡人的神道之物，受天道庇护，享天道福泽和人间烟火，是天道在人界的代理人。
普通人除非有冲天的气运或功德，否则，即便见到神物也会视而不见。
萧聿是逆天而行的修者，可见宝物，可用宝物，却不可契约，毕竟他已经逆天而行，又怎么能享受天道福泽？那不是让天道打自己的脸？
☆
“要是他有冲天的气运或功德就好了！”葫芦鼎想，以萧聿现在修为，连第一次渡劫都还没开始。也算是没在天道那边挂名，此刻，若是他有滔天的功德，帮助他契约神印，蒙混过关。
以后，即便他渡劫，在天道哪儿挂名，那他也算是天道的子弟。不算天道打脸。
只是，现在想这些都是空的。
萧聿不可能拥有滔天的功德。
气运上，好像也就普普通通。
甚至，因为反噬，他现在恐怕已经是霉运罩顶。
想到这家伙要是渡劫，加上城隍印的反噬，恐怕是即死即灭的命运，葫芦鼎陡然一个激灵，在地上滚了滚，滚到躺在地上，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的人脑袋边：“呜呜，小子，要不你现在和我，和小莲崽解除契约怎么样？”
“……”
☆
“你现在马上就要死了，我们要是继续跟着呢，肯定也会被雷劫劈的灰飞烟灭的。就算不考虑我，你也考虑考虑小莲崽，它刚刚诞生，一下被雷劈灭，多可怜啊。”
葫芦鼎叽叽歪歪，事实上，并不觉得萧聿能够听到，或者会答应，但是它的话，刚传达过去，耳边就响起一道虚弱的回应：“好……”
葫芦鼎：……什么？
“嗖——”小红莲陡然飞出，一出来就冲向葫芦鼎，葫芦鼎吓得连滚了好几百圈，才躲过去。
小红莲向萧聿表达了，它不会接触契约的想法。
萧聿却睁开眼：“谢谢你，不过，如果我死了。你的红莲业火必定蔓延，我不能，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小红莲旋转表示：那个男人身上有功德，很多的功德。只要他愿意给你，你就不会有事。
萧聿疼的连说话都废力气，索性，他和自己的契约灵物说话，并不一定要开口：“不行，我不能……”功德那么重要，又不是他的，他凭什么？
☆
“咔嚓——”一道只有萧聿自己能听到的破裂声响起。
萧聿心头一颤，神识下意识看向丹田，果然，本来就裂开了一道裂缝的，包裹他元婴的‘玻璃球’，再次裂开了一道口子。
因为这道口子，之前拿到裂缝里开始散发出，肉眼不可见的灵光。
哗啦啦——
丹田的莲池里，忽然刮起一阵风。
一百多朵莲花在这阵风中摇曳。随着莲花摇曳，萧聿看到，那颗裂开口子里散发出的灵光被莲花们吸收，玻璃球上的口子也因此有了愈合的架势。
只是这种愈合，看上去太过缓慢了。尤其是第二道口子出现后，整个‘玻璃球’，完全一副，随时要破掉的感觉。
更让人心悸的是，头顶的雷声变得越来越响了。
☆
萧聿大概是已经适应了脑袋的疼痛，他的表情缓和了许多。
听着上空的雷声，他摸向自己的肚子，那里还是平平的。可是刚刚他疼痛难忍的时候，肚子里好几次都传来了轻微的踢动。
两滴泪水，从两边的眼角滚落。
萧聿觉得他真得越来越贪心了。
他重生之初，想得明明是，这辈子只要富足快乐的过完一生就好。
如果可以，等他有钱了，他就在距离家人很远的乡下弄块地，盖栋房子，写作之余，种种东西。虽然他尝试过，种什么都不行。因为他太懒了，一不小心就会忘记给菜啊，花啊浇水。
那还是住在什么小镇的边缘好了！毕竟买东西方便。如果他不想做饭的时候，还能去馆子里嗨一顿。
再不济，就只能窝在城市的边缘。只要能远离人烟，人少安静就好。
☆
怎么，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后，他就变了呢？
周衍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在他这里，从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抽身，变得重要起来。变得只要一想到他们会分开，他就心烦气躁，难受，心慌。
“轰隆隆……”上空的雷声越来越响了，丹田里的玻璃球，似乎还想再来一刀一口子。
萧聿摸着肚子，泪水已经多到能够蒙住他的眼睛。
他还没看到自己怀孕的样子，还没看到自己的孩子。
他明明在变强，最后却连自己的孩子都庇护不了。难道这就是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的命运吗？
萧聿忽然觉得很委屈，想得越多，越委屈。
他好像……真的越来越贪心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自卑心很重的人，没有周衍之之前，他卑微又小心翼翼活着。即便有钱也不敢用。
他怕露富之后招人惦记，招惹是非。
☆
泪水再次迷糊眼睛的时候，他被人抱了起来。然后一个温热的嘴唇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亲，他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用他喜欢的声音说道：“小鱼，别怕，我回来了。”
☆
回来了，回来了？
有什么东西在耳边回荡。
人在最无助绝望的时候，最想听到的大概就是心里想的那个人，犹如天神一般降临到自己身边。即便不能安慰自己，即便不能消除什么。
也能驱赶走心上无尽的绝望。
萧聿觉得，他似乎能够感受到那些死不瞑目的人，为什么能在临死之际看到他们想看到的人时闭眼了。
他努力的睁开眼，待看清楚抱着的他人是谁后，一把抱住对方，‘哇’的哭了出来。
他觉得他哭的好大声，也好委屈。
然后，他就在这种无限委屈和悲伤中，脑子晕晕乎乎的跟着身边人做了什么。
他好像听到了很响的雷声。
然后，他就被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