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饭后，垚垚和莹莹跟着周老师上二楼学习，钱小姐便回家了。
回家之前，叮嘱丽芳和李小姐要好好照顾垚垚，吃饭、洗澡，擦药等事无巨细都交待了一番，才走了。
垚垚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又上学去了。
白天孩子们都上学，丽芳照常去练车。
隔了一天，好在没有退步。当然也不可能有任何进步。依然是会的会，不会的不会。
教练也依然是那么酷，丽芳在练车的时候，不停地听到清晰的语音播报：“考试已结束，成绩不合格。”
按它播报的频次，丽芳估计自己练一圈大概要扣几千分吧。
就是在这种语音不停地打击和羞辱下，丽芳练的战战兢兢。
教练除了不时地叹一口气，全程黑脸沉默。
后来，可能他也受不了车内频繁的语音播报，索性关掉了。
丽芳反而练得轻松了不少。
等到又一圈练完，教练说：“靠边停车！你最拿手的。”
丽芳乖乖地靠边停下了。
教练说：“打开手机，把我说的录下来，晚上睡觉前没事多听几遍。”
这才开始一一指出刚才丽芳练车时出现的失误。问题点很多，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这一天，一直练到下午，没有一次是合格的。
在回驾校的路上，教练把车开得飞快。突然侧头问丽芳：“你约了月底的考试？”
丽芳说：“是啊。”
教练嗤的一声笑：“自求多福吧。”
丽芳不服的说：“还有时间练习。”
教练等着前面的红灯变绿，不屑地说：“对，死马当活马医吧。”
第二天一上车，教练就问丽芳昨晚有没有听录音。
丽芳如实说了。
教练鄙视的说：“跟网上学啊？哈哈。”
丽芳急忙说：“我就是对照了一下，主要还是跟你学呗。”
今天教练又改变教学方法了，丽芳出现问题的时候，他不再无动于衷了，而是立即纠正，当场讲解。
丽芳和他相处这几天，觉得他虽然毒舌，但心不坏，教的也挺专业的，于是说：“教练，你如果昨天多教一下我，兴许能少听几遍播报。”
教练说：“前几天你错误太多了，多到我都纠正不完了。不知纠正哪一点了，只能由着你自由发挥了。”
到了下午，播报错误率慢慢降低了。丽芳的自信又回来了一点。
丽芳觉得自己渐入佳境。灯光练习已经很少出错了。语音播报考试已经结束，成绩不合格的频次少了一些。丽芳的胆子也大多了。
有时候失误了，教练坐在副驾驶座上淡定自若，一言不发。丽芳忍不住问教练原因。
教练说：“没有原因，就是要多练。”好吧，有个性。
于是，丽芳不再问他，就多练。
听驾校其他同学说他们多人一车的，每人每天上午和下午只能各练两把。丽芳心想如果是自己，肯定学不会。
很感谢当初李先生提议让自己一对一练习。
午饭后，丽芳有点想打瞌睡，去买了两瓶咖啡，自己一瓶，教练一瓶。
毫不意外地被他拒绝了，而且还说：“只有不用心的人才会打瞌睡。”
丽芳也不计较他说的话，继续练车，教练依然一言不发的坐着，双眼直直的盯着前面路面。
冷不丁的，久不出声的教练把手伸到丽芳面前来了。
吓得丽芳缩回双手，脱离了方向盘。
教练一把稳稳地掌握着方向盘，不屑地瞥了丽芳一眼说：“直线行驶，给你稳一下方向盘。”
丽芳赶紧重新把手放回了方向盘上。
教练眼睛上下打量几眼丽芳说：“谁开车双手脱离方向盘的？”
正当丽芳心情刚平静下来，开始超车的时候，又突然觉得有人在踩刹车。
丽芳也不敢问。
这一次，教练主动说：“转向灯一打马上就动方向盘？三秒忘了？假设现在后面有一辆宾利，人家没反应过来，没减速赶上来了，你有多少钱赔？”丽芳觉得他的唾沫星子都喷到自己脸上来了，忍不住缩着脖子，腾出右手挡了一下。
丽芳也不知道宾利值多少钱。肯定不便宜。
教练还没说完：“遇到宾利奥迪，如果运气好的话，人还在。万一后面紧跟上来一台大货车呢？会怎么样？”
丽芳不敢想下去。吓得都不敢练了。教练又说：“走啊走啊，加油门啊！”
一开始还以为渐入佳境呢。现在丽芳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回驾校的路上，教练开着车突然说：“我建议你干脆取消考试。”
丽芳傻傻的问：“再约后面的日期？”
教练恨铁不成钢的说：“明年再约吧！”
丽芳知道他在说气话，于是不再开口。
这叫什么训练方式？挫折式？羞辱式？不，这是地狱魔鬼式训练。
车内的气氛非常压抑，丽芳只觉得路太漫长。
总算是到驾校门口了，丽芳下了车。
教练把那瓶咖啡递给丽芳说：“拿着吧，明天再打瞌睡还能喝。不好好练，搞些没有用的，我能替你去考啊？”
说完白了丽芳一眼，开着车进去了。
小刘的车已经等在驾校外面了。
丽芳上车，和他一起去接了莹莹回别墅，李小姐正在厨房哼着小调准备晚饭的菜。米饭已经煲上了。
丽芳让莹莹喝了些水，坐在餐桌这边自己玩一会。
就去了厨房和李小姐一起做饭。
丽芳问：“李小姐，你现在白天一个人在家，打扫卫生忙得过来吗？”
李小姐满脸笑意地说：“忙得过来呀。上午打扫完卫生，去顶楼的健身房健身一个小时，再下来简单吃一点午饭休息一下。然后看看哪里里还有事情没做完的再做一下。接下来就是准备晚饭。很惬意。”
丽芳问：“李老爷子他们来过没有？”
李小姐说：“上午来了一下。到处看了看，知道垚垚上学去了。马上就走了。”
没一会，门铃响了。莹莹马上溜下椅子边跑边叫：“肯定是哥哥回来了。”
丽芳出去开门，见赵师傅一只胳膊上挂着垚垚的书包，搀扶着他从车上下来。
丽芳迎上去问：“垚垚，你觉得好点没有？”
垚垚说：“好多了。肿得也没那么厉害了。”
丽芳接过书包，让赵师傅和垚垚进了院子。
莹莹跟在哥哥身后，仔细的看着哥哥走路。嘴里还说道：“哎呀，小心！”
奶声奶气的，惹得赵师傅和她开玩笑：“你快来帮忙扶着你哥哥呀。”
莹莹真的跑上前去站在台阶上准备拉垚垚。
垚垚说：“你站一边去，别挡着路了。”
莹莹就听话的站在了旁边，冲着后面的丽芳嘻嘻笑。
赵师傅刚把垚垚扶到沙发上坐下。那辆红色的豪车就停在了院外。
丽芳心里咯噔一下问：“垚垚，你和妈妈约好一起回来的吗？”
垚垚说：“没有啊。”
丽芳心里嘀咕着，怎么今天保安那边也没有打电话就放人进来了呢？
莹莹垂头丧气地说：“唉，又来了。”
说完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
赵师傅看着莹莹那模样，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了。
人都到院外了，丽芳忙迎出去。
车门打开，钱小姐先出来了。接着后排车门一开，君君出来了。
赵师傅在院门口匆匆叫了一声钱小姐，就上车走了。
丽芳说：“钱小姐，君君，你们来啦？”
钱小姐说：“她听说哥哥脚扭了，要过来看。我就带她来了。”
说完又弯着腰，有些吃力的从后面座位上拿了打包的餐盒出来说：“听说垚垚喜欢吃烤鸭。我打包了一份烧鹅和烤鸭来给他们吃。”
把食盒递给丽芳，钱小姐带着君君进了院子。
莹莹早就看到君君了，跑到门口大声叫着姐姐。
丽芳提着食盒小跑着去鞋柜前给她们拿了拖鞋，自己先进屋了。
放下食盒又过来，见到莹莹和君君手拉着手，笑咪咪的进屋了。钱小姐跟在两姐妹后面。
进屋后，君君挣开莹莹的手，走到垚垚面前问：‘哥哥，你脚好点了吗？’
垚垚先看了看妈妈，才回答道：“好多了。已经开始消肿了，也不太疼了。”
钱小姐在儿子身边坐下，拉起他的裤脚看了看说：“还是要注意，可不能再扭到了。”
垚垚说：“我知道。医生和我说过了。”
君君在哥哥另一边坐下了。
莹莹站在另一边沙发的扶手旁边，把身子靠在扶手上慢慢蹭着。有点不自在。
君君娇声说：“莹莹，你过来我这里坐呀。”
莹莹马上喜笑颜开的跑了过去，在姐姐身边坐下，
钱小姐小声问着垚垚在学校怎么上厕所，怎么去饭堂之类的话。
垚垚也小声的一一回答着。
过了一会，莹莹起身了。走到钱小姐面前，认真的说：“阿姨，姐姐留下来，你回去。”
丽芳心知不妙，马上制止道：“莹莹，不准没有礼貌！你还是跟我去餐桌那边玩吧。”
钱小姐今天的情绪平稳多了，冲丽芳摆了摆手。很温和的语气对莹莹说：“哥哥的脚伤了，我来看他的。”
莹莹说：“你已经看过了呀。”说完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钱小姐。
钱小姐说：“可是我还没看够呀。”说完和莹莹对视着。
莹莹看了一眼丽芳，朝后退了一步，和钱小姐拉开了一点距离。
这时，君君起身牵着莹莹的手，亲热的说：“我妈妈今天是送我来的。一会就要走的。”她的声音可真是清脆。就像百灵鸟似的。
莹莹说：“那好吧。你晚上和我睡。”
说着话，两姐妹又回沙发上坐下了。
丽芳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去厨房帮李小姐做饭。
客厅里不时传来三兄妹的说话声，几乎听不到钱小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