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里只有程知礼捧场地拍了两下手掌:“哇哦,很强!那么今晚这顿饭就是薛铭哥的送别宴了,让我们举杯欢送他……”
薛铭手掌一翻,掌心朝外,缓慢地摇头:“慢着!先别急着送。”
他坐到火堆边上,从白柳琉面前伸手拿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干,放进嘴里嚼着:“我拿船票只是为了证明我自己的实力,上午谁说我是软趴趴的废物来着。”
苏洋没什么精神地回复:“我说的,怎么了?”
“大姐,你不考虑考虑推翻你之前对我的评价,夸几句猛男之类的——嗯?这什么肉?”
白柳琉嘴角扬起一道神秘的弧度,问他:“我下午做的肉干,你觉得怎么样?”
薛铭又抓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味:“没有异味,也不像兔肉,不油不柴,挺好吃的。”
苏洋一反常态,热情地捧着树叶把肉干端到他面前:“猛男,您辛苦,多吃点,这肉营养价值非常高,回去陆地就吃不到了。”
韩羲丞本来已经拿起肉干喂到了嘴边,看见苏洋不怀好意的笑脸,又默默地放下手。
薛铭狐疑地看看这两个女人,不敢再继续咀嚼。
“干什么?你们俩往里面投毒了?”
“哪有,谁会当着镜头干这种要坐牢的事。”
“嗯,这个是鼠肉,山鼠,是和兔子一样吃树根和野果长大的,很干净。”
薛铭安静了一秒,脸色骤变,起身奔向门外,把嘴里的东西呸呸呸地吐干净,围着竹子干呕了半天。
过了一会,他脸色铁青地走回来倒水漱口,抗议道:“白柳琉!咱吃东西不能什么都不挑吧!”
白柳琉对他满脸失望地摇了摇头,转头慈爱的目光看向正在啃鼠肉干的肖漠北:“明天我打算做烤蜘蛛。”
“好吃吗?”
“我觉得还行。”
肖漠北点头:“好,那我尝尝。”
薛铭领悟了她的意思,他不吃,有的是人跟她臭味相投。
山大王白柳琉有两个宠臣,之前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宠臣一号,现在肖漠北因为吃东西不挑,在大王心中的地位隐隐有高过他的趋势,这让薛铭怎么服气!
他看着韩羲丞犹豫了片刻也开始吃肉干,只好黑着脸拿起一块,想象它是兔子肉,闭上眼睛塞进嘴里。
别的不说,确实很香。
苏洋看他这么快就克服了心理防线,觉得有些没趣:“行吧,你们厉害,反正我吃不下,我明天也不吃烤蜘蛛,我自己去沙滩上捡点螃蟹就好。”
“喏。”
一张彩色的印刷纸突然横放在苏洋眼前,她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抬眼看向薛铭,声音微微颤抖:“干嘛?”
“船票给你啊,你明天走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除了白柳琉,其他人的表情都和苏洋一样充满了惊讶和意外。
“开,开玩笑的吧。”苏洋很快就淡定下来,抄起一根烧火棍举过头顶,怒气冲冲地说:“我说薛铭,有意思吗?都快走了还拿我找乐子,当人是傻的呗,你从上岛开始针对我到现在,我俩每天吵架吵八百回,怎么想都知道你花了一下午找来的船票,给谁都不可能给我啊。停下你的恶趣味,老娘现在心情很差,当心我真的揍你!”
薛铭皱眉:“大姐,我没开玩笑,这张船票是给你的。”
“你…你!我不要,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薛铭气笑了:“哎?你也真是奇葩,平时这也争那也蹭,送上门的好处居然不要了。行,我问你,你这几天一直问韩羲丞日期,愁眉苦脸地数什么呢?”
苏洋似乎被问住了,视线躲闪开,皱了皱眉头,声音都变小了几分:“不关你事。”
“是不关我事,但我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做人太太太太善良了,容易心软。见不得有女人生理期快到了还在荒岛上当野人。”
肖漠北惊得眼睛都睁大了:“薛哥你怎么知道?”
薛铭挑眉:“我怎么知道?她上岛的时候挡在我面前,一直跟工作人员争说要带这个要带那个,死死握着一袋东西撒不开手,还不想让镜头拍到,我帮我妈买过那玩意,一看就知道了啊。”
苏洋羞恼的抢过他手里的船票,咬着牙说:“别说了!直播呢,说这个多丢人啊!我走,我拿船票走可以吧!”
薛铭一脸莫名其妙:“丢什么人?这不是很常见的事吗?”
白柳琉开口:“不丢人,这件事你要是早告诉我,我今天就不会给你吃蟹膏,生理期吃这些寒凉的食物很伤身体。”
苏洋心里还是觉得这事上不得台面,脑袋都快埋进衣领里了,紧紧地攥着船票,小声地说:“没关系的……”
“干嘛?苏大姐你别哭了啊,也别感谢我,那些煽情戏码,不适合咱俩这关系。”
“谁哭了,闭嘴吧你!你也配?”
程知礼反应过来,看薛铭的眼神也产生了变化:“所以你一开始就是为了帮苏洋姐才去拿的船票?”
“是啊,不然她那老胳膊老腿哪有希望。走吧走吧,天天跟她吵我也累。”
薛铭长叹一口气,终究还是因为消耗太多体力而感到了疲惫:“无所谓的,再一起睡两个晚上,大家都能刑满释放。”
他这样一说,众人都产生了相似的感受。
荒岛流放的七天之期似乎真的快要走到尾声了。
时间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偶尔会觉得慢得难以忍受,但当你重新开始关注它的时候,会发现它已经悄然往前窜了一大截。
薛铭说:“仔细想想挺好笑的,也不知道刚开始是谁出的馊主意,把几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放在一个地方关七天。要是以前,在路上看见你们几个我都不会打招呼,别提一块吃饭睡觉了,一个个都什么人啊。”
肖漠北嘀咕:“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嘿!弟弟,你成长了,居然敢跟我顶嘴了!”
肖漠北自己也很意外,往常他都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今天怎么不小心从嘴里秃噜了出来。
他心惊胆战地扔下刚拿的鼠肉干。
不,不能再吃了,这肉有副作用!
程知礼打趣道:“所以节目结束之后,我们继续保持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怎么样?”
薛铭偏头看向白柳琉,咧开嘴笑了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看上去多了几分孩子气。
“不行,我觉得大王这个人很有意思,我要和她继续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