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知道。”华首领苦了脸。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阻碍酒水买卖！”苏毅道，“既然需求大，那这买卖为何不做？”
“关键是要卡好源头，管好流向！”
“先保证不能让酒水流落到我天门关守军手里。”
“其次，一旦发现对不上账，天府一定严查，族里不许开走私的口子！”
“君上！”华首领扑通，自椅子上跪下，“臣下怎敢！？”
端着茶壶进来的和妍愣在门口。
“妾身是不是……不该进来？”
换了一套常服的和妍，愣在门口进退两难。
她突然想起，父亲与臣子谈话，母亲从来不会参与。
“没事。”苏毅招招手。
“爱卿起身，尝尝这茶水。”
华首领起来，小心端过苏毅推出的瓷杯。
“天门关之政事交给卿，吾心甚安。”
华首领连连点头。
饮尽杯中茶水，忙躬身而退。
“羽她们都身居要职，妍儿你有想做的事么？”
“我也可以？”和妍欣喜道。
“当然！”
“那妍儿能不能做生意？”
见苏毅问询的神色，和妍解释道：“当初羽她们带给我的许多东西，都卖出了不菲的价格，所以我想经营一个商店……可以吗？”
“当然！”苏毅道，“华夏族的东西不缺销路，你说说看，打算怎么买卖？”
…
次日一早，太阳还没升起。
东方才隐隐见明，侍女便把和妍唤了起来。
“天色还晚，我再睡会……”
“不行啊小姐！”亲信侍女道，“一会车驾起行，您总不能穿常服去天府吧？”
“好小姐！就今天一天，往后您就能好好休息了。”
“大人也没有父母在世，您都不用侍奉舅姑。”
和妍眯着眼睛，任凭侍女往身上穿衣裳，添首饰。
日出，车队迎着朝阳南下。
这段路尤其平坦宽敞，马车走在路上几乎没有颠簸的感觉。
轻微的晃动像摇篮一样。
和妍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样子，看的苏毅发笑。
“让夫君见笑了……”
“困了就睡会。”
“不能睡！发钗要乱。”
“到了五亭丘前让侍女帮你整理一下就好。”
“可……”
“让她们来车上。”
“不行，这不合礼！”
“……那靠在我怀里总成吧？”
“也不成。”和妍道，“外头这么多人，若被发现，妾身被数落无碍，不能让世人以为夫君有失德行。”
苏毅一把将对方揽到怀里。
“谁敢说你？”
“安心休息……”
和妍微微抗拒，心里像蜜一样甜。
随即放松身心，闭上眼睛。
跟在后头的是载人的马车，不再是运货的板车。
那些自和部落，跟着送亲队伍来的诸侯，赞不绝口。
“吾以为所有马车都是颠簸的，原来不是！”
“这都让人难以肖想，华夏君的那车驾该是何等的奢华？”
车内两君一人一句。
“怪不得南部诸侯的路，都修得又平又宽，吾要是有此车驾，一定让臣民将路通到每一个村邑。”
“驾车巡视领土，啧啧……”
“真不知道怎样才能得此一辆？”
两人猜测了半天，最后想起车上还有华夏族的马夫，忙问道。
“如今得受车驾赏赐的君主，已经有两位。”
“一位是芮地的芮君，一位是寒部落的老君主。”
“汝可知，两位君主因何而受赏？”
“小人这就不太清楚了，需要两位自己打听。”
“小人只知道，芮君因为随同寡君迎亲，所以车驾借给了崇君使用。”
“崇君南下路上，顺路载了两位君主，听说还收了不少礼物。”
“这……”车内两君对视，“大夫如何知道这许多？”
“芮君的马夫是小人教出来的，他来天府看望小人这个师傅，顺便聊了几句。”
“崇君也不避讳，诸侯大多都知道此事。”
“两位大人，那车座下头的暗格里有凉茶，还有点心。”马夫提醒道，“两位晨饭没用好的话，可以取出来垫一垫。”
两人看着身边侍卫取出来的成套茶具，还有甜香的点心，不由惊的张大嘴巴。
“其他车里是否也有？”
“都有的！”马夫解释道，“夫人娘家人车驾里头，放的更多。”
“除了点心茶水，还有美酒跟天府的特产水果。”
两人听罢也不再发问。
免得自取其辱。
掀开窗帘，前头是数不清的车驾，还有骑兵。
路旁的山石树木飞速后退，才能觉察马车速度之快。
“这世间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这模样！”
“若非此次南下，吾等如井地之蛙见青天。怪不得华夏君说，不用几年，就会为文明所弃。”
“此言不虚！”另一君主附和道。
…
天府。
五亭丘上张灯结彩。
红灯笼高高挂起，彩带结成喜庆绳结，作为装点。
装饰自五亭丘一路延伸至天府广场。
在珠帘后偷看的和妍，又激动又心疼。
“都是族人好不容易弄出来的东西，挂起来都浪费了！”
“为了你，不算浪费。”苏毅笑道，“这可是人生大事，马虎不得。”
“可这些红绸要是拿去交易，该换多少牲畜和粮食。”
“挂在树上，风吹日晒，泥沙污染，一定要掉价。”
“我们回去就拆下来，好不好？”
“至少要挂三天。”
“要祭天、要巡游、要阅兵、要设宴……”苏毅罗列一堆。
“哦……原来成婚这么累！”
“不唬你了。”苏毅笑道，“这些挂起来的都是麻丝，经过族里工艺制成的稀疏织物。”
“再说，这些东西以后还用的着，比如过个春节、秋月节……”
“那些祭天仪式？”
“一个都省不了。”苏毅道。
“会不会很难？我要是出了差错怎么办？”
“你就跟着我，笑一笑、招招手就成！”
“好吧……”
车驾一路往天府广场而行。
大道沿途的居民，自发的将准备好的干稻穗、鲜花瓣撒上大路。
没有喧嚣，没有冲撞车队。
只有崇敬目光，还有幸福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