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不乐意了。
仿佛一腔热情,被人兜头一泼冷水淋了下来。
她噘嘴,干脆不吭声了。
高恭却还在那嚷嚷,他皇帝的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当初朕就不该让你出宫,如今你出宫了,见识到别的男子的好了,哪里还记得朕!”
安心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无法再忍受这种被误解的感觉,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
“我若不记得你,为何他两次救我性命?我只觉得,他若能为您所用,必定会成为您的得力助手。而我心中所想,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
然而,面对安心的哭诉,高恭似乎并没有被打动,反而说出了更伤人的话:“你看看,在宫里的时候,朕拿剑要杀你,你也不离不弃。可如今,朕不过是多说了你一句,你就要走。难道是你现在有了别的依靠,感受到别的男子的温柔,所以朕就变得多余了吗?”
这些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安心的心里。
她感到无比的委屈和痛苦,自己对他的一片真心,竟然被如此轻易地践踏。
她默默地站在原地,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心中对他的失望越来越深,原本期待他能哄哄自己,放下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只是奢望。
赵世子是好,可她从没有想过其他,她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高恭一个人,担心他对付那些牛鬼蛇神的时候,身后空无一人。
可他呢,却以为她移情别恋,这也伤害了安心纯洁的感情。
她擦擦眼泪,不吭声,快速离开了宅子。
皇上手中紧握着馒头,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
他的目光空洞无神,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高恭手中的馒头,逐渐失去了原本的温度,变得冰冷。
然而,他却浑然未觉,依旧呆呆地站着,仿佛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一阵凉风吹过,几片枯黄的树叶,飘飘悠悠地落在了高恭的肩膀上。
他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缓缓抬起头,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这里,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风继续吹拂着,带来丝丝凉意,高恭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感,涌上心头,心中仿佛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让他感到无比的空虚和失落。
直到小板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在外听见了,好似主子和安心吵架了。
他见到安心姑娘,走得头也不回。
而此刻,小板子站在一旁,心中对安心充满了钦佩之情。
他暗自感叹,全天下,恐怕也只有安心敢这样毫不顾忌地和皇上吵架了。
她难道就不担心,皇上会一怒之下砍掉她的脑袋吗?
身为小公公,他实在无法理解男女之间,那复杂的感情纠葛。
“皇上,该回宫了!”他低声催促。
高恭看了看那些馒头和大饼,愤恨地想扔掉,再也没有胃口吃。
可,他终究舍不得。
“把这些馒头和大饼,带回宫。”
“喏!”
高恭在回宫的路上心想,朕太宠小安子了,这次,让她先道歉,不道歉,朕也不理你。
全天下哪个女子敢不哄朕。
朕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隔了几日,陈纪在后宫,见到了自己的妹妹辰妃,寒暄了一番以后,又催促妹妹,好生伺候皇上,赶紧生一个皇子。
如今中宫无所出,若辰妃能生出皇长子,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在外,也能帮妹妹谋大业。
哪里知道,辰妃却说:“生皇长子?谁不想生,能说生就生的么,如今那皇上,心里有人,成日在他的御书房,晚上根本不临幸任何一个妃嫔,就算是太后催促了几次,他也置若罔闻。”
陈纪的脸色一寒:“是哪个女子,独占恩宠?任何人挡我妹子的路,兄长直接……”
他做了一个“砍”的手势。
“以前在皇上身边的一个宫女,却原来,是北正侯的嫡女,名叫安心,原本皇后想除掉她的,可惜已经出宫去了。估计过段时间,就会被召回宫,她若回来,我们还有什么恩宠可言?”辰妃的语言充满怨恨。
“北正侯算个屁,他也想让女儿来受宠?既然在外面,那更好动手,你说那女子叫什么?安心是吧!长什么模样?”
辰妃详细描述了安心的模样。
陈纪一听,与前几日路遇斥责自己,还害自己失去了一个部下的女子容貌,不谋而合。
他顿时大怒!
“原来,那人就是安心,难怪皇上居然射死了我的部下,两人还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他把那日发生的事情,告知给了妹妹。
辰妃冷笑起来:“本宫还真不知,我们后宫竟然出了这么号人物。皇上居然能为他,射杀有军功在身的副将,这是根本不把兄长看在眼里。”
“若不是为了你和你的长公主,我……”陈纪觉得不妥,还是把话语咽了下去,眼里掠过一丝凶狠。
“前几日派了人去暗杀安心那贱人,居然没有了消息。看来安心贱人身边有高手,不过无妨,这几日我还在京城,必然替你把这祸患除掉。”
辰妃微微一笑,若把安心除掉,皇上掉几颗眼泪就会忘记她,而自己肯定会重获圣宠。
陈纪回头,就在下朝的时候,狠狠敲打了北正侯爷,把侯爷吓得面色煞白。
陈纪冷冰冰地说道:“安侯爷,你生的好女儿,竟然敢当街阻拦本将军的大军,还害死了本将军的一位战功赫赫的副将,这事,侯爷打算怎么给我一个交代?”
“这,我……”安侯爷在心里狠狠咒骂安心,逆女,居然如此连累本侯爷。
陈纪拍拍他的肩膀:“侯爷若舍不得,那就让本将军自己动手,生下这样的恶女,将来迟早拖累全家。”
安侯爷现在碍于岳父已经官复原职,不敢得罪原配,若陈纪愿意自己动手,他可以装作不知。
“陈将军说的是,是我管教无方……”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这句话,等于把安心推了出去,任由陈纪将军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