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机如黑色游隼掠过燕京上空,原本密布的防空雷达网竟如同失灵般寂静无声。
当小青驾驶着战机越过护城河时,她的呼吸几乎停滞——脚下这片占地数千亩的区域,正是龙国最核心的权力腹地。
中轴线两侧,红墙黄瓦的古建筑群与现代化建筑群交相辉映,国家博物馆的玻璃幕墙倒映着太和殿的飞檐,长安街上车流如织,却在警戒线外被隔绝成两个世界。
驸马府位于紫禁城东侧,与国主所在的皇宫重地仅隔着一条护城河。
三进三出的古典院落被葱郁的百年古树环绕,汉白玉石狮蹲守在朱漆大门两侧,门楣上镶嵌的金色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座占地百亩的府邸虽保留着王府的古色古香,却配备了最先进的安防系统——外墙采用防弹玻璃与特种钢材重构,屋顶的太阳能板与古典瓦当完美融合,连院中的太湖石都暗藏着声波防御装置。
作为长公主与国主亲封的“镇国驸马”楚惊鸿的居所,这里的规格仅次于紫禁城,光是地皮估值就超过百亿。
战机低空掠过驸马府上空时,小青的掌心全是冷汗。
她很清楚,此刻机翼下挂载的导弹若稍有不慎坠落,不仅能将这座价值连城的府邸夷为平地,爆炸冲击波及的范围甚至能撼动紫禁城的地基。
这种离经叛道的飞行体验,别说是她,就算是梦倾城来了也绝不敢尝试。
“这里就是驸马府了?燕京楚家人住的地方?”
楚轩的声音平稳得如同深潭,可指节却因攥紧座椅扶手泛起青白。
下方朱墙金瓦的府邸在阳光下闪耀,每一道飞檐、每一方琉璃,都像在刺痛他的双眼。
他怎会不知,此刻战机悬停的高度,已打破燕京近百年来的空域管制纪录。
但更让他血液沸腾的,是胸中翻涌的滔天恨意。
楚惊鸿住着堪比皇室的宅邸,而他的母亲却在二十年前被追杀的走投无路,自己更是九死一生,险些丧命。
“打开舱门,你驾机离开。”
楚轩突然开口,龙御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剑鞘上的龙纹吞吐着暗金光芒。
小青猛地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惊恐:“楚先生!这里毗邻紫禁城,楚家今日还聚集了华家的顶尖高手!”
她死死按住舱门控制键,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震颤:“夏山河的老巢都让您杀得血流成河,我怕您......”
她没敢说完后半句,却下意识瞥了眼紫禁城方向。
能让焦飞文收兵的,除了国主还能有谁?
这份默许背后藏着怎样的深意,此刻擅自造次又会引发什么后果,她不敢细想。
楚轩的目光如刀,却难得放缓了语气:“小青,我不滥杀。夏山河麾下那些不知情的人,我一个都没女动。”
他顿了顿,眼底杀意翻涌,“楚家的事,我自会先查清真相。若夏山河记忆有误,其余的楚家人并没有害我母亲,杀完了楚惊鸿跟华安妮我自会罢手。但若他们也是跟着残害我母亲的帮凶......”
他的声音陡然冰冷。
“那么就算天王老子护着,我也要他们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楚轩已自行按下了开舱门的按键。
刺骨的狂风灌进机舱,他身影如电,脚踏虚空便朝着驸马府坠落。
龙御剑出鞘的龙吟响彻云霄,他的怒吼裹挟着杀意,震得方圆百米的树叶纷纷震颤:“楚惊鸿!华安妮!立刻出来受死!”
......
与此同时,楚家驸马府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雕梁画栋间挂满红绸,各种灯饰将庭院照得亮如白昼。
后厨飘出的珍馐香气混着宾客们的欢声笑语,连回廊下的百年老槐都仿佛沾染了这份喜气。
为了今日天骄少爷拜师华家执事的盛事,不仅燕京楚家全员出动,就连远在江南、西北的旁支族人也连夜驱车赶来,轿车在府外排成长龙,车牌覆盖了大半个龙国版图。
“瞧见没?华家执事那架私人直升机可是用的上古玄铁的合金打造,光停机坪的防御系统就价值十亿!”
宾客们围在宴会厅外,一想到天骄少爷即将拜入古族华家,眼中满是艳羡。
“都说‘王朝如流云,古族立千年’,华家扎根龙国上千年,光是地窖里藏着的修炼秘籍,就够普通家族吃一辈子!”
“天骄少爷不愧是楚家百年难遇的天才!十六岁突破内劲境界,如今又得华家青睐......”
“等他拜入华家门下,我们楚家可就背靠真正的参天大树了!”
“就是就是!以后跟着天骄少爷喝汤,说不定我家那小子也能混个古族外围弟子当当!”
另一人闻言,拍着胸脯大笑道:“到时候楚家一飞冲天,指不定哪天也能和华家、李家并列,成为新的千年古族!”
“听说华家这次带来的拜师礼,光是灵植就有三株千年人参!天骄少爷这是要鲤鱼跃龙门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仿佛已经看到楚家称霸龙国的未来。
然而,就在这一片喧闹声中,楚轩的怒吼如惊雷般炸响,瞬间撕碎了喜庆的表象。
霎时间,宴会厅内外陷入诡异的死寂,唯有红绸在风中发出簌簌轻响。
有人保持着举杯的姿势僵在原地,有人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脸上的笑容凝固成滑稽的面具,更有甚者,伸手狠狠抠了抠耳朵,仿佛要把这“荒谬”的声音从耳道里剜出去。
“谁......谁在外面发疯?”
“今天是什么日子?楚家联袂华家,连国主都送了贺礼!哪个不长眼的敢来闹事?”此人的质问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四周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咒骂。
“简直是找死!”
一位身着唐装的老者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就算是四大战帅,见了华家执事也要客客气气!这疯子是嫌命长了?”
“说不定是哪个嫉妒楚家的宵小!”
“敢在长公主的驸马府撒野,等我把他揪出来,定要让他知道得罪古族盟友的下场!”
人群中涌起躁动的怒潮,宾客们纷纷抄起手边的装饰摆件、甚至餐盘作为武器,脸上的谄媚与期待早已化作狰狞的怒意。
在他们眼中,今日的楚家即将攀上华家这棵千年大树,任何冒犯都等同于挑战整个古族体系,是对这份荣耀与权势的亵渎。
几名楚家子弟踹开通往外院的大门,却只看到空荡荡的大门口,连个鬼影都没有。
“人呢?藏头露尾的鼠辈!”
大部队很快蜂拥而至,却在回廊转角处猛地刹住脚步。
灯光下,黑发青年负手而立,周身缠绕的气势如实质般压得空气嗡嗡作响。
他脚下青砖龟裂,裂痕如蛛网般朝着四周蔓延。
怪不得大门口没人,闹了半天,楚轩早就已经轻松进入了外院。
“就你一个杂种也敢来撒野?”
“知道今天是谁的场子吗?古族执事就在前厅喝茶,你这贱命连给人家擦鞋都不配!”
“哪来的野狗,也不打听打听楚家的规矩!”
“在驸马府闹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把他剁碎了喂狗,别脏了我们拜师宴的喜气!”
随着一声令下,二十余名楚家护卫如狼似虎地扑来。
他们手持特制合金长刀,正是华家赏赐的特制武器。
这些人常年在驸马府充当打手,平日里连燕京战卫的巡查队见了都要绕道,此刻更是目露凶光,恨不得将楚轩生吞活剥。
楚轩冷笑一声,周身龙纹若隐若现。
“本不想与蝼蚁计较,”他缓缓抬起拳头,空气突然剧烈扭曲:“既然你们非要赶着来送死......”
话音未落,拳风如实质般炸开,还未等护卫们近身,十几人便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他们撞碎游廊的栏杆,重重砸在青石地面上,吐出的鲜血中还混着破碎的内脏。
驸马府内一片死寂。
众人望着毫发无损的楚轩,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
看着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护卫,楚家众人的冷汗浸透了后背。
这些可都是王师境界的精锐,平日里一拳能轰碎半面砖墙,此刻却在楚轩随手一击下毫无还手之力,连靠近他三步都做不到。
拄着拐杖的老者脸色骤变,先前的倨傲荡然无存。
他颤巍巍向前半步,目光死死盯着楚轩周身若隐若现的龙纹,声音不自觉放软:“小伙子,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楚家所为何事?”
“不过不管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都劝你想清楚,楚家背靠长公主与华家,就算你有些本事,也是无力与我们抗衡的。”
眼看着出现完全不为所动,眼神反而看起来更加恐怖,老者擦了把冷汗,继续强装镇定道:“看在你年纪轻轻能修炼到这个份上也不容易的份上,我可以做主放你一马。”
“只要你现在立刻离开,不要再继续在这里搞事情,那么我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就算你实力再强,也敌不过楚家与华家联手!”
那老者的话语温润如春水,可眼底暗藏的阴鸷却逃不过楚轩的感知。
他不过是忌惮拜师宴生变,妄图用虚与委蛇的承诺拖延时间,待华家执事完成仪式,便要调集力量将楚轩碎尸万段。
楚轩眸光如淬毒的利刃,扫过老者强装镇定的面容,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神情令空气骤然降至冰点。
“二十多年前,你们欺我母亲怀有身孕,将她逼上绝路时,怎不见半分慈悲?”
楚轩周身杀意如潮水翻涌,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二十多年的血海深仇。
“如今摆出这般伪善嘴脸,以为几句空话便能打发我?”
他缓步向前,地面青砖在脚下寸寸崩裂:“楚惊鸿、华安妮,即刻滚出来!把当年的龌龊事交代清楚,若能让我满意,或许还能留你们全尸。”
“你们这些人里,但凡有人参与其中,今日就也别想活着离开!我可没你们这般惺惺作态的‘大度’。”
话音落下,他顿了顿,周身龙纹迸发耀眼金光:“记住了,我——楚轩,来讨血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