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圣恩才想着自己刚树立起威严的形象,却没想到被安以晴轻易地给破坏了。虽然不悦,但也觉得她或许是唯一一个不看他脸色行事的人了。
大抵是她知道他的本性是怎样的人……要不然就是她本身就不care他的想法,单纯地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啊啊……真是服了这一根筋的家伙。
许圣恩阴沉的脸色终于稍有缓和,看他脸色渐缓,其余人也随之暗松了一口气。
社长性子确实比较温和,所以才会在女生群里受欢迎。可也就只有在画社里和他朝夕相处过的成员知道,许圣恩生气起来就跟怪兽打地球没什么两样。
还记得之前生过气是因为画社与街舞社之间的矛盾爆发,他知道后当天罚涉事的社员赶画5张的素描给他,画质没有过关继续接着画。
结果一群人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省了,他就在一旁盯梢。
他吃饭,他们在画。他小睡,他们还在画。
他们第一次知道许圣恩是这样可怕的,都怪那些女生把他形容得太好了才让他们忘记了这位社长本质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而敢去掀开他伪装着皮的人,也就只有说话不过脑的自信少女姜惠妍了。
姜惠妍不是没看过许圣恩生气的样子,但她每次都无视了,甚至是当着社团成员的面当众提出意见。
正常情况下,社长与副社长之间的合作是非常重要的,能把如此重要的管理关系处理得这么不和谐,估计也只有这两个能人办得到了。
看见许圣恩和安以晴一搭一唱着,姜惠妍心里自然很不快,当即就用轻蔑的口吻道:“这里社长还在说话,哪里轮得到其他人插嘴?”
姜惠妍的话音刚落,许圣恩就冷着语气接话道:“同样我的话还没说完,副社插嘴是有什么高见吗?”
许多人一时间都噤了声,并不想掺杂到这场无声的硝烟中。
安以晴因为刚才的小意外成了他们的引战导火线,也终于学乖在一旁站着不吱声,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双方进行舌战。
官高一级压人,姜惠妍心有不快,最终还是不甘地退让。
“我很抱歉。”
许圣恩唇角动了动,不再搭理她,转头扫视着集体道:“既然对刚才的评选资格没有疑问,那么现在我将开始内部整顿。”
“什么?内部整顿?”
“突然在这种时候说什么内部整顿啊?”
“……”
许圣恩此话一出,底下坐着的一群社员纷纷躁动不安。
这才刚刚选定评选参赛的人选,这时候就公布整顿的名单,这也太刺激了吧?都连续几天高压作画还未休息,竟然还得接受社团内的人事调动。
虽然不满,心里还有点紧张,毕竟关系着自己在社团内的去留,所有人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就怕听漏了什么消息。
“刚才准备评选之前,有同学的作品除了意外,我和老师都感到惋惜。作为一名画家,在确保自己的画还未被人欣赏之前,必须用认真严谨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作品,并且学会爱惜。虽然在评比之前做了挽救,但很可惜,在画被破坏之前,身为作画人,你已经失去了参赛资格。因为你并不看重也不珍视这幅画,否则你不会让这幅有意义的画染上不该有的污渍。”许圣恩全程没有点名,但话说得这么明了,再傻也知道说的人就是安以晴。
因为今天全场只有她的画出现了意外。
可以理解成她被针对捉弄了,也可以理解成是被人陷害想要让她失去资格。毕竟这次机会实属难得,谁都想去观摩学习一把。
安以晴坐着,犹如洋娃娃一般静静听着,并没有其他的情绪。
“当然,我说起这件事并不是想指责她身为作画人的过失,而是想借此告诫在座的所有人,无论多想获得成功,都要通过正大光明的手段赢得胜利,而不是只会在人家背后使绊子。不管是捉弄还是陷害,这事必定严查,不用想抱着侥幸心理。嫌疑成员将勒令退社,而如果是在比赛名单上的同学,因为这件事,参赛资格也将被剥夺。在决定给别人制造麻烦的时候,麻烦你们也要自己想想,是不是也有人在盯着你。”
许圣恩的语气依旧冷淡,话说到最后,视线落在了姜惠妍身上,只是冷冷一瞥,便让所有社员起立,将所有作品收拾好,顺便将画室恢复了原样。
被许圣恩严厉警告过的一群社员心里并不轻松,担心着初赛最终成绩,也担心着社团人员内部整顿会有怎样新的变化。
但即便心里再怎么担心,因为比赛一天天的逼近,一伙人已经持续几天高压作业,一放松几乎要累得晕睡过去。
得到社长的允许,便纷纷先离开社团回宿舍休息。
安以晴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参加比赛,压力自然比别人小了不少。所以当大部分都离开画室回去休息时,她还悠闲自在地收拾着画具。
直到自己身侧投下一片阴影才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漫不经心道:“社长难不成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你不想参加比赛?”许圣恩还是将心中的疑虑问出了口。
他本以为她会试着争取一下的,但没想到她这么轻易的放弃了。
虽然事件发生的突然,但也只掩盖了画的二分之一,另一半未染过的画,看得出她在用笔时并不是以认真的态度对待这幅作品了。
反倒是……相当的随意。
知道她不珍视这个宝贵的机会时,他才会那么生气,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些。现在情绪冷静了许多,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有些过火了,趁着社团成员相继离开没什么人,还是好好跟她沟通一下比较好。
他倒是希望安以晴能了解他的苦心。
毕竟画画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安以晴是他欣赏的人,他自然是希望她在社团里能有所收获,有所进步,这样也不枉他费心地把她拉进社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