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里面最白最漂亮的那个,腰一看就软。”
“听说是个清北的舞蹈生,还是校花呢,有兴趣?叫她陪咱们喝喝茶。”
“可得了吧,这种程度的货色还能留到现在?估计早都被人玩烂了,有什么可玩的,让我玩我都嫌脏。”
话一出,哄堂大笑。
傅湛神情寡淡,抽着根烟没表态。
他的目光停留在舞蹈室内,众人所调侃的中心——
舞蹈室内清一色的舞蹈生。
可唯独她,漂亮得有些过分。
她盘着个利落丸子头,嫩粉的练功服紧致包裹在身上,腰身细得一手可握,将穿着白长袜的细腿抬高在杆上,两条腿压到堪称180度,快要变成一条直线。
阳光洒落,蜷长的睫毛翕动,精致如陶瓷娃娃。
这才是真正的百里挑一。
而练功房里的谭宁始终绷直长腿,练习着压腿的姿势,似乎对门外发生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直到几人散去,她才淡淡扫过外面一眼——
三个混球加一个哑巴。
斗地主里最烂的炸。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里的倒计时终于结束。
谭宁放下已经压麻的腿,刚走到角落要去拿矿泉水,身边的主管却忽然叫住了她:“小谭老师。”
“怎么了?”
“……咱们舞室的几个新大股东来了,你能不能过去帮忙递壶茶。”她有些为难轻咳一声,“有小费拿的。”
谭宁拿毛巾拭着颈部的细汗,没什么情绪点了下头。
“好。”
可真端着茶壶到了会客室门口,才知道这小费是怎么“拿”的。
门缝之间,一个波涛汹涌的少女将身子弯到一个极致的状态,端着壶茶跪坐在地,男人将一沓红钞卷成捆,塞进她领口下的沟壑夹处。
“谢谢老板,老板来年顺风顺水,一路长虹。”少女笑眯眯说着些讨巧话。
谭宁看着这一幕,转身想走,但已经晚了。
那道视线,正隔着人群平静地注视着她。
逃不掉了。
她只能握紧茶壶,走了进去。
洗茶,清杯,倒茶,整个流程能感受到包厢里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
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
“欸——”
在倒最后几个茶杯时,某个老总忽然用手将空杯罩住,挡住她要倒茶的动作,笑道,“干喝有什么意思,都说你们这舞蹈生身子软,那就给我们下个腰,抬个腿什么的,来个艺术茶。”
艺术茶?
“我是靠跳舞赚钱的,不是靠跳舞卖的。”谭宁没一点情绪,“您说的我不会,也做不来。”
老总的笑登时僵硬。
在众人面前被一个丫头片子这么降面子,怎么忍得了?
“我说小丫头。”他声音冷下来,“让你跳一段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
“能喝就喝。”
包厢的黑暗处,男人平淡的口吻,随意的语气,“不喝喂狗。”
整个包厢就因为这句话瞬间安静下来。
谁也不知道,从始至终都未开口的大人物为什么会突然出声,此刻全都低眉顺眼,顷刻无声。
谭宁绕过桌面,走到另一边,将刚才没倒完的那几杯空杯斟到七分满。
抬起头时,恰好与面前的男人视线相撞。
傅湛看着她。
然后,在众人的瞩目下贴近她的耳朵,轻轻说了句什么话。
别人看不清。
可蹲坐在地上的少女却看得分外清楚——
男人,咬了她的耳朵!
少女惊呆了,看着谭宁面不改色离开包厢,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将胸口的钱揣在手中,面露惊讶,“小谭老师,你认识最里面那位啊?”
谭宁没说话。
少女仍在跟着她,自顾自感叹起来:“那可是傅湛啊,未来的京城商会会长,还是傅家太子爷,他能瞧上你你这一辈子都走大运了!”
谭宁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淡道:“他是我哥。”
“……”
少女瞬间瞪大了眼。
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他是你哥?那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你有这么个哥哥为什么还要来舞蹈室兼职……诶诶诶,小谭老师,开门啊!”
谭宁将茶水室的门反锁。
世界终于安静了。
她靠在门板上,摸着耳垂残留的温度。
回想起,刚才男人凑近她耳旁,用那道轻慢而磁性的嗓音缓缓向她邀功——
“帮你骂他了。”
“今晚穿漂亮些来找我。好么?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