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拦路狗,大臣们终于正视纸张的好处。
没多久。
“燕王殿下,这纸咋卖,下官想买点。”
“下官也想买。”
“下官也是。”
好货不缺买主。
看着周围火热的眼神,刘旦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个锦盒。
里面装的也是纸,却散发淡淡清香。
“诸位瞧瞧,这是加了花香的特制纸,专为各位高官显贵打造。”
“既显身份,又添文雅。”
“放心,价格公道,一张才一百文。”
“还能定制香味哦!”
众官员深吸一口气,顿时露出迷醉的神情。
既能用高档纸,又能独树一帜。
就是要这感觉!
“好!我要了!”
刘旦笑得更欢了!
肥羊们,快来我怀里吧!
未央宫外的石板路上。
一群散朝的大臣笑容满面地向刘旦道别。
刘旦挥着手回应,脸上笑得像朵花。
心里却早已骂得热火朝天。
“这帮土豪,一张纸才卖一百文,我亏得裤子都掉了!”
“王爷,一张纸成本多少啊?”
“大概一两文吧,没细算过。”
他算账向来是大手大脚按箱算,哪有那闲工夫一枚枚数。
李广在一旁听得哑口无言。
翻了一百倍还喊亏?
这世上还有能赚钱的买卖吗?
“啧,才这半日就收了一千金,还有一大堆预订单。”
“加起来足有五千金了!”
“嘿,这群家伙真舍得花钱。”
刘旦打心底觉得一百文一张太便宜了。
以后得琢磨点新花样再抬抬价。
当然,给百姓卖的纸可不能这么贵,两文一张,原价出。
不过用料稍微糙点,也没那香喷喷的味道。
毕竟这些花哨玩意儿是专为割富人韭菜准备的。
“回去吧,你老跟着我干啥?”
李广犹豫了半天,还是直截了当开口。
“王爷,日后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尽管说!”
“您举荐之恩,我永生不忘!”
若没燕王提拔,他这辈子都摸不到侯爷的边。
更别提一跃成为万石高官了!
知恩必报,他李广还是拎得清的。
“李将军不必挂心,小事一桩罢了,你多为大汉出力就是对本王的回报。”
刘旦摆摆手,满不在乎。
这点小忙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况且他眼角瞥到一个名人,急着去攀交情,随手一挥就走开了。
留下李广独自站在原地低语。
“燕王胸怀社稷,真让人敬佩啊!”
不远处,司马相如老态尽显,走路都颤巍巍的。
刘旦忙小跑过去迎他。
这可是汉赋界的顶尖大佬。
《子虚赋》《大人赋》名震天下,若能请他再出手一回。
那效果绝对比左思的《三都赋》还炸裂!
到时候“长安纸贵”不得取代“洛阳纸贵”啊!
他的纸张买卖还不得赚翻天。
“司马先生,我来搀您一把。”
这时候,刘旦那张年轻脸庞总能派上用场。
司马相如已年过六十一,当年的俊俏少年如今也白发苍苍了。
看着眼前活力四射的刘旦,他不禁有些唏嘘。
“咳咳,谢燕王费心,老夫这把老骨头怕是没几天好活了。”
“先生咋老这么说呢?”
司马相如捂嘴咳了两声。
“老病缠身,太医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怕是命不久矣。”
“咳咳,燕王找老夫有啥事吗?”
刘旦眉头皱得像个川字。
这身子骨咋好开口请人帮忙呢,要不先缓缓?
就在这时。
“叮!任务触发:为大汉赋圣司马相如延寿五年。”
“奖励:【三百暗影卫】,精通刺杀、潜伏、情报搜集,悍不畏死。”
“绝对忠于宿主,与宿主心意相连。”
“宿主增寿五年!”
刘旦眉毛一扬。
这奖励,香得让人流口水!
他心念一动,扶着司马相如的胳膊就拐了个方向。
“本王想请先生去府里小住几日,顺便讨教一下写赋的绝活。”
“哦?燕王也爱摆弄赋啊?”
“那是自然。”
先把人哄回去再说,学赋的事丢给司马迁也行。
廊道另一侧。
卫青远远瞧着燕王带走司马相如,内心沉甸甸的。
“太子,您勤于政务之余,别忘了多结交朝中重臣。”
“慢人一步,就步步落后。”
“是,舅舅。”
刘据眼神里藏着几分复杂。
三弟悄无声息弄出个祥瑞,连董老夫子都被他收服了。
现在又跟文坛泰斗聊得火热。
宝宝心里压力山大啊!
刘据深吸口气,转身回了东宫。
看来三弟平日那懒散模样全是装的,暗地里肯定下了苦功。
这才有了如今的风光无限!
刘据暗自发誓,从今起他要更勤勉。
更卖力!
绝不能让三弟甩得太远。
他刘据可是立志要当皇帝的人!
就在刘据埋头批奏折时,他那“暗自努力”的三弟已悠悠回到燕王府。
后花园里。
刘旦惬意地瘫在藤椅上。
一回府,他就麻利地把司马先生交给另一个司马。
司马相如和司马迁聊得热火朝天。
“我就知道,这俩耍笔杆子的肯定有共同语言。”
“以后让他住府里,时不时去探探。”
“不管啥病都能好,延寿五年还不简单。”
刘旦躺在椅子上暗自盘算。
旁边小宫女扇着凉风喂着葡萄,舒坦得不得了。
他眯着眼,忍不住哼起了小调。
“搂着娇娘软如酥,皇帝老爹不如吾!”
“咳咳,王爷。”
王波尴尬地咳了两声,来的真不是时候。
刘旦翻了个白眼,手从宫女腰间收了回来。
小宫女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溜烟跑没了影。
“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
刘旦感慨一句。
那小宫女是他头一个女人,本想封个良人或美人当名分。
结果被老爹刘彻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最后只给了个妾的名头,她就这么留在府里了。
王波装没看见,继续汇报。
“王爷,您交代的普通麻纸和宣纸已经开始出货了。”
“联系好的商队也出发了,大概一个月,纸张就能铺满大汉。”
“好!”
刘旦拳头一攥。
时间紧迫,趁着独家生意还在手,得赶紧捞一票大的!
皇帝老爹可是盯着呢,眼红得紧!
宣室殿内。
大汉军界两大巨头卫青和李广联袂到访。
另一巨头霍去病正窝在家里“养病”。
其实就是跟刘旦较劲不肯出门。
除了必须的朝会,他如今不大掺和政事。
殿里就刘彻和这两人,小事开大场,大事谈私房,古来如此。
“两位爱卿,朕近几年打算收手,不动兵了。”
“你们觉得咋样?”
卫青沉思片刻。
“可行,如今漠北匈奴不敢南下,河套有了朔方、五原二郡,北边稳了。”
“河西有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西边也没事。”
“南越早被平了。”
“十年不打仗都行!”
刘彻听完松了口气。
自他登基,对外征战就没停过。
国土翻倍,大汉威名远扬。
可国库也空得叮当响了!
大仗一打,黄金哗哗流,大军一动,粮草白白送。
这么多年打下来,文景两帝攒的家底早见底了!
现在得喘口气歇歇。
顺便搞点银子回来!
听说那臭小子最近赚得盆满钵满。
“陛下,匈奴连吃两次大败仗,短时间肯定没胆子再犯。”
“不过还是得留个心眼。”
“这次北征,我军用的马具估计被匈奴学去了,得防着点。”
李广进言道。
这也没法子,十几万人的大战。
马具用得铺天盖地,藏都藏不住。
刘彻微微点头,倒不怎么慌。
“匈奴缺铁少匠,就算拿到马蹄铁的样式,也造不出多少。”
“与其担心敌人变强,不如让自己更猛!”
“这样,我军照样无敌!”
“大汉照样万年长存!”
“陛下英明!”
卫青和李广齐齐起身行礼。
两人心里同时冒出个念头。
能在这么霸气的皇帝手下干活,真是他们的福气!
殊不知刘彻也在心里感慨。
“有老三在,朕何愁大汉不强!”
随后三人又聊了些军务调整的事。
小会就散了。
卫青和李广很有默契地没一块走。
道不同,不搭伙。
马车出了宫门,朝卫府方向晃去。
没多久,前行的车子突然停了,周围吵吵嚷嚷一片。
“卫三,啥情况?”
“老爷,街上人太多,路堵死了。”
卫青纳闷,今天又不是啥节庆日子啊?
掀开车帘往外一看,街上人山人海。
德胜商肆门口。
店伙计扯着嗓子喊。
“别挤,别挤!”
“这纸人人有份!”
人群热情高涨,压根不听他劝。
“别信他,这稀罕纸张,肯定手快有手慢无!”
“现在不挤,一会儿就没了!”
“说得对!”
“挤进去,今天我非买到不可!”
伙计还在扯嗓子解释。
“大家放心,燕王殿下备了两百万张,够你们买的,别挤!”
话刚出口。
人群里猛地蹿出个五大三粗的壮汉。
满脸悲愤,指着伙计就开骂。
“你胡说八道!”
“燕王殿下心善,顾着咱们穷人,这写字纸才两文一张。”
“可你们这些黑心商贩不是东西!”
“我跑了三家铺子,全说卖光了,你们肯定把燕王的恩惠私吞了!”
“转手卖给大户了吧!”
“别想蒙我!”
“我不多要,就想给俺娃买一张,你们连一张都不卖!”
“天杀的!我砸了你这黑铺子!”
汉子越说越气,卷起袖子就往前冲。
旁边人多半也有这遭遇。
一时间群情激昂。
伙计见谎话露馅,形势不妙,撒腿就往店里跑。
再慢点怕是要被揍死!
卫青瞧着这一幕,眉头紧锁。
“卫三,把场面稳住。”
“是!”
卫青身边的护卫都是跟他上阵的老兵。
一出手,没多久就压住了闹哄哄的人群。
刀光一闪,没人敢再乱动。
卫三上前禀告。
“老爷,我问了几个,那汉子说得不假,其他铺子真没纸了。”
“连这家店里也没多少货。”
“刚才那伙计是瞎扯。”
瞅了瞅蹲在地上老实巴交的百姓。
卫青脸色沉了下来,走进了商肆。
掌柜和伙计忙上前磕头,虽不知这是谁,但肯定是大人物没错。
“拜见大人。”
卫青懒得废话,直奔主题。
“你们把燕王的货私自倒卖了?”
“大人冤枉啊,没燕王允许我们哪敢乱来!”
卫三高声喝道。
“还敢嘴硬?你们铺子明明没货,燕王造的两百万张纸呢?”
掌柜满脸苦相。
“是有两百万张,可长安城几十万人,一人买几张,早卖光了啊!”
“白纸这么抢手,现在哪还有余货?”
卫青眉头拧得更紧。
他知道燕王在卖纸,可没料到卖得这么火爆。
“那你们为啥骗外头的百姓?”
掌柜眼神闪躲,但一见卫三举刀,忙招了。
“燕王府传话,正在加急造新纸。”
“我想着拖拖人,等货来了能多卖点。”
与此同时。
里仁坊的工肆里。
刘旦举着个铜大喇叭,对着上千工人扯嗓子喊。
“快快快!都动起来!”
“时间就是银子!时间就是命!”
“拼一把,明年娶个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