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王家和贾家的帮衬,薛蟠的丧事办的还算顺利,贾琏在城外花大价钱买了块地,暂且将薛蟠葬在了那里。
薛姨妈拗不过女儿和王家人,也只能默许了这件事。
这些日子,古落日日去薛家宅子坐一坐,王大太太也日日去待上一段时间,一来二去的,两人也更熟络了一些。
薛蟠出殡后,宝钗和薛姨妈又重新搬回了贾府,只是宝钗需要处理日常的事务,便没有再住进大观园里。
香菱身体也好了许多,黛玉本想着让她多留留,直接将身上的病都医治好了再回去。
又是教她念诗,又是教她一些基本的医理,只是香菱虽对这些都很感兴趣,但是只要一无事可做,便情绪低落着不说话。
贾母本就不满意让香菱住进黛玉的院子里,只是看着自家外孙女想要施展一下医术,不好打击她的兴致,这才勉强同意的。
现在薛家回来了,香菱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便也想让香菱回去住。
古落和黛玉也只好同意了。
香菱回了熟悉的院子里住着,看宝钗和薛姨妈都对她一如往常,心情安稳了一些,只是这个薛家,又与当初的那个薛家不一样了。
曾经关系很好的薛家母女两人,看着像是疏远了很多的样子。
宝钗姑娘每日都很忙,甚至很多时候都不在后院待着,经常带了几个婆子,去前院见那些掌柜们去。
她不止一次听到太太叹息姑娘的前程也算是毁了,未出阁 便每日抛头露面的,本就不是很好的闺阁名声,以后更是要嫁不出去了。
香菱觉得太太的担忧是对的,可是又很羡慕现在的姑娘。
她如果也能如姑娘一般,从这个后宅里走出去该有多好啊,她每日看着姑娘房间的灯很晚才灭,虽不知道姑娘在做什么,但是总觉得做的一定是件比绣花更有意义的事情。
宝钗并不知道香菱每日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她现在已经快要忙疯了。
她从哥哥的书房里,将这些年家里生意的账本都找了出来,每日看账本,看的眼睛都发红了也只看了不到十分之一。
账本很新,很明显,下面的人交上来以后,薛蟠就没有翻看过。
里面的内容没有错漏,每一本都非常完美。
她想从下面的人那里问出一些事情,但是都被他们挡了回来,借口也很简单。
“这是薛家的产业,大小姐出嫁后,就不是咱们薛家的人了。”
宝钗心里生气,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让他们看扁了自己,只能冷笑着道,“就算都被家里叔伯拿去了,也是会给我留些嫁妆的。”
那些下人们听出她口里威胁的意思,也怕自己管的那铺子最后真成了陪嫁,自己还真的要落在这明显不好惹的大小姐手里,一个一个的这才听话了些。
宝钗心里气恼,但是也知道作为女子,自己没有继承权的,招赘的事情,也必须要提上日程的。
古落最近也在忙铺子里备货和定价的事情。
既然目标群体从来都不是底层人民,那么定价就要稍微贵上一些的,不然没法让这些所谓的高层次的人,感受到自己在使用上的 高级感。
最普通的没有花纹的那种便定了二两银子一支,基本上就是普通有钱人家的姑娘用零花钱便能随意买的了。
带有一点花纹图示的,便六两银子一支,里面的膏体,也会适当的加一点话术,什么最好的玫瑰,最嫩的红蓝花,之类的广告词。
花纹更精致一些的,便十两银子一支,这里便会细分出系列和功效,比如秋冬必备,春夏必备,外壳的材质,也会选用更好一些的木材。
最高的一档,便是用古落淘汰掉的檀木之类的废弃家具加工而成了的,虽然来源确实不咋样,但是毕竟真的是上好的木头啊。
一般成套出现,每一套四支,都是有主题名称的。
可分开购买,一支二十两银子,也可成套购买,六十六两银子。
定完这些价,古落倒是一时也有些心里没底,会不会太贵了,没人买啊。
恰巧探春来拜访,听到了古落的话,笑道,“我倒是还觉得太太的定价低了呢。这些东西,若是真的在京里流行起来,那就不单单是物品本身的价格了,买的人买的是个脸面。
太太现在虽然在材质上花了大心思,但是材质还没到上限的,若是再加上金银珍珠等物点缀,那价钱又能再上一个阶层。若是请来了好的雕刻大师来雕刻,那更是能出天价的。
若是内部的口红膏体再加些东西,比如那最昂贵的药材,最名贵的珍珠粉,一支卖到几百两都不成问题呢。若是再加点什么佛道之类的元素,更是可以让人自己出价呢。”
古落看着探春,眼睛开始发亮,这才是真的有做生意头脑且有魄力的人啊。自己在这想来想去的,一支也最多敢卖二十两,人家张口连拍卖都出来了。
仔细想了想,古落摇摇头道,“暂时还不行,那样做的成本太高了,若是加佛道元素,还是要有寺庙道馆来撑门面的,胭脂水粉的,哪家出家人愿意做这个。”
探春笑道,“太太便先将铺子做起来,后面再一样样来嘛。”
古落也无奈笑道,“也只能如此了。”
既然有这么个懂这些事情的人在,古落便也不客气的继续问道,“现在做工的人手不够,你觉得各层次的产品数量都做多少呢?”
探春一愣,“产品?”
古落忙道,“就是口红。”
探春想了想,“我倒是觉得,若是制作的人少的话,那就最高端的那一种做一套,往下依次翻倍。等第一次买卖的结果出来了,再定以后的制作数量就好。”
古落点头,探春这倒是想的和她是一样的了。
“刘姥姥这个店,现在就是缺些工人了,只是暂时也不知道生意能做的怎样,倒是不好给她提议再找人的了。”
探春听了这话,低头思索着什么,过了良久,才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问道,“太太,我想问,这个铺子,是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