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姜宇辰手指的方向,安宁远远的朝着那边望了望,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姿依旧高大挺拔,一身浅灰色西装配上他英俊的五官,在人群中格外的亮眼。
他的光芒,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人瞧见。
时隔多日再相见,不得不说在看见顾言川的那一瞬间,她那沉入海底的心,又泛起了涟漪,本已井井有条的神经此刻又乱成了一团麻。
“还没有,我们还没有见过面。”
说话时,安宁的脸已经热辣辣的,感觉像发烧了一样,整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不想再跟姜宇辰谈论顾言川,她怕她一个不小心,会露出她慌张的一面,这种场合有这样的表现是非常丢脸的。
“那我叫他过来跟你说话,你正好问下他姜维的事,我这几天忙一直还没有来得及找他,刚好他今天没有喝酒,你有什么话可以趁他清醒好好问问他。”
安宁连忙挥手说,“不用,我今天不想跟他说话……”
可是姜宇辰根本没有听她说完,一路小跑着朝着顾言川去了。
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顾言川朝着安宁的方向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放下手里的酒杯朝着安宁这边缓缓走了过来。
姜宇辰远远的冲安宁挥了挥手,说他先去招呼别的客人就先不陪她了,安宁气的想骂他,可也没了机会。
她其实想说,她并不需要主动叫顾言川过来,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可是顾言川已经越走越近,马上就到她跟前了。
郑帆看出安宁的脸色不对,拉了拉她的手,“你要是不想面对他,可以交给我,我来跟他聊聊。”
安宁却松开了郑帆的手,深深的吐了口气缓解了下紧张,“不用了,还是我亲自问他吧,既然来了那就面对,见面也是迟早的事。”
看着顾言川迎着太阳光的方向,向她越走越近,她竟一下子想不好,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明明几个月前,他还信誓旦旦说要等她回来,说心里只有她一个,说离开她整颗心都空了。
可是他现在明明活的很好,到底是当初的他撒了谎,还是现在的所有美好都是伪装的。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活着。”
在距离两米的位置顾言川先开了口,脸上的表情微微露出一丝喜色。
他的语气很轻松,没有掺杂任何的多余情绪,这预想之外的淡定感,让安宁乱糟糟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了,既如此相处也就自然了。
她大大方方主动伸手迎上了顾言川的手,与他礼貌性的握了握,然后为郑帆和顾言川分别作了介绍。
她说郑帆是她男朋友时,顾言川没有表露出一丝的不悦,反而伸手非常客气与他握了握,“你好,听宇辰刚才介绍过了,恭喜你们。”
郑帆本来提前做了些准备,万一三个人见面时剑拔弩张,他应该怎么去控场去维护安宁,现在看来是多虑了,顾言川根本没有任何旧情复燃或者吃醋的表现。
如果再刻意说什么刻薄的话,倒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介绍完彼此,三个人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明明好多话想说,这一刻却突然没了开口的欲望。
郑帆见安宁没有说话,以为她当着自己的面不好开口,便找了个借口先去了别的地方,留给安宁和顾言川单独相处的空间。
顾言川没有阻止他离开,反而很坦然的邀请安宁,“要不要走走,这里的风景还可以。”
安宁没有扭捏,只是她环顾了下四周的宾客,里面应该有混进来的记者,她怕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主动往后退了一步刻意与顾言川拉开了距离。
顾言川意会到了安宁的意思,也没有再刻意上前,淡淡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在安全的距离下继续聊天。
听着潺潺的河水流淌声,安宁的心情也缓缓变的安静下来,她说,“我有两个问题想要问你,问完就走。”
“问吧。”
顾言川显然有备而来,解开了西装的扣子,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渐渐放松了身体。
安宁看了眼顾言川的侧脸,又转回头,对着河面轻声问他,“姜维和可可去哪了?是你把他们藏起来了吗?”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前一阵子姜维突然说,他和可可要回老家补办婚礼就离开了,之后便再没了音讯,走之前他们是自己主动辞职的。”
安宁一听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了很多,“姜维是孤儿,家里没有亲人,补办什么婚礼?”
顾言川无奈的笑了一声,“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再打电话已经联系不上他们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可能找了别的工作换了个地方生活吧,至于你说的我把他们藏起来这话更是无稽之谈,我藏他们干什么?”
安宁急了,“那你为什么不找他们,凭你的能力要想找个人并不难吧?他们就这么失踪了,可可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她还怀着身孕。”
顾言川突然冷笑了下,“我为什么找他们,他既然不想跟着我干了,离开是很正常的事,我为什么还要费钱费力去找一个已经辞职的人,我又不缺这么个无足轻重的人为我创造什么价值,更何况可可有没有事,跟我更没什么关系。”
这话多少带了点情绪,安宁咬了咬唇忍住了愤怒,努力让自己冷静。
片刻后,她挤出个笑容,迎上顾言川那淡定的眸子,惨笑了一声,“是啊,我们俩都没什么关系了,我的朋友当然和你没什么关系。
对不起,这个问题是我唐突了,以后不会再问你这种荒唐的问题。”
安宁话里满满的自嘲,顾言川知道她生气了,觉出说的可能有些过火,他假意清了清嗓子,缓和气氛说,“也不是这个意思,等有时间我帮你问问吧,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他这个态度,让安宁几乎已经没有了和他交谈下去的欲望,转头看了看周围,她想寻找郑帆在的位置,不想再和顾言川待在一起。
她本以为,只有他们两个他会问她,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会问她这段时间在m国发生的一切,会质问她为什么和郑帆在一起,会问她很多很多。
她甚至还幻想他会解释,他是出于无奈才和现在的官二代订了婚,可是他一句都没说,关于他们之间的问题,他一个字都没问。
既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已然成了他的过去式,她却还停留在他曾经的誓言里。
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