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烁感觉万物寂静,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额头的汗水也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手止不住地发抖。
王玉琼她这么敢?
怎么敢拉黑他的。
她不过是一个贫困山区的卖菜的,自己给她介绍这么大的业务,她凭什么拉黑自己。
那自己收到的钱怎么办?难不成还要退回去?那多丢人。
一旁的同事看他脸色不对劲,递了一张纸给他。
“杨哥,你没事吧,怎么流这么多汗?是温度太高了吗?”
杨烁接过纸,有些僵硬地擦了擦自己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没事,等一下就好了。”
说完他又翻出王玉琼的电话,准备走到一边去给她打电话,传来的确实一道机械女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气的他直接踹了踹公司养着招财树的花盆,不知道是泡沫工程还是他力气太大,花盆连带着招财树一起被踹翻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这下子,公司没有下班的员工都把视线移了过来,还有不少人皱了皱眉。
本来加班就烦,还搞出这种动静,要死要活的。
—
秀水村
王玉琼看见微信那一长串要求,还有发过来的转账。
怎么看怎么膈应。
还以为是哪个精神病院没治疗好的患者跑了出来。
后来仔细想想,哦,原来是那个神经公司里面的神经员工。
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怎么当时没删干净?
于是她有些晦气地点了删除好友,顺便拉黑了。
然后觉得不过瘾,把电话号码也一起拉黑了。
做完这一切,才开始统计起来每天总共需要的蔬菜数量和人员预定名单。
这样每天彭大飞去送货的时候,也能方便一些。
又顺便请点了一下今天打出来的板栗。
只有三百多斤。
少得可怜。
明天需要卖蔬菜,就得有人提前起来去菜地里摘菜。
把明天早上需要四五个人提前上班的消息散发了出去。
工资按照加班工资1.5倍计算。
这个消息一出来,院子里的乡亲们举着手抢着报名,最后还弄了一个轮班制度。
每个人都轮着加班,让王玉琼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公司。
但凡有加班工资,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抗拒。
呸!
—
江晚看着胡秘书再次发来消息,9月6号,平阳县要举办花展,邀请一些具有平阳县特色的商户去做流动摊位,让游客爱上平阳县的味道。
江晚就是本次邀请的重点。
很多外地朋友都是因为江晚家的蔬菜水果才认识到的平阳县,罗夏镇,若是江晚能去,热度一定空前的高。
江晚看了看9月1号是江宁小朋友开学,9月6号江宁小朋友放周末。
时间刚刚好来得及。
只不过这样就代表了9月6号和9月7号这两天,不能去卖蔬菜了。
想了想这个艰巨的任务,江晚回复了胡秘书,【我去,但是售卖的物品保密。】
既然要去参加花展,那就不要简单地卖一些蔬菜,不然外地旅客还需要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回家。
有些麻烦。
她把这个计划告诉了秦阿月和江宜桦。
江宜桦把手中的竹蜻蜓马上扔下,飞奔着向江晚的方向跑过来。
穿着短裤的他腿上还有好几个蚊子包,跑起来红色的蚊子包晃眼极了。
头发也长长了许多,已经盖住了眉毛,再长一点就要进入眼睛里面了。
“华华,你需要剪头发了。”
江宜桦跑步的动作马上停下,眼神开始变得惊恐,“姐姐,我自己剪头发,不要姐姐剪头发。”
这副样子把秦阿月笑得不轻,“华华,你姐姐还没说一定要给你剪头发呢。”
江晚很是沉默,也没必要这么嫌弃吧。
刚回来的时候,她也是看见江宜桦的头发太长了,想要动刀给他剪头发。
最开始江宜桦还眨巴着狗狗眼,亮晶晶地看着江晚,眉眼间全是信赖的神色,“姐姐,你给我剪头发吗?太好了,姐姐给我剪头发啦。”
他拿着剪刀围着院子跑了好几圈,整个院子里都是他的笑声,要是背后有翅膀,估计早就飞了起来。
而江宁小朋友则是抱着门框,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这一幕,她也想让姐姐给她剪头发。
但是姐姐不说,自己主动提,是不是就不是乖孩子了?
看着江宁那委屈巴巴的小脸蛋,还有扭捏的动作,江晚马上就明白了。
又看着她不算长的头发,这不刚刚好吗?好像也不需要剪。
想着之前在抖抖育儿频道刷到的视频,要做一个不扫兴的大人,于是安慰着她,“等我给华华剪完头发再来给你剪。”
果然,这话一出来,本来还在抱着门思春秋的江宁小朋友,马上在院子里开始和江宜桦转圈圈,“姐姐给我剪头发啦,姐姐给我剪头发啦。”
直到她剪完江宜桦的头发,气氛瞬间就凝固了,江宜桦唇角的笑也不见了踪影,抱着镜子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看着他头上有点像狗啃的头发,江晚也沉默了,但是好在华华没有抱怨什么,估计华华也觉得好看吧,嗯,像什么锡纸烫?还是什么西海岸的发型。
华华有眼光。
随后她又把剪刀和视线转移到江宁小朋友身上,原本还有点期待的江宁小朋友捏了捏衣角,不敢动弹。
但是想到哥哥都没说什么,估计姐姐剪的发型和哥哥的一模一样,况且,要是自己拒绝了,姐姐会很伤心的吧?
于是她坚定地坐到了椅子面前,像个要上前线的小战士,随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江晚,“姐姐,我只剪一点点就行了。”
江晚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随后一刀下去,头发斜了,像一个长坡,一边高一边矮。
江宁就没有哥哥那么好的承受能力,瘪了瘪嘴,马上哭了出来,“啊啊啊啊呜呜呜,姐姐坏,头发没有了。”
看着妹妹哭,忍受了许久的江宜桦也瘪了瘪嘴,“呜呜呜呜,我的头发,呜呜呜呜,没有了,全没有了,呜呜呜。”
两个人在院子里魔音贯耳,江晚安慰一下这个又安慰一下那个。
最后还是秦阿月带着两人去村口余大叔那里重新打理了一下,至少看得过去一些。
宁宁小朋友还特意问了华华一句:“哥哥,你是不是早就想哭了,还要等我剪完头发才哭。”
江宜桦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对不起,妹妹,我只是不想我一个人的头发这么丑。”
这话又把江宁气哭了,“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