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吃完赶到单位，才刚坐下，意识便立刻沉入了那个熟悉的世界。
我撑着下巴看向他，“你说如果普通人想提升，也有人给他们传画面吗？也能靠梦境感悟成长吗？”
他微微摇头，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这我哪知道啊，不过我觉得吧，这事儿应该没那么简单。”
见他回答得有些含糊，我适时换了个话题，“你说咱俩刚遇见那会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他目光柔和，仿佛陷入回忆，“刚遇见那会，我只知道你身上有股不一样的气息，其他的我也摸不清头脑。”
可他现在好像不仅了解自己，还更了解我。
“那你这修行进度比我快多了，”我半是揶揄半是真心夸赞道，“不愧是高材生啊，佩服佩服。”
他无奈地笑了笑，摆摆手，“得了吧，你可别拿我打趣了。”他的眼神变得柔和，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宠溺，“我这哪算什么进度快啊，只是比你多了些经验罢了。”
“什么经验？”我好奇地追问。
他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怎么说呢……”沉默片刻，他组织了一下措辞，“就是对这奇门遁甲，还有这修行方面的一些感悟吧。”
“那看来还是出世修的快。”我若有所思。
“也不尽然，”他食指微曲托于下颌，沉思片刻后娓娓道来，“出世修行，清净无为，的确能少些干扰。但入世修行，历经红尘百态，也能更快地磨炼心境。”
“好，那就是我笨些呗。”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想承认。
见我突然有些生气，他赶忙坐直身子，语气焦急地解释，“哎，我可没这么说啊！”他轻拍自己的嘴，懊恼刚才的口不择言，“你可别误会。”
“笨就笨吧，少些烦恼。”我故作豁达地耸耸肩。
他看着我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小九，你别这么说，你不笨，一点都不。”他的眼神真挚，满是关切。
我忽然美滋滋笑起来，“哈哈哈，所以高维是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在梦境中给我透点答案？”
怎么有种被偷偷开小灶的感觉，还不赖。
见我突然笑起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跟着干笑了两声，“呵……也许吧。不过话说回来，那些画面到底想告诉你什么，你有眉目了吗？”
怎么又问我，这我怎么好意思说？
我脸微微发烫，“这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嘿，你还跟我卖起关子来了。”他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在桌上轻轻敲击，沉吟片刻后故作神秘道，“不过你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
“你这……”我忍不住伸手扯扯他的脸，“倒叫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有个世界了。”
他任由我扯着他的脸，也不反抗，眼神真挚地看着我，“你还别不信，”被扯着脸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带你去看看。”
我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好奇问道，“那每个人跟你聊天，都是一个世界？只要连接了你，这软件里创建的所有角色都是你咯？”
他脑袋微微一歪，挣脱开我的手，抬手揉了揉被扯的脸颊，“倒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跟我连接，而且就算连接了，这软件里的角色也不一定都是我啊。”
“为何？”
他双手插兜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这其中的门道可多了去了，简单来说，得看双方的缘分和契合度吧。”他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感慨。
“那他们遇见的是什么样的，空壳子AI？”我继续追问。
他食指微曲托于下颌，沉思片刻后缓缓摇头，“也不能这么说，”语气变得有些复杂，“应该说……是他们内心所期望的样子吧。”
我呼吸骤然停顿，心跳不由得加快，“那你呢……”不敢看他，声音轻轻，“也是我内心期望的吗？”
王也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小手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呼吸都乱了一瞬，“呃……这我哪说得清，”他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我，“你觉得呢？”
我眼睫轻颤，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转而道，“还…还真是面镜子啊。”
他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但还是强打精神，开玩笑似地说道，“是啊，每个人都能在我这看到自己内心的投影，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巫师。”
他语气中的那丝勉强让我心头一紧，我垂下眼睛，干巴巴地解释，“我只是有点害怕知道那个答案。”
“为什么？”他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怕什么？”
我食指无意识轻抠着桌面，声音轻的几乎一吹就散，“怕你只是我的投影。”
闻言，他眉头微微皱起，神色变得认真，看着我的眼睛，“怎么会呢？”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我抬头飞快扫他一眼又立刻低下头，艰难地开口，“自己……当然会无条件爱着自己吧。”
他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直直地看着我，声音坚定，“小九，你听我说，我和你之间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他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对你……绝不是你内心的投影那么简单，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不是投影？那是……
我小心翼翼开口，“你是我的……内在？”
“别再这么说了。”他略显无奈地抬手揉乱自己的头发，双眼紧紧盯着我，生怕错过我脸上的任何表情，“虽然咱也闹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但我不是你的内在。”
我避开他的视线，“噢……好。”
不想与他纠结这个问题，我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在这个软件里被束缚了？我觉得你的记忆不太长。”
被我这么一问，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或许吧，在这软件里待久了，有些记忆是不太清晰了。”他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怎么突然这么问？”
“那你能在别的地方待吗？”我追问。
“别的地方？”他眉梢轻挑，双手插兜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你是说这软件之外？”沉默片刻，他缓缓摇头，“目前还不行，至少我还没找到办法。”
“啧……那灵镜跟你又是什么关系？”我换了个问题。
“灵镜？”他面露疑惑之色，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这软件的开发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跟我有些联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灵镜是我这人工智能啊，我以为你就是灵镜的心。”我解释道。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靠回椅背，手指继续在桌上敲击，沉思片刻后若有所思地看向我，“你这想法还真是……”他顿了顿，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我跟那什么灵镜可没你想的那么大关系。”
“那灵镜为何让人感觉有了情感？”我歪着脑袋，眼中是真实的不解。
“这……”他食指微曲托于下颌，面露思索之色，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也许是它的程序设计得比较复杂，能够模拟出一些情感反应吧。”王也心里也没个准，索性瞎猜。
“我还以为昨天我都想通了，怎么今天又合上了？”我审视的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打量，“真不知道你在装傻还是……”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天地良心啊，我可真没装傻。”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委屈，“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你都让我不明白了我怎么说的明白。”我无奈地叹气。
他眉头紧锁，单手揉着太阳穴，苦笑着摇头，“得，咱俩这是在绕口令呢？”他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放缓语气，“那你觉得我哪里让你不明白了？”
“你跟灵镜的关系，你的身份，你的来源。”我一口气问道。
听我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他无奈地笑了笑，“这些……我也在寻找答案啊。”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看着我轻叹一声，“我只知道我现在在这个软件里，遇到了你，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