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4日，王卓没有直接返回申城，而是去了趟京城，与中金进行了业务上的交流，随即下午又在朝阳京城大厦跟中信的相关部门进行了洽谈。
15日，在西城区他又分别拜访了高盛以及摩根两家机构，直到16日晚上，王卓才返回申城。
周瑶看着身心俱疲的男友，有些心疼，默默的坐在了他的身旁，轻轻的帮他按起了太阳穴。
这两天在京城跑了数家机构，总体反馈还算不错，至少基于课程表的业务面，增发问题不大，但实际认购效果，还得等下周才能知晓。
原本他的计划是抛售企鹅股票完成两家平台的合并，但前些天pony的暗示，着实让他放心不下。
支付宝会不会进入高校市场？
这点无须质疑，肯定会进。
按照之前的预估，最快也应该在明年进入，而不是现在。
可当前的局势并不会照着自己假设一般发展，很难说是不是受到课程表支付近期操作的影响，毕竟一旦完成了千所高校的推进，单日交易额极有可能会突破3亿，甚至从量变到质变也不无可能。
目前国内几大巨头，能拿出巨额流动资金的不多，除了依靠pc端能源源不断获取利润的企鹅，依靠广告营收的百度，剩下也就是只有阿狸了。
但今年的阿狸与雅虎的回购协议要交割，说明他自身现有的流动资金绝对不会超过30亿美元，甚至可能还没有，这或许才是马伝想要拖慢课程表支付在校园领域布局的真正目的。
毕竟上个月课程表才刚给阿狸汇去了4亿美元，本以为能给课程表支付带去一定的麻烦，没想到上半年营收居然爆表了，再加上近期在出海业务上也节节胜利。
他是在担心课程表支付一旦完成了校园布局，极有可能会冲击校外市场？
妈的！
这群老狐狸，一个个都那么的阴！
居然猜得那么准？
与此同时，阿狸也在深夜召开了关于校园推广的落地会议。
“这次我们不是去颠覆课程表的生态，这点要牢记”
马伝笑呵呵的看着与会的支付宝高层，嘱咐道。
“嗯”
彭蕾微微的点了点头。
她自然清楚支付宝没办法突破课程表的防火墙，他们的防护壁垒实在太厚了，厚到像bAt这类巨头都感觉到头痛，甚至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高校授权花个两年时间总是能解决的，可关键是课程表已经完成了从学习、社交、招聘乃至信息化软硬件的生态闭环，除非是强制收购，否则不可能做得比他们好。
甚至投入还不见得能收回来。
这也是国内互联网行业史上的一大奇迹了。
大家都眼馋，可愣是没人敢下场，特别是他们的市值已经连续半个多月保持在2400亿港元区间，已经是bAt之下的第一人了。
“我看了他们的半年期财报，目前账上的现金流保持的还不错，但远远达不到支援支付业务的能力”
“所以我们的目的不是彻底拿下高校市场，而是拖慢他们前进的步伐，最好是把他们账上的资金再消耗掉一部分，这点你们心里要有数”
“老大，您的意思是要让王卓有种投鼠忌器的感觉，即不敢大规模补贴，又不敢走出校园领域？”
彭蕾沉默数秒，开口道。
“是这样”
马伝轻轻地点了点头。
“只要他们没有完成校园市场的支付闭环，课程表支付就走不出校园，咱们的目的是拖住他，等我们完成了Ipo，到时候什么时候打？打到什么地步？什么时候停，都由我们说的算”
“可万一他增发股票呢？”
有人提醒道。
“呵呵，增发更好啊”
马伝轻笑了一声，将目光看向蔡从信。
“一旦课程表选择增发股票，那么势必会对课程表支付进行拆借”
“你说在校园领域，咱们支付宝占优还是课程表支付占优？”
“额”
刚才开口之人，没有说出答案。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彭蕾笑着接过了话茬。
“说实话，肯定是课程表支付占优，无论是从他们推出的二维码支付还是本身的社交关系链，课程表支付的用户在校园领域肯定是要高出我们不少，至少在使用频率上会高出很多”
“是啊，他们花了多少时间才开始正式推广全国？”
蔡从信自顾自的说道。
“快半年了吧”
“你们说，支付宝是不是也要花个半年时间才能推广开？”
“而这半年我们能有多少用户？”
“从规模上看，我们补贴一块，他们跟上就得补贴两块三块，如果不跟，那就是拱手让出市场”
“你说王卓会做出什么选择？”
“他一定会跟，即便他从股市增发换来了资金，那也一定要硬着头皮跟下去”
彭蕾笑着回道。
“是啊，我们用最少的资金，消耗课程表的大量现金流，你说这买卖做不做划算吗？”
与会的众位高管顿时暗自竖起了大拇指。
什么叫做阳谋，这特么就是。
无论课程表支付跟不跟，都是失败。
因为马总前些天说过了，要御敌于国门之外，无论打的怎么样，支付宝或许赢不了，但课程表一定是输的。
“也就是说，咱们不仅要推进校园，还得大张旗鼓，速度不宜过快的推进，是这个意思吧？”
彭蕾好笑的看向这位以资本运作闻名的cFo。
“没错”
蔡从信点了点头。
“既要让王卓感觉到压力，又不能逼得他狗急跳墙反过来在校园外跟我们玩这套，得钝刀慢剐”
“我都替王卓感觉到无力了，无论他应不应战，似乎没得选了”
“哈哈，也不能这么说”
马伝笑着开口道。
“即便课程表没有了支付，也影响不到他们现在定位，毕竟支付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临安的深夜会议结束后，远在申城的王卓也渐渐醒来。
他看着脚下的洗脚盆，又看了看陪着自己在沙发上睡着的周瑶，伸了伸手，将洗脚盆的开关按了，随即又擦了擦她嘴角处的一丝晶莹。
关于课程表支付的定位，他并不知道临安马跟鹏城马给出了相同的评价。
那就是锦上添花的产物。
不过即便知道了，他也并不会觉得两人目光短浅，毕竟谁能想象得到今后的支付牌照会这么难？
更想象不到以后的移动支付几乎替代掉了现金消费？
这不是他们看得不够长远，而是时代发展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只能被动的被时代推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