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歇北风狂,噩耗传来泪湿眶。
昨日音容犹在目,今朝却是隔阴阳。
林峰、林浩、林宇,三兄弟齐刷刷地跪在奶奶的床边,嘴里不停地喊道:“奶奶,我们回来了。”
陈淑兰冥冥之中,听见熟悉的声音,仿佛从鬼门关又折了回来,她艰难地睁开浑浊的双眼,看见孙子们跪在床边,
干涸的嘴唇动了动,似乎用尽浑身力气,断断续续地说:“峰儿,你…你们…回来了。”
阿峰握紧奶奶的手,泪眼婆娑,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奶奶,我们回来了。”
林国庆望着李巧珍,错愕地张大嘴巴,问道:“我没听错吧?妈刚才开口说话了?”
李巧珍点点头,“你没有听错,妈刚才说话了。”
“真是奇怪,妈都多久没说过话了,今天竟然开口说话,是不是…”
林国民的眉头拧成一团,他幽幽地说道:“大哥,妈可能是回光返照,我们去准备香蜡纸烛吧!”
“啊?”
李巧珍白了他一眼,无奈道:“还啊什么?二弟说的对,快去准备吧!”
“噢,”林国庆木讷地走出房间。
老太太拉着阿峰的手,用微弱的声音对他说道:“我…我不行了,你们…你们要记住…记住我说的话,家和…家和万事兴。”
“知道了,奶奶,您不会有事的。”
老人家形如枯槁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只见她喘着粗气,问道:“秀…秀丫头呢?”
“奶奶,秀妹有事,她过两天就回来看您,”林峰哽咽道。
“我…我…怕是…等不到她了,峰…峰儿,你…你帮我…跟她说,我…我对…对不起她。”
“奶奶,您别这样说,您没有对不起她。”
只见奶奶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轻叹道:“我…我要去见…去见老三夫妇了。”
听奶奶说这样的话,阿峰心如刀绞,他抽泣地喊道:“奶奶!”
“峰儿,你们…你们兄弟要…和睦相处,帮我…帮我照顾好秀…秀丫头,”陈淑兰艰难地说完这段话,脑袋一偏,永远地闭上眼睛,离开了这个世界。
“奶奶…奶奶…”
“大哥,妈走了,”林国民靠在哥哥的肩膀上,伤心地哭了起来。
“二弟,孩子们,点上香蜡纸烛送奶奶一程吧!”
房间里,谁也没说话,只听见阵阵的哭泣声,和撕扯钱纸的声音。
过了好久,林国庆说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必须振作精神,把奶奶的后事办好。”
“嗯!”
“阿峰,你去打电话给弟弟妹妹们,告诉他们,奶奶去世的消息,叫他们马上回来。”
“好的,爸。”
“二弟,我们也去通知所有的亲戚,和妈的娘家人吧!”
“哥,妈的娘家好像没什么人了,”林国民望着哥哥说。
“怎么会没人,妈还有侄儿。”
林国民蹙眉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说起来话有点长,自从舅舅不在了,舅母带着孩子就改嫁了,以后,我们也就没了联系。”
“既然都没了联系,我们去哪里通知他?”
“听说妈的侄儿跟继父,过不到一起,又回到了以前的家。”
“噢!那就去通知他一下吧!来不来是他的事情,我们的礼节已经到了。”
“嗯!”
阿峰没有从失去奶奶的悲痛中走出来,他跪在奶奶的床边,不肯起来。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李巧珍默默地走到他的身边,说道:“儿子,奶奶知道你的孝心,她老人家在天上,也会感到很欣慰,去打电话通知秀丫头吧!”
听到妈妈提起阿秀,他想起奶奶的吩咐,忙起身擦干眼泪说道:“妈,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好,去吧!”
村里,只有村长家一部电话机,阿峰和林宇快速朝村长家走去。
林峰先是打了志强的传呼机 ,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回电话,林宇说道:“大哥,志强哥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忙,不如打电话给秀妹吧?”
“好!”
不一会,电话里传来阿秀柔柔的声音,“喂!您是…”
“秀妹,是我,阿峰。”
“峰哥,你在哪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阿峰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低声说:“秀妹,我现在在老家呢!”
阿秀听说他在老家给自己打电话,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啊”了一声问道:“峰哥,你回老家…是有什么事情吗?”
“秀妹,奶奶…奶奶她…”
听到阿峰吞吞吐吐的声音,阿秀焦急地问道:“峰哥,奶奶怎么了?”
“奶奶…奶奶已经去世了。”
电话里一阵沉默,然后,就听到阿秀的抽泣声,她疯了似的喊道:“峰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失去父母时,她还小,不知道失去亲人,刻骨铭心的痛,现在大了,当听到奶奶已经逝去的时候,她有五雷轰顶、心被掏空的感觉。
本来伤心欲绝的阿峰,现在不得不安慰她,“秀妹,别难过,接受奶奶已经离去的现实吧!”
“呜呜…”阿秀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秀妹,别哭啊!你抽时间回来,送奶奶最后一程吧!”
“峰哥,我马上就回来。”
“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我已经打电话给志强了,你跟志强一起回来。”
阿秀没有说什么,她“嗯”了一声。
“秀妹,我还要打电话给其他兄弟姐妹,先挂了。”
“好!”
师父陈波看着哭成泪人的阿秀,问道:“阿秀,什么事哭得这么伤心?”
“师父,我奶奶走了。”
陈波疑惑地望着她问道:“你奶奶走了?”
“嗯!”
“你奶奶去哪里?”
显然陈波没有明白阿秀说的话,她平复一下情绪道:“今天早上,我奶奶已经去世了。”
“啊……”
陈波陷入沉默,阿秀的奶奶,就是她的亲姨奶奶,她们虽然很少见面,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涌起一阵难过。
过了一会,阿秀道:“师父,我要回去几天。”
“好!”
挂掉电话没多久,志强的电话打过来,他在电话中焦急地喊道:“秀,奶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在店里等我,我骑摩托车马上过来。”
听见志强的声音,阿秀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无力地喊了一声:“强哥……”
“秀,别难过,你等我。”
“嗯!”你摩托车开慢点,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