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个下午,王川有条不紊地处理好土豹子的身体。
与此同时。
二赖子和张抗美各自从黑瞎子肚子里,取出了一枚铁胆和一枚菜胆。
“二哥,将这么多黑瞎子肉扔在山里,我瞅着贼拉心疼,要不明天你一个人进城里送皮子,我们想办法将黑瞎子肉拿出去买卖。”
“只要价格足够低,一定会有人买的。”
瞧着被王川当成废品抛弃的黑瞎子尸体。
二赖子实在是舍不得。
临时起意,决定不和王川进城见世面了。
趁着天还没黑。
二赖子两口子去公社买点麻袋回来。
明早将两头黑瞎子切成几大块,装到麻袋里下山卖掉。
“我说赖青峰,你咋也有钱越抠搜了。”
张抗美忍不住数落二赖子当不了富裕户。
家里存款都有一两千元了,还是一脑子的土财主思想。
“瘪犊子,不怪二丫嫂子骂你是败家子,让你管着钱,早晚非得被你全部败光了。”
二赖子不甘示弱地讽刺张抗忘本。
众人都不差钱。
但是也不能胡乱败坏钱。
张抗美不服气地说道:“我看你才有毛病呢,跟着二哥干,你还怕没有挣钱的机会,进城看眼界的机会能有几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到了明天早上,说不定这些肉都臭了,到时候就算是白送,也未必会有人要。”
“晓红,劝劝你家赖青峰,进城见世面才是正经事,不要总盯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两头黑瞎子能切出六七百斤的肉,两毛钱一斤往外卖,也就一百多块钱。”
“我看呐,你家爷们都快钻进钱眼里了。”
二赖子听后不高兴地反驳道:“你小子少在这扯淡,钻进钱眼里咋地了,你也不想想一年多之前,自己几个过的是啥日子。”
一百多块钱那也是一笔巨款。
别看大家伙跟着王川进山打猎,每次都能赚到不少钱。
但是该省省,该花花。
“反正将几百斤黑瞎子肉丢在这里喂野兽,我看着就是心疼。”
“你们别吵了。”
苗晓红开口打圆场,认为二赖子说得没毛病。
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抗美哥,就算这次没机会进城开眼界,不是还有下次嘛,二哥手里有大量的介绍信,随时随地都能带我们进城。”
苗晓红也没有一味地偏向自家男人。
出门见世面的机会确实非常难得。
但只要王川还留在张家屯,三个人绝对还有机会进城开开眼界。
紧接着,苗晓红又提到了自己娘家的日子。
苗家没有男丁,几个孩子都是闺女。
苗晓红的母亲体弱多病,父亲在苗晓红十几岁的时候丧失劳动能力。
二赖子娶苗晓红当媳妇。
等于扛起照顾苗家的重任。
花钱的地方多起来,自然少不得浪费一毛钱。
“下次我再带你们进城。”
王川丢给张抗美一个冷眼。
本想借着这次机会,带三个人一块进城,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
乡下百姓也许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进城市。
瞧一瞧城里人是咋过日子的。
能够去一趟县城,都算是见过大世面了。
现在是夏天。
赶山人打到猎物需要立刻处理。
通过抹盐的方式对肉进行腌制,又或是风干。
不能在十个小时内进行防腐处理。
到了第二天,再好的肉也会变成臭肉。
有鉴于此。
王川才会放弃这批黑瞎子肉。
除了主动丢弃黑瞎子肉。
其他值钱的玩意,王川一件不少全部归拢到麻袋里。
身边放着两个大麻袋。
一个麻袋装着被王川亲手剥下来的豹皮和两张熊皮。
另外一个麻袋里,放着剥出来的熊骨,豹骨和四只熊掌。
“抗美,你也别闹心,下次再进城,我一定会带上你们。”
王川拍了拍张抗美的肩膀。
相比于已经成家立室的二赖子,张抗美依旧像是个孩子。
喜欢刺激冒险的事情,对于新鲜玩意格外感兴趣。
单独将二赖子两口子留在当地卖肉,王川多少有点不放心。
二人没有猎人证。
公开贩卖兽肉,有可能会被人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一旦被人追问。
他们两口子还真不好解释。
安排张抗美陪着,王川倒是可以放心不少。
张抗美上过高中,又在县城住过一段时间。
见过世面的张抗美比起二赖子和苗晓红,更懂得应付官面上的人。
赶到天黑之前。
二赖子两口子去公社买来了麻袋,四个人又一块连夜处理黑瞎子肉。
提前分割好。
省去了明早的分肉环节。
夜里两点钟,王川被张抗美叫醒。
“二哥,该你守夜了。”
张抗美小声说道。
王川拿起地上的半自动步枪,招呼张抗美睡在自己这里。
又将身上毯子递给张抗美。
按照猎帮的规矩,每次山中过夜,众人将分时段守夜。
一个人两小时,一直守到天亮。
经过大雨冲刷,山中空气格外清新。
王川深吸几口新鲜空气,整个人谨慎了不少。
环顾四周。
见附近没有异常动静,王川伸手伸了个懒腰。
靠在一棵树上,王川单手托着下巴。
寻思明天一早,自己一个人前往公社骑车。
拿回1000元保证金,还要给家里买点啥。
粮食是必须的。
多买点粮食。
用来应对秋天的公粮征收。
大哥王山成了林场职工。
家里的农业劳动力,只剩下张二丫一个。
算上大嫂,爹娘,妹妹王淼,王川,徐秀云。
整个王家六口人。
起码要上交九百斤公粮。
下一秒,王川心头一动。
附近有动静!
“石头哥,咱们啥时候动手啊?再不动手,天可就要亮了。”
“催什么催,老子不是正在想办法嘛。”
一处草丛里,两个男人鬼鬼祟祟趴在地上。
顺着草丛缝隙,看向王川几人所在的露营地。
一名留着小胡子,年纪约有三十来岁的男人低声呵斥同伴小点声。
双方距离仅有十几米。
稍有点动静,就会把守夜人惊动。
同伴二十来岁,脸上满是焦急和不安。
“东西要是被他们拿走,方老五不就白死了吗。”
年轻人嘟嘟囔囔提到了倒霉丧命的另外一名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