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出发,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和县试时阴天下雨不同,这几天连柳树都开始冒了新芽,所有人都精神抖擞地上了马车。
不过之前县试时很多人都被天气坑了,这回大家不敢只穿单衣,都不约而同地准备了被子和棉衣,并且像洛云京准备肉干的人家也不少。
洛云京他们自己有马车,便带了伊老四一起赶着马车出发,邢磊和冯贺不好意思跟洛云京共用一辆马车,于是租了一辆马车,跟在洛云京和宗辞后面。
宁安县是距离府城最近的县城,不少其他县的学子都选择在宁安县住一日再出发,宗辞他们更是要去府城租几天院子,便更早两日出发。
路上无聊,宗辞带了围棋,在路上教洛云京下棋,宗辞还挺奇怪洛云京居然不会围棋的。
“我之前说了嘛,琴棋书画我就不曾会的。”
宗辞只以为洛云京是谦虚,毕竟在京城里的贵女应该是从幼年,世家就会给她们请了西席先生教授,然而洛云京是真的不会,而且教了一路,还是输得惨不忍睹。
一整日的功夫,除了中间半路在一个野茶摊子下来吃了几碗面条之外,两个马车并未做停留,在当日的傍晚便到了府城。
由于之前在宁安县的时候,洛云京就跟牙行的人说了要在府城找一个至少有三间厢房的院子,大概住七天,府试过了之后会有衙门的人将名册送回书院,所以他们不需要在府城干等着,考完休息两日就可以回家了。
他们一行五人到了之后,便直接去了与牙行人谈好的院落,院落不在最热闲的城中,而是城北沿边一处旧街,景色淡雅,三间带桥门子的桥房,两间阳间一间阴间,且还有一片花园空地,相当适合经常住居和考试前练练笔。
洛云京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宗辞他们几人先去了府城衙门填写考试文书,等回来时,洛云京包好了饺子,吃完饭便早早歇下准备后日的府试。
第二日,洛云京为宗辞、邢磊和冯贺精心准备了干粮,确保他们在三天的考试中有足够的体力和精神。
她亲手制作了牛肉干和干馍,牛肉干选用上等牛肉,腌制入味后风干,既耐储存又富含营养;
干馍则是将面团揉制成小圆饼,烘烤至金黄酥脆,方便携带。
此外,她还准备了蜜饯和饼干,作为考试期间的小零食。
“有嫂夫人这些吃食,我感觉若是不考中,都对不起宗辞兄和嫂夫人。”
冯贺挠了挠头,虽然不好意思,可也直接将洛云京给的小包袱紧紧抱在怀里。
考试当天,三人早早起床,洛云京为他们送行,并叮嘱注意保暖和饮食。
宗辞等人带着洛云京准备的干粮,前往考场。府试共三场,连续三天进行,每场考试时间长达数小时,对体力和耐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洛云京在宗辞赴考的几日,便抽空去了府城最热闹的南街。
这一带铺子林立、人来人往,她合着斗篷,头上簪了朵白玉梅花钗,脚步不紧不慢地走进了“大小姐的茶”。
府城的奶茶铺子装修风格不同于宁安县的,宁安县虽然是重镇,但也是白姓居多,而府城则达官贵人更多,店铺还开设在最繁华的街市,洛云京觉得装修的有些奢华夺目了。
而且之前他就直到这家店铺还是盈利,却不曾想这茶铺子竟开得日渐兴隆,门口日日都排着队。
今日她一来,没成想居然碰到了刘掌柜来收帐册,府城这家铺子的掌柜是之前福满楼的伙计,两人一眼便看见了洛云京,立刻恭敬迎了进去。
掌柜的姓杜,是个三十来岁的精干汉子,穿得极利落,说话极爽快,一见她便迎上前来:“洛娘子,您来了。您这奶茶方子自打冬日换了加姜汁牛乳后,客人都说喝着舒坦,咱这营收也翻了两成。”
洛云京含笑点头,落座后也不急着喝茶,而是跟刘掌柜寒暄了几句,刘掌柜正好让伙计端来账本,省的他拿回去给洛云京了。
于是洛云京便一页一页细细翻看,她看得极仔细,眉头偶尔一蹙,又很快舒展,嘴角噙着笑。连帐上调料进货价差几文,她都问得清清楚楚。
看罢,她起身绕着铺子走了一圈,伙计们看她虽气质温婉,却眼光犀利,也都不敢怠慢。
等一圈查完,她才在门口落座,要了一杯自家招牌的春日特饮,喝了一口,点点头:“这茶配方没变,但白桃乌龙一定是要把乌龙茶前三泡用完就扔掉,不可用第四回,不然奶茶的口感就会损失不少。”
杜掌柜连连应是,只觉得这位姑娘看似不管事,其实比谁都精明。
之后的几天,洛云京在府城其他几个街市逛了逛,发觉有仿效‘大小姐的茶’的奶茶铺子开张,她买了几杯,发觉口感根本没办法跟‘大小姐的茶’的口味比拟。
配料茶方子也大概是他们琢磨出来的,所以洛云京也很放心,这奶茶铺子至少再赚几年钱时没问题的,不过回头她还是得抽空多研究几种配方了。
每个季度的更新还是非常重要的。
终于到了考完这天,洛云京去了考场门口接宗辞,尽管她来的不算晚,可这门口的人居然比当初县试时等着的人还多。
尤其是府城的公子哥多,来接的大多是赶着马车,路边错落停着许多车,将整天接到围的水泄不通。
相比起来,还不如走路过去更快。
洛云京自然没让伊老四赶车,她一路走了过去,才到门口,就看府学大门打开,一眼她就看见宗辞走了出来。
跟旁边那些精神萎靡的学子们比,宗辞就像清水出芙蓉一般,走近了,洛云京都没闻到宗辞身上有酸臭的味道。
她歪头笑着问道,“累了吧,我看你精神还不错。”
接下来走过来的时邢磊,这位也是农村孩子出身,身体素质也不错,虽然有些憔悴,倒也不是非常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