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十里开外的神机营,突然对着半空来了一炮。
自从神机营建立并搬来附近练兵,每次快要下雨时,便会打上几炮,由于是训练用的弹炮,声音倒是不大,郊外京营里的两万将士,日听夜听,也早已习惯。
丝毫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炮,并非日常训练,而是“战斗”的先兆。
“咔嚓!”
天空中的阴云,降下一道紫色闪电。
“轰隆隆!”
风来了,雨落了。
常茂带着亲手训练出来的五十个精锐新兵,先将守在营帐附近,抬头看炮火和雷电的卫兵全部撂倒。
守卫京师的京营将士,按理来说,应该是精锐之师,但多年以来的太平,不存在皇权更迭的兴兵之祸,再加上附近除了京营以外,还驻扎着其他军队,让不少人早已变得麻痹。
特别是这个营帐里住的,那都是武将功勋子弟,门外负责护卫的,都是在京营里横着走的亲兵近卫。
他们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借着夜色,摸黑闯进京营之中。
更不会想到,有人借着炮火声和雷鸣声,掩饰他们动手的声音。
“噤声!”
早已摸好赌资存放在何处的常茂,从腰间摸出匕首,在帐篷上划下一个口子。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当亲眼看到一口口实木上锁的箱子,放在帐篷里面,确认那些就是赌资后,他朝着身后的众人勾了勾手指。
“确认!”
“放药!”
他们是来京营抢东西的,不是来打架的。
在经过连日的训练后,常茂已经把这五十个精兵,当成是自己的兄弟了。
以一敌百那是用在赤膊上阵的时候,能够悄悄地摸进去,谁还冒着兄弟受伤的风险横冲直撞?
只是这营帐里的几个将领,也不是吃素的,想要瞬间撂倒,还不能发出声音来,除了借助天气的掩护以外,还要动些真本事。
常茂的安排是,五十个人在下面守着,把营帐围成铁桶,不允许有任何人出来,而他,则靠着自己多年精通的上房揭瓦的工夫,拿着一包药粉,攀上了营帐顶端。
“刺啦!”
一刀下去,顶端开了一个口子。
已经灭灯的昏暗的帐篷里,有人听到头顶有动静,立即出声询问同伴。
“你们听到没有?”
“听到什么?炮声?雷声还是风声雨声?”
心大的同伴根本没有理会头顶那细微的动静,翻了个身继续睡。
但提出疑问的人,还是有种浑身发毛的异样感,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不行,我得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大鸟落在上头了,可别把雷给引来,咱们倒霉催的再让雷给劈了。”
说着,此人也顾不得点亮蜡烛,便起身拿了个板凳,打算站在上头,从帐内探察一下,头顶上方的动静,到底是因何而起。
就在他拿着板凳站到帐篷中心位置时。
“呼哧!”
一包药粉劈头盖脸地糊在了此人的脸上。
“这是……”
两个字刚说出口,一整包能够的撂倒一头牛的粉药,从他的鼻子里吸入。
此人两眼一翻,像轰然倒地,手里的板凳砸向他想叫也叫不醒的几个同僚。
“呼啦!”
常茂见得手了,一个大鹏展翅,便落在了一直站在下方,随时准备支援的常福的身边。
在常福的印象里,这是国公爷在抢东西的时候,第一次冲在自己的前面。
哪怕知道国公爷还有超乎常人的逃跑能力,但他还是十二分的紧张,生怕有半分差池。
比如帐篷里住着的那些功勋子弟,猛地意识到不对劲,拔刀相向,而国公爷在落雨天气时,一时马失前蹄,真的被围剿。
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国公爷比他想象里的还要稳健!
“常先锋,药成了?”
“成了,都倒了。”
常茂指了指自己蒙着口鼻的面巾。
“这药有些厉害,大家都蒙好了别中招,我数过了,里面一共九口箱子,三人一组,按照我之前吩咐的,两人抬,一人放哨,赶紧换衣服,咱们进去抬!”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时机在兵事之中的重要性,在常茂看来,不亚于上大号时必备的厕纸。
以前他抢一些鸟啊狗啊的不需要注意这一点,但带着这么多人在京营里抢钱,那必须得把看家本事全都掏出来用上。
“快快快。”
常茂压着声音,小声催促。
“记住咯,要是被发现,能动手就动手,动不了手扔下箱子就跑,不能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剩下的那些兄弟,记得在后面拿树叶,把咱们这一段的足迹给掩盖好咯!”
一切安排妥当。
将被撂倒的亲兵,还有里头的校尉将领们衣服扒了穿身上的众人,将只穿里衣的几十人,全部搬进帐篷里,免得落雨淋感冒了。
然后,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抬起装满银票和现银的箱子,在夜色之中奔跑起来。
常茂则继续负责在前方冲锋引路。
“这边!”
“弯腰!”
“巡逻的来了,进草甸子,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