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第三层一望无垠,除却脚下的浮岛,其他地方除了水就是水。
只不过这浮岛很大,足够容纳千人在此居住。
这里的昼夜交替全靠叶凡神念操纵,某种意义上来讲,进入第三层后的叶凡继承了这个秘境的操控权,留下的神念也是为了维持整个秘境存在。
浮岛的西侧,陆冥和叶凡神念躺在摇椅上。
“不愧是同乡,这玩意做的真不错。”叶凡神念不时的晃动摇椅,神情舒适惬意。
陆冥有一堆话想问,但想来想去却不知道问些什么。
叶凡神念眼睛瞄了一下陆冥,轻笑一声,“但行前路,莫问过往,我能感觉到你小子受到的磨损并不比我少,但有一点你不如我。”
“啊?”陆冥有些惊讶,难道这神念还能知道自己的来历?
叶凡摇了摇头像是对陆冥心中猜测的否认,“每个人的神魂都不一样,它伴随着每个人的成长发生蜕变,你,神魂经历了三次改变。”
陆冥此刻才明白,老前辈之所以是老前辈就是他们能看到晚辈所发不现的东西。
他的第一次蜕变是被拉入这里,第二次是被天道影响改变心意,第三次则是面对顾清寒选择另一道出路。
“你看小说么?”
“看的。”
“那洪荒小说中最令你印象深刻的是什么?”
“...阴谋论?“
叶凡神念噗的一声笑了,“看得出来,你小子是中二大学生来到这里的吧。不过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也该知晓一些修仙道道,阴谋论走不长久的。”
“在本尊那里,记得最深的便是,大势不可逆,小势尤可为,你觉得呢?”
陆冥有些头晕,这些老前辈明明知道很多东西,但就是不直接说,什么叫大势,小势又是什么,能不能讲清楚啊。
“别问,问就是天道老爷的想法。”叶凡的眼睛中透露出神秘的色彩,陆冥不自觉的陷入其中。
他看到了宇宙星辰,看到了支离破碎的大陆,甚至看到了无生气的山川河流。
待到他回过神来,却发现叶凡神念已经不在摇椅上,惊讶之下,四处查看却没有发现任何人。
‘破妄!’心中低吟一声,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变化,心中不免有些慌张。
但随着空间内散发着柔和的气息,陆冥心中的紧张慢慢消散,他闭上眼睛开始回顾自己的过往。
第一次进入这个世界的激动、紧张、兴奋;第一次被追杀时的惊恐、不解、愤怒;第一次被自己喜欢的人误解时的不甘、抑郁;第一次尝到力量强大的快乐、癫狂....
他似乎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过,一直在被人推着走,获取力量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被欺负、剥削,但反过来自己又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正如叶凡神念所说之话的潜台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内心不坚强,他会渴望力量,渴望得到一切,因此会出现各种偏激。
厉九幽的存在让他重新审视自己,但成于厉九幽,败也厉九幽。
他的美好的一面因厉九幽而存在,因厉九幽而消失,在厉九幽死后之后的自己就是一个人渣。
天道定下暗示给予了他再来一次的可能,而自己也在顾清寒的包容下彻底改变。
只能说,人啊最害怕的就是知晓未来后,对自身存在价值的否定。
现在的陆冥和回档前的陆冥是同一个人,但经历的不同,产生的改变亦不相同,他要走的路和回档前的路一样,但又不一样。
这便是叶凡神念所说的“大势不可逆,小势有可为”
在陆冥感悟出这一切后,周遭的空间如同玻璃一般碎裂,身上魔元魔气与本源灵气遥相呼应,背后太极图瞬间展现,其上阴阳双鱼飞速旋转。
空间之外,苏媚和连心月都十分紧张的看着陆冥,就连荀子悦也不由得揪心起来。
叶凡神念看着三女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好看的人到哪都是风暴点,也不知道天道老爷为什么要给你这诡异的道躯,难不成是让你开枝散叶,壮大此方世界?”
不管怎么样,陆冥能领悟出一切,倒也不枉他相助,剩下他能得到多少就看造化了,接下来就是这几个女人的事情了。
“小章,等到此次秘境结束,你就去帮荀子悦维护一下宗门秩序。”叶凡神念将几人带到另一处安静的地方。
“不干!你休想甩开我!”猩红的双眸死死盯着叶凡神念,在她看来这家伙又想搞事情抛下她。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神念顶多再有100年便会完全消散,到时候这个秘境都不一定能稳定,你难不成要和我这道神念殉葬?”叶凡神念用手敲了敲章玉的小脑袋。
“那我有能力成仙去找你吗?”章玉对自己的潜力是知道的,她并没有机会成仙,她只是想要一个念头。
“会的,你当年强行炼化燧木树枝留下的道伤,只要跟着这小子,必定有机会解决。”叶凡神念此刻是以托孤的方式将自家养的闺女?交给值得信任的同乡。
看在这个面子上,陆冥怎么说也会尽心尽力帮一把,至于怎么帮,他就不清楚了。
“就他?一个老东西转世,真有你说的那么玄乎?”章玉对于陆冥并不看好,若是转世重修就能成仙,那这方世界有的是人重修。
“谁说他是转世重修了?”叶凡有些诧异,这小子给自己加什么诡异buff了,然后就看到连心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她一直都觉得那些记忆灌输是转世身留给自己的。
“这小子是逆转时空,从未来的锚点向现在时间跳跃,你所拥有的记忆是未来的你通过时空回溯的方式转交给你的。”叶凡神念的说辞,让几女都愣住了。
荀子悦此刻才明白自己为什么和陆冥在一起总是能看到那么多画面,难道那就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么。
至于苏媚有些羡慕,她并没有那些未来的记忆。
“那未来的我会出现在现在么?”连心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之前她在和陆冥神魂双修的时候看到了另一个顾清寒,原本她还想问问,但为了不捣乱也就没问。
“???”叶凡神念这一刻也有些愣神,然后转头看向陆冥,他此刻也有些迷茫。
按照回档的说法,未来之人必不会出现在现在,除非形成了平行时空。
但即便是平行时空,时空穿梭的代价也不是未来之人能接受的,这是要多大的执念才能让他来到这个时空...
在得知这个一个问题的答案后,连心月此刻不愿意另一个自己来到这里,毕竟来了也没用。
而苏媚倒是很想知道未来的自己怎么样了,是不是成为普通人然后过完一生。
荀子悦有些迷茫,她并没有多少记忆,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但从前辈那里知晓的东西来看,他们之间似乎情感并不坚韧。
“好了,各位姑娘们,不管那小子在未来究竟对你们都做了什么,现在你们只要记得一点,珍惜当下,明白了么?”
叶凡神念十分无语,他还要给别人做心理建设,他这个万年老登真是闲着没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