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不一一解答大家的疑惑啦,直接简要的回答两点小可爱们关注的事情。
1、这一大章将会使用部分插叙方法叙事,很多现在看见的真相并不是真相哦~
2、反派不会一直蹦跶的,因为这一大章的主要地点不会允许反派时常出手的,会秋后算账~
祝大家阅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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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后·欧庇克莱歌剧院
肃穆的压迫感与鼎沸的人声在歌剧院宏伟的穹顶下激烈碰撞,汇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洪流。
昔日上演悲欢离合的舞台,此刻化作了枫丹“正义”最森严的祭坛。
谕示裁定枢机如沉默的巨神,冰冷的金属外壳在无数道目光的灼烧下泛着无机质的辉光,无声地俯瞰着即将上演的、决定一位掌权者命运的审判。
莫洛斯站在被指控席上。
他罕见地穿着深色亚麻衬衫与同色系长裤,外罩一件略显随意的开襟羊毛衫,仿佛刚从家中被强行拖拽至此。
然而,这份刻意的闲适之下,是他眼中不可忽视的平静。
那平静并非空洞,更像风暴中心凝固的涡旋,深不见底。
舞台刺目的强光将他本就偏白的脸色映照得近乎透明,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青影,隔绝了周遭织罗的审视、质疑与毫不掩饰的恶意织就的无形罗网。
与他形成刺目反差的,是指控席上的提尔贝特伯爵。
这位老牌贵族身披猩红绶带,象征着家族荣耀的金色徽章在灯光下刺眼闪烁。
他浑浊的眼中燃烧着复仇与亢奋的火焰,精心打磨的控诉词如同一柄淬毒的匕首,正悬在猎物咽喉之上,蓄势待发。
负责本案的审判官,一位以铁面刻板着称的中年男性,重重敲响了法槌。
沉闷的槌音如巨石投入喧嚣的湖面,瞬间压下了满场的嘈杂。
“肃静!现开庭审理莫洛斯先生涉嫌谋杀蒙德籍旅者戈弗雷一案。指控方,提尔贝特先生,请陈述指控及呈递证据。”
提尔贝特伯爵清了清嗓子,洪亮而极具煽动性的声音瞬间攫取了所有人的听觉。
“尊敬的审判官大人!以及在座所有即将见证枫丹司法史上最荒谬一幕的诸位!”
他手臂猛地一挥,如同指挥一场盛大的戏剧,最终指向被告席,“今天,我们齐聚于此,非为审判一介平民,而是要撕开一位高高在上、自诩为枫丹秩序守护者的伪善面具!莫洛斯,滥用其督政之权柄与超凡之力量,残忍杀害了我的异国好友,一位无辜的、寻求帮助的蒙德旅人,戈弗雷先生!”
他转身,指向由执律庭警员抬上来的证物板。
“首当其冲的,是凶器鉴定!”展板上是复杂的能量光谱分析图,“现场残留的能量痕迹,经自然哲学学院权威鉴定,为极其特殊的芒荒混合能量弹痕!这种独一无二的能量特征,整个枫丹廷,仅属于督政官莫洛斯先生的专属铳枪——‘裁决’!”
“请问,除了他本人,还有谁能使用这把象征‘正义’的武器,留下如此痕迹?!”
莫洛斯抬眸,声音清晰地穿透全场。
“裁决曾交由枫丹科学院院长阿兰·吉约丹进行升级改造,期间,其伤害性数据由执律庭与逐影庭多名警员参与测试,伤害数据与制造手段有泄露或伪造的可能。理论上,能够造成这种痕迹的人,并非唯一。”
他的反驳简洁有力,逻辑清晰。
台下不少曾受其恩惠或信赖其公正的民众,纷纷点头,窃窃私语中流露出对老伯爵指控根基的质疑。
莫洛斯多年以来的功绩与形象,绝非一句空泛的指控所能撼动。
提尔贝特发出一声夸张的嗤笑,仿佛早已备好陷阱。
“好!就算‘裁决’可能被他人染指!那么,您该如何解释您自己的行踪?根据枫丹廷东门守卫的明确证词!”
他抽出一份文件,用力抖开,“案发当夜凌晨两点十分,他们亲眼目睹您,尊敬的莫洛斯大人,孤身一人,步履匆匆地离开枫丹廷!而您离去的方向,正是惨案发生之地——伊黎耶岛!深更半夜,万籁俱寂,您究竟为何要奔赴那荒僻之地?莫非是去欣赏月下海景吗?”
他语带讥讽,目光如钩,紧紧锁住莫洛斯。
众人的视线再次聚焦于被告席。
莫洛斯并未回避这尖锐的问题,他微微颔首,坦然承认。
“是。我当夜的确外出了。”
“原因?”审判官追问。
“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莫洛斯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信中内容直指近年来在枫丹活动猖獗的某个犯罪团伙的重要线索。为验证其真伪,并尽可能搜集直接证据,我选择在深夜前往信中提及的地点探查。”
“匿名举报信?”
提尔贝特眉梢高高挑起,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步步紧逼,“哦?这可真是…关键!那么,莫洛斯先生,您是否愿意将这封至关重要的信件,呈交审判官大人过目?也好让我们这些不明真相的旁观者,看看究竟是何等重要的情报,值得您深夜冒险?”
“……”莫洛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或权衡。
这短暂的停顿让台下支持他的声音再次高涨。
“果然有隐情!我就知道莫洛斯大人不可能滥杀无辜!”
“快拿出来!大人!戳穿他的谎言!”
“我们相信您!”
……
在声浪的簇拥和提尔贝特那势在必得的注视下,莫洛斯深吸一口气,用足以让整个歌剧院瞬间陷入死寂的音量,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信丢了。”
“丢了?!”
提尔贝特猛地拔高音调,双手夸张地摊开,脸上写满了“果然如此”的鄙夷与嘲弄,“天呐!如此关键的证物,您竟然…‘丢’了?这未免太过‘巧合’,太过‘不小心’了吧?无凭无据,您让我们如何相信您这番…天方夜谭般的说辞?”
他刻意拉长的语调充满了耻笑。
现场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
提尔贝特乘胜追击,指向另一块血迹斑斑的展板,语气转为森然。
“而后,是作为死亡现场的伊黎耶岛!我们在此处发现了大量喷溅状血迹!经执律庭法医与枫丹科学院联合检验,血迹与失踪的戈弗雷完全吻合!
“铁证如山!那里,就是戈弗雷遇害的第一现场!莫洛斯先生,您的‘裁决’与您的行踪,共同指向了这血腥的终点!”
审判官的目光转向莫洛斯。
“被指控方,请就现场证据进行驳斥。”
莫洛斯缓缓抬起眼。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掠过一张张或紧张、或期待、或恶意的面孔,唯独避开了高踞于神座之上、绝不会缺席任何一场重大审判的水神大人。
芙宁娜端坐在象征无上权柄的王座上,华丽的蓝白礼服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光彩。
她的右手死死扣住冰冷的扶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
那双总是盛满神性的双瞳,此刻被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深切的焦虑填满。
她死死盯着台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试图从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呼吸的起伏中,找出破绽,撕开这荒谬绝伦的指控!
不可能…绝不可能!莫洛斯…杀人?!
“我斩杀的是深渊魔物。”莫洛斯的声音响起,没有波澜,没有辩解,只有冰冷的陈述。
他看向审判官,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指控方还是被指控方,双方都未聘请任何专业的代理人。
这似乎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双方都自信掌控着剧本的单人对决。
“深渊魔物?”
提尔贝特立刻抓住这个关键词,身体猛地转向观众席,声音陡然拔高,“还是…一个仅仅被深渊轻微困扰、寻求治疗的可怜旅者?!”
他猛地抽出一份盖有枫丹中心医院印章的文件,用力挥舞着。
“各位!我这位不幸的好友,确实在旅行途中遭遇过深渊魔物的袭击,体内检测出微量的深渊污染!这里有他完整的诊疗记录为证!”
他翻开文件,指向关键段落,语气变得阴冷而笃定。
“但是!记录明确显示,戈弗雷体内的深渊浓度完全处于可控范围!院方评估结论为‘尚未出现任何失控征兆及风险’!在专业医务人员的明确建议下,他已于案发前日下午办理出院手续,计划即日动身,前往在治疗轻度深渊侵染方面已有突破的纳塔和须弥寻求更进一步的帮助!”
提尔贝特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如毒刺般射向莫洛斯。
“莫洛斯先生!您的意思是,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从一个被专业机构判定‘毫无风险’的普通人,到您与他‘偶遇’的深夜里,戈弗雷先生就突然、彻底地异变成了深渊魔物,并对您这位强大的督政官发动了致命的袭击?!迫使您不得不动用‘裁决’将其…‘斩杀’?!”
他发出一连串极其夸张、甚至带着生理性泪花的笑声。
“哈!哈哈!这是何等荒谬绝伦、苍白无力的辩词?!审判官大人!诸位明眼的观众们!这样的解释,你们能信吗?!”
面对提尔贝特浮夸的表演和尖锐的指控,莫洛斯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再次重复道。
“我十分确信,我斩杀的是深渊魔物。”
“很好!您坚持您的‘确信’!”提尔贝特仿佛终于等到了这句话,他猛地挺直身体,面向审判官,手臂如利剑般指向莫洛斯,声音斩钉截铁。
“审判官大人!您听到了!莫洛斯先生已亲口承认对戈弗雷先生发动了致命攻击!无论他如何粉饰动机,将其归咎于所谓‘魔物’的判断!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已然成立——一位无辜的异国旅者,因其致命的‘判断失误’,命丧黄泉!”
“此乃谋杀!请审判庭明正典刑,还枫丹‘正义’以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