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蓁手指用力,死死抓着椅侧的雕花,指节泛白,脸上笑意敛去,冷声道:
“张长老说笑了,血刀门的坊市对慕云会至关重要,需统筹分配方能惠及众人,岂能私相授受?”
她抬眼望向朱长老,往常每逢张长老发难,朱长老为保自身利益,总会出声制衡。可今日,朱长老端坐于侧席,眼帘低垂,竟是半分动静也无,仿佛事不关己。
苏蓁蓁心头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蔓延。
张长老见状,脸上的假笑愈发张扬,扫了眼朱长老,嗤笑道:
“呵呵呵,苏仙子何必故作此态?
不必再看朱兄了,此事,便是我与朱兄商量的结果,我要血刀门那一片,慕云会原有的地盘,就由朱兄接手。”
说完,他还朝着坐于对面的朱长老拱手一礼,朱长老也微笑着拱手回应。
“什么?”镜柔猛地起身,鬓边金钗晃动,满眼难以置信。她的身旁,江靖仇亦是眉头紧锁,起身站在镜柔身侧,目光锐利地射向朱长老。
朱长老这才缓缓抬眼,神色淡漠,道:
“张兄所言非虚,血刀门的地盘归张兄打理,最合适不过了,慕云会原有产业,便由我接手。如此划分,公平合理。”
这话如惊雷炸响,大厅内瞬间死寂。所谓的“公平合理”,分明是将苏蓁蓁一手建立的慕云会拆骨分肉,要将她彻底架空!
“你们竟敢如此!”
另两位亲近苏蓁蓁的女修怒喝一声,拍案而起,对二人怒目而视,金丹初期的灵力骤然涌动,
“慕云会是苏姐姐一手建立起来的,岂容你们鸠占鹊巢!想瓜分慕云会,先过我们这关!”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张长老冷哼一声,结丹后期的威压如泰山压顶般轰然释放,朱长老亦是同步催动灵力,两股磅礴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强大的威压瞬间横压全场。
众人顿时脸色惨白,嘴角溢出鲜血,身形摇摇欲坠,险些站立不稳倒下。
还坐在位置上,才加入过来的刘丹、婓越见得此番场面,顿时噤若寒蝉,战战兢兢的坐在椅子上,不敢发出一言。
“住手!”
苏蓁蓁厉声喝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清楚,以自家四位结丹前期的修为,根本不足以对抗朱、张二位长老结丹后期的实力。
张、朱二人对视一眼,嘴角勾起阴恻恻的笑意,缓缓收起了威压。
“苏仙子倒是心疼人。”
张长老舔了舔嘴唇,目光在苏蓁蓁玲珑有致的身段上打转,语气极尽轻佻,
“说起来,修仙界修为高深的修士,身边道侣侍妾皆是不计其数。我与朱兄皆是结丹后期,但奈何苏仙子貌美绝伦,让我二人皆是心动不已,就屈尊,一起做苏仙子的道侣了。”
朱长老其实并不像长老那般贪恋苏蓁蓁,只是如今他们二人已达成一致,他也不介意顺便品尝一番这多娇艳的花朵,哈哈笑着接口道:
“苏仙子若是识趣,便继续‘体面’的做你的慕云会会长,与我二人一同双修,享尽两大结丹后期修士的恩宠,这不比你枯守着慕云会,整日殚精竭虑来得强上百倍千倍?”
接着,他话锋一转,杀气毕露,
“但如若你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只能让你乖乖‘不体面’的让出会长之位,往后就在我们房中点灯枯坐,潜心‘伺候’我兄弟二人了。”
那言中之意,分明就是要让苏蓁蓁做那“一女侍二夫”之事!
这般极致羞辱,如针般扎进苏蓁蓁的心口,气得她呼吸急促,高耸的胸脯一阵剧烈的起伏,三位金丹初期女修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就要祭出飞剑冲上去,却被苏蓁蓁抬手阻止。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屈辱与怒火,目光平静地望着二人:
“慕云会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二位此番怕是难以服众!”
“哼!服众?服谁的众?我二人联手,谁敢反对杀了谁便是!”张长老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全场,杀意弥漫。
而朱长老也轻叹一声,道:
“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苏会长,与其真的动手,让你手下这些人死伤殆尽,不如从了我等来得体面。”
他顿了顿,又道:
“我知道苏会长手里那个傀儡堪称金丹境不可破,但那终究只是傀儡,护得住你,却护不住所有人。朱某也是受苏会长所邀加入慕云会的,也不想做的太过了。”
不待苏蓁蓁说话,张长老又接过话头,讥讽道:
“苏仙子,贫道知你建立慕云会,是受你以前的主子之命,但据我所知,你也有百多年未收到那人的消息了,怕不是早已身死坐化,或者早已将你遗忘了吧,如今你还保留着处子之身,是还等着那主子回来好爬上他的床吗?”
慕云会是苏蓁蓁受旧主吩咐所创,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人具体是谁,又有何目的,就只有当年最早跟随苏蓁蓁的那几个人才知道了。
张长老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与同样起身的朱长老站在一起,目光贪婪的在苏蓁蓁以及另外三位金丹女修身上来回扫视着,邪笑道:
“苏仙子放心,只要你点头,往后我二人定不会亏待你的,怎么也比你独守空闺几百年的寂寞,寿元耗尽坐化身死来得强。
嘿嘿,仙子尚是处子之身,未曾体验过欢好之乐,相信我,我二人定会让仙子好生体验体验什么叫欲生欲死,到时候,怕是还得求着我们呢,哈哈哈哈!”
说完,他就张狂大笑着,当先大摇大摆地走出大厅。笑声刺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之中。
朱长老摇摇头,似是也对张长老这般做派很是鄙夷,却还是说道:
“苏会长,别怪朱某不念旧情,此次我也给张兄商议争取了,给苏会长三日时间考虑,希望苏会长能够做出明智的决定。”
说完一拱手,跟着张长老离去。
刘丹、婓越吓得面无人色,见得朱张二位长老离开,也连忙起身躬身行礼:
“会长,您也知道我们兄弟二人也就是个炼丹制药的,这事儿……
唉~,会长,我们二人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就先行退下了。”
说罢,几乎是落荒而逃。
大厅内,只剩下苏蓁蓁、镜柔、江靖仇,以及那两名女修。烛火摇曳,将五人的影子拽的如魔鬼在嘲讽的舞动,气氛阴沉到了极点。
此刻没了外人,镜柔再也忍不住,声音哽咽道:
“蓁蓁姐,他们…他们当真欺人太甚!我们跟他们拼了!”
江靖仇亦是咬牙切齿:
“就算不敌,也不能受此奇耻大辱!”
另两个女修亦是一副同仇敌忾之色。
苏蓁蓁缓缓闭上眼,指尖依旧死死攥着椅柄,指腹被雕花硌出深深的印痕。她知道,冲动是死路一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先对江靖仇说道:
“靖仇,你先去看看,会中都有些什么人倒向了他们二人。我们还能动用多少人手。”
“是!”江靖仇当即应下,起身就要带着镜柔离开。
“等等。”
苏蓁蓁再次出声将他喊住,
“星婉、昕莲也与你们一同前往,这几日你们也不要分散行动了,以防他们对你们不利!”
几人对视一眼,江靖仇点头应下,又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那我们就一同前去了,会长你一个人也需注意安全。”
说罢四人便一起离去。
另一边,
上岸以后还在找地方开凿洞府的杨诺,将此事看了个全,心头一叹,本来他还不想这么早去见苏蓁蓁的,但如今这般情形,说不得得去上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