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全都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岳燃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广陵王微微蹙眉，眼神中透着寒冷，心中忍不住念叨：他来干什么？
昨天初次相见，这家伙就向女帝进谗言，让女帝找了几个罪犯去伺候大师们。
今天早朝没见到他，本来以为一切安好，谁知道，他竟然赶在这时候来了。
风青鸾跟着一同进殿，回到女帝身边。
“岳爱卿，你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要说的？”女帝轻声问。
岳燃双手抱拳，略微躬身。
“陛下，臣要是再不过来，怕是有人就要歪曲事实、扰乱朝堂了！”
他抬起头来，表情平淡地看着广陵王。
广陵王眼神更加冷了几分：“国师，你这话意有所指啊！”
“呦，这都听出来了？”岳燃挑挑眉，“没错，我摊牌了，我说的就是你！有问题吗？”
“岳燃，这里是朝堂，容不得你放肆！”广陵王怒声说。
“那就容得你放肆了？”岳燃毫不退让，“刚才我在外面听了一会儿，是非曲直大概也有论断了，广陵王不去查查事发原因，上来就宣判女儿国的几个民妇有罪，还想将之杀人灭口，我想问，这女儿国究竟是人民的女儿国，还是你广陵王的女儿国？”
广陵王怔了怔，转头看向女帝：“陛下，臣没这个意思！”
“没这个意思是几个意思？”
不等女帝说话，岳燃继续道：“但凡懂一点儿判案的都知道，遇到双方口供不一致时，要仔细调查，你查了吗？”
“我相信三位大师的人品！”
“你相信有个屁用，我还相信你是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贱货呢，你要不要当众表演一个？”
广陵王怒极，作势就要拔剑。
可手放到腰间，才想起来，这是在朝堂，进入朝堂前，她的佩剑已经交上去了。
“陛下，岳燃侮辱臣，臣请旨将他拿下！”
女帝阴沉着脸，她也没想到，岳燃竟然直接开骂，还骂的那么脏？
“你拿下你姥姥个三外孙啊！我都说了，这是我主观认定，难道我觉得你是贱货，你就真的是贱货吗？这么紧张，难不成我说对了？”岳燃一脸戏谑地笑着。
女帝清了清嗓子，说：“好了，岳爱卿，这里是朝堂，收敛着点儿！”
岳燃双手抱拳：“陛下，臣只是觉得广陵王根据自己的心情断案，实在有失公允，刚才一不小心才说了大实话！”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女帝问道。
岳燃深吸一口气，道：“臣觉得，应该先调查清楚事实依据，依臣愚见，传召一下昨天晚上值守的卫兵，情况自然明了！”
“好！”女帝点头，“青鸾，去传！”
“是！”风青鸾闪身离开。
岳燃站在朝堂上，低头看了眼五马鞅：“五先生，昨天刚和你喝过酒，今年你就遭逢大难，我实在有些难过啊！”
五马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说：“国师大人，我们三个昨天真的没有做那些事儿，是那几个娘们儿陷害我们的！”
岳燃轻轻抬手，安慰道：“我也愿意相信你们是无辜的，陛下亲卫已经去取证了，拿到证据以后，自然会还你清白。”
五马鞅感激涕零。
岳燃问：“五先生，在你们的国家，诬陷别人是什么罪？”
五马鞅恶狠狠道：“拔舌！”
他话音刚落，后面那几个妇人又开始叫嚷：“国师，你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啊！我们都是良家妇女，怎么可能做那种混账事儿？”
“是啊，我们洁身自好了一辈子，要不是被逼的，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儿。”
“对，我们倘若没有受那么大的罪，怎么可能把这事儿说出来，以后在女儿国，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没有女人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吧！”
岳燃嘴角抽了抽。
要不是因为他之前真的感受过女儿国的女人们给带来的绝望，他可能就真的信了。
女儿国的女人，在乎名声吗？
岳燃抬抬手说：“我也愿意相信你们几个说的是真话，但，一切以事实说话！”
前方，广陵王沉声说：“国师，你两面都相信，倒真像个两面派！”
岳燃轻笑一声问：“跟你有关系吗？劝你最好闭嘴，一会儿万一我不开心了再喷你怎么办？”
说着，他又看向五马鞅，问：“对于淫辱女人的人，你们国家一般怎么定罪？”
“施以宫刑！”五马鞅道。
所谓宫刑，就是小老弟强制剥离手术。
这种手术在古代非常常见，所有进宫当太监的都要切。
另外，写《史记》的那位，也曾体会过骨肉分离之痛。
等了片刻，昨晚的守卫全都被带来了。
女帝威严地看着她们，问：“你们几个说说，昨天晚上究竟是这几个妇人偷进大师房间，还是这三位大师出去强了几个妇人？”
守卫头领双手抱拳：“启禀陛下，昨天晚间我们并未跟着三位大师。”
“陛下派你们保护大师，你们为什么不跟着？”广陵王大喊。
她大概也猜出了，这三位大师被岳燃算计，恐怕凶多吉少了！
但，只要女帝没发话，她就还想挣扎个试试。
“启禀广陵王殿下，昨晚三位大师出门时跟我们说了，他们不需要我们的保护！”
“你放屁！”五马鞅陡然大怒，骂道，“我们几个什么时候出去了？”
守卫转头看了一眼：“五先生，昨晚你们亥时偷偷离开，说要去步行街转转，难道这些您和其他两位大师都忘了吗？”
“你……你他妈这是在诬陷！”五马鞅大吼。
这时，一直沉默的鲁丘说话了：“五马鞅，你还没看出来吗？我们被人算计了！”
五马鞅紧锁着眉，抬头看向岳燃。
岳燃一脸惋惜地看着他，叹息道：“五先生，说真的，我是真的想相信你啊，昨天咱们聊得那么好，可你为什么……唉！”
“都是你设计的？”五马鞅颤抖着腮帮子说。
岳燃没理会，转而看向女帝：“陛下，事实已经无比清楚，请问怎么处理？”
女帝正要开口，几人全部看向广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