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死了!”
“竖盾!竖大盾!”
“快快快!”
主将乌尔丹的暴毙,使得羌军军心大乱。
匆忙在阵前竖起牛皮大盾。
其余副将与军官,生怕也被一枪斩首,赶紧翻身下马,躲在牛皮大盾后。
“大王有令,今夜必须夺回塔楼!羌国的将士们,给将军报仇!”
“铁盾进军!”
副将挥刀大喊。
盾兵结成盾阵,宛如一条移动的铁壁,循序向塔楼靠近,其余羌军步兵扛着云梯,佝偻着身子躲在盾后。
“火枪营!放!”
“啪啪啪……”
火绳枪齐射,弹幕洒向铁盾。
“砰砰砰……”
铁弹打在铁盾上,虽留下凹槽却并未洞穿。
火绳枪破甲尚可,但要破铁盾,威力还是欠些火候。
“收枪,不要浪费弹药,清理枪管,重新装弹,待敌人攻城时再射!”钱无命振臂高呼。
火枪营退回墙垛后,积极装弹,弓弩手则迅速补位,搭箭上弦瞄准即将靠近的敌人。
铁盾推至塔楼前不过三十丈,这个距离,应该冲锋。
“冲啊!”
“先登者,赏牛羊千头!”
“杀啊!!!”
铁盾分散开来,排头的羌军步兵,扛着云梯与撞门锤,向塔楼发起冲锋。
“弓弩手!”
“放!”
“嗖嗖嗖……”
“火枪营!”
“放!”
“啪啪啪……”
箭矢与子弹交替射击,弹幕与箭雨相互交织,派头羌军瞬间倒下一大片。
但远程射击终究只是辅战,一轮死伤过后,羌军还是冲到了塔楼之下。
这一次羌军来得很仓促,并没有带太多攻城器械;
凉军这边也一样,各类守城辎重还没运过弱水;
这一次攻防战,双方都将用最传统的战斗方式。
羌军云梯登城,门锤撞门,凉军则用石头,冰锥,弓箭防御。
“给我砸死他们!”
但凡能用来砸人的东西,哪怕是个尿壶通通都往下扔!
“顶住,大门给我顶住!”
“撞开!给我将门撞开!”
“咚!咚!咚……”
你撞门来我顶门。
沉重的撞击,撕裂的惨叫!
塔楼毕竟是半个时辰前才夺下的,这么短的时间根本无法找来太多物资,攻城不到两刻钟,该扔的东西都已扔完,穿甲军的箭矢与子弹也已打光。
“羌军登楼了!”
手提弯刀的排头兵跳上墙垛,紧接着,两个,三个……陆陆续续的羌兵前呼后继。
“凉国将士们,该刺刀见红了!”
“给我杀!”
石勇拔出佩刀,钱无命等穿甲军拔出佩刀,冲上去肉搏血战!
“呯呯嘭嘭……”
刀光剑影,金铁交鸣!
很快塔楼上便已血染腥红!
战斗进入最残酷的环节!
“嘭!”
塔楼大门被硬生生撞开。
“杀啊!”
羌军蜂拥而入,顿时杀声一片。
羌军有三万,守军仅有一万,且这一万为了能够快速渡河,近一半都脱掉了铠甲。
人数与装备上的差距,终究还是让凉军落了下风。
然而就在凉军快要失守时——
“轰隆!”
熟悉的爆炸声从耳边响起。
还有那刺鼻的硝烟,原本最呛人的,如今每个凉国士卒闻起来却奇香无比!
来了!
“大凉黑甲!”
赵猛怒吼声穿过战场,黑甲寒刃盖过一切。
五千名全副武装的黑甲步兵如修罗般加入战场!
而在大拐弯的河东岸,十台重弩床与五台投石炮机都已架好。
“开炮!!!”
捆绑着炸药的重箭,以及火龙弹与震天雷,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如同流星陨落一般掠过塔楼,砸在羌军进攻阵仗中。
“轰隆隆……”
爆炸声震天动地!
“将士们,反攻时刻到了!”
“杀啊!”
每一声爆炸都让人澎湃,士气陡然飙升。
凉军大举反攻!
羌军被火药炸得血肉横飞,心里上的震颤,导致士气迅速跌落。
“撤!”
“快撤!”
羌军后撤得也果断,扭头便往塔楼外跑。
“王上有令,骑兵未至,穷寇莫追!”
“修缮防御,封锁塔楼!”
将羌军赶出塔楼防线之后,工兵迅速围拢,抓紧修补撞破的城门。
东岸那边大部队也开始运送各种辎重渡河,一箱接着一箱火药被送上塔楼,防御体系被重新构建。
渐渐。
夜尽天明。
弱水河岸静得出奇,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起点,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此时,西岸河塘之上。
“大王,我们本来都快要夺回塔楼的,可是突然凉军远程支援赶到,我们……”
众羌兵军官低着头。
乌尔丹的尸体就摆在河塘上,经过一晚上的寒冻,他尸体已经发硬,额头上的血洞触目惊心。
听到失败的消息,李天昊面无表情。
原本在龙脊关北狄大败,他还以为只是凉军侥幸,如今亲自交手后才明白,凉王果然名不虚传,是自己小看了这支狼虎之师啊。
“防线既然被撕裂,没有必要再镇守了,传本王命令,退守张掖城。”
“是!”
……
正午时分。
天气有所回升,弱水中心冰层融化,形成一块块浮冰。
陆云川泛一只小舟,领着近卫军进行收尾。
至此,八万大军全部渡过弱水。
“王上,前方探马来报,羌军全线收拢,已放弃河塘,退守张掖城。”
登岸过后,刘马上前禀报。
陆云川轻嗯了声,淡声道:“意料之中。”
他随即令道:
“命令掘子军,在弱水河道最窄处,多架设几道木桥,确保后辎重转运顺利;
以塔楼为中心,沿岸分扎三营,全军休整三日,三日之后,攻打张掖。”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