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陆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天魁发出最后的咆哮,愤怒,无奈,恐惧,不甘?
“你就算变成鬼,我一样能叫你魂飞魄散。”
陆云川冷冷回应了句,拉弓上箭,脱手而出,直刺王天魁咽喉,结束了其罪恶的一生。
“尸体捞上来,我另有大用。”
“是!”
“王天魁只带五十人偷袭,必定是想与民兵里应外合,速速派人传信水寨,让宋康与张三儿可以行动了。”
“明白!”
……
三更。
锁龙渡东岸。
蒋横与孔休集结了一千五百名民兵,列队等在渡口处,眺望着西岸的水寨。
“这都三更过了,王天魁是不是失败了啊?”
蒋横往掌心哈了口气,暴风雪实在太大了,天气实在太冷,每个民兵都被冻得瑟瑟发抖。
王天魁曾约定,一旦偷袭成功,便会在水寨放火,而他们一旦见到火光,便从正面夹击,来个里应外合。
“再等他一刻钟,若没有信号,我等便——”
“三当家你们快瞧,对面烧起火光了!”
忽闻惊呼。
只见西岸对面水寨,火光烧红了半边天。
雪雾这么大,都能烧得如此耀眼,说明火势肯定不小。
“肯定是王天魁偷渡得手了!”
“兄弟们,该我们上了!”
“向水寨进攻!”
一千五百名民兵武装踩着冰河向水寨进发。
一刻钟后,兵团距寨门不足二十丈,这时水寨中嘈杂声一片,大火烟雾弥漫,似乎在爆发战斗。
“哈哈,这帮水匪已自乱阵脚,连守卫都不见了踪影,兄弟们,随我冲锋赚门!”
黑皮虎挥刀大笑,一马当先冲向水寨,然而未等他兴奋多久,门楼与了望塔上突然亮起火光,几百名弓弩手整整齐齐显露出身影。
张三儿站在了望塔上,叉腰大笑:
“哈哈哈,一群蠢货,王天魁偷渡鬼门津,已被我当家的削首,而你们也已中了诱敌之计了,今夜已有来无回!”
水寨里的大火是故意焚烧,喊叫与厮杀也是自导自演的戏码,为的就是骗民兵团发起进攻。
“乱箭齐发,射死他们!”
“嗖嗖嗖……”
火箭如同流星雨,劈头盖脸砸向兵团。
黑皮虎蒋横惊慌失措,还没来得及撤退,便被乱箭射成了刺猬,一声惨叫,坠马而亡。
几轮火箭覆盖,民兵死伤无数,士气更是跌落谷底。
“撤!快撤!”
孔休大骇至极,连忙招呼民兵往后撤退。
黑虎涯与孔家庄本就是来帮忙的,如今黑皮虎已死,人心不可能再齐,纷纷丢盔弃甲往东岸后撤。
“一群杂兵,哪里逃!”
寨门突然打开,宋康率领“滑冰部队”,一举杀奔而出。
“兄弟们,随我追击!”
“杀啊!”
穿铁钉靴的,哪里跑得过穿滑冰鞋的?
不一会儿,滑冰部队便追上了民兵武装,以速度上的优势,杀得一众民兵抱头鼠窜,跪地求饶。
擒贼先擒王!
宋康于乱军之中追上孔休,一长枪将他扫出了四五丈远。
孔休挣扎着想要爬起逃跑,可冰河实在太滑了,好不容易立起身子时,宋康的枪头已抵住了他咽喉。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与那王天魁本没什么关系,他如今已经败北,我带着庄客离去便是……”
孔休急忙求饶。
“你是孔家庄的人?”宋康冷声问道。
孔休眼睛打了个转,点头道:“对啊,我是孔家庄的三当家,我家大哥素来喜爱结交绿林好汉,咱们何不化干戈为——”
“噗呲!”
没等孔休把话说完,宋康一枪便刺穿了他的咽喉。
“哼,我要杀的便是孔家庄的人。”
土匪好歹是纯粹的坏人,可这些堡寨庄子,无异于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比土匪还要卑鄙凶残,该死,当杀!
孔休与蒋横已死,其余民兵作鸟兽散,被杀了一些,俘虏了一些,跑散了一些。
东岸民兵营中的物资,通通被白水涧虏获。
当陆云川回到水寨时,一切皆已尘埃落定,冰河上面静悄悄,连血腥味儿都已被寒风吹散。
黑虎涯的喽啰尚且可以收编驯服。
孔家庄的庄客都是宗亲族人,收编必会产生隐患,但这些青壮年是不小劳动力,杀了未免太可惜,因此陆云川决定,将他们全部戴上枷锁充当苦役。
“虽两度挫败官府,却也不可掉以轻心,今后要在所控制的渡口多设置哨所,多在冰河上开凿陷阱,以免再被人偷袭;
还有,将王天魁,蒋横,孔休三人尸体,送回凉州城,我要让凉州所有军民官吏都对我白顶山产生敬畏。”
“明白!”
……
凌晨,卯时。
经过一夜风雪肆虐,凉州城大门已缔结冰霜。
守门卒用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城门上凝固的冰锥清理干净,而后拉开城门,带着上百名劳役走了出来,鞭策催促:
“都给我动作快点儿,快点儿!”
“钦差大人指不定哪天便会到来,因此从今日开始,不论积雪有多厚,天亮前都必须将官道清理干净!”
劳役们一边扫雪一边窃窃私语:
“钦差大人来了可是好啊,咱们终于有机会申冤了……”
“呵……钦差来了也是为官,岂能为咱们老百姓?”
“就是就是,别收刮民脂民膏就已经算谢天谢地了。”
“咦,你们快瞧,那是什么?”
雪地中忽然矗立着三个“雪人”。
几名劳役上前,用扫帚将“雪人”清扫了一番,用灯笼那么一照,当场被吓瘫倒在地。
这不是雪人,而是被冰封的真人,惨白的面孔,狰狞的表情,谁瞧了都得头皮发麻。
三个冰雕上,分别凿刻着几排字:
“黑虎涯蒋横,助桀为虐,死!”
“孔家庄孔休,狼狈为奸,死!”
“黑水涧王天魁,勾结官府,死!”
而在冰雕之下,还有一排霸气落款:
“白顶神兵,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