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言今天去了皇都外,直到晚上才回来。
一回来就去了药堂找寻沈林希,药堂内留守的大夫道:“沈医师已经回去了。”而后药童悄悄说“沈医师今天不开心。”
温如言出了药堂立马去了沈林希居住的宅子。
这处宅子是她初回皇都时所置,小小的院子,住沈林希一人刚好。
沈林希回了古生药堂,众人纷纷恭贺她,可是温如言不在,沈林希下堂后便回了住所,搬出放置了几年的酒,这酒还是温如言在她进这宅子的第一天带来的。
彼时温如言不让她喝,今天是自己距离他又近了一步的日子,他既然不在,那他也管不着自己。
于是温如言来时,就看到捧着酒碗喝的豪放的沈林希。
温如言都要被气笑了!
此前沈林希的身体有多不好,他作为太医院院首,是最清楚不过了,好不容易这两年将人养的长了点肉,不再是瘦瘦弱弱的样子。
这人竟然趁自己不在偷偷喝酒!
温如言上前将沈林希手里的酒碗拿走,沈林希睁开迷迷蒙蒙、水雾般的眼睛,抬眼看向温如言,抬起手就要将酒碗夺回,温如言一只手放下酒碗,另外一只手将沈林希作乱的手抓住,随后朝喝醉的人道:“长本事了啊沈林希,竟然趁我不在喝酒!”
是啊,长本事了,距离你更近一步也算本事。
“嘟囔什么呢,送你回去休息了。”温如言趁机戳了一下沈林希的脸蛋,喝醉了,好想趁人之危啊!
沈林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温如言道:“过来。”
温如言不明所以,绕过桌子走到沈林希的身旁,沈林希伸出双手捧住温如言的脸,将自己的脸越凑越近,鼻息之间的距离,沈林希停住了。
温如言看着沈林希被酒熏的微红的脸颊,心似叫嚣着要冲出胸膛,将一颗真心捧给眼前醉醺醺的人。
“刚刚不是一直盯着我吗?”沈林希话语间的气息喷在温如言的脸上:“怎么现在不敢看我?”
温如言一张脸瞬间爆红,眼睛更是四处瞟,就是不敢将视线重新聚回沈林希脸上。
天知道,平日里温如言对沈林希,都已经尽量收着视线了;喝醉了的沈林希,他如何招架的住!
沈林希将捧着温如言脸颊的手放下来,改为抱住他。温如言拍了拍沈林希的背,哄道:“今天是有哪里不开心?”
谁惹了我的祖宗,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将他暗杀!
“没有不开心。”沈林希闷闷的声音自温如言胸膛传来:“是开心!”
而后她猛的仰起头,温如言正低下头哄着她,猝不及防,二人的唇瓣磕在一起,
“唔……”
沈林希痛的闷哼一声。
温如言一下放开她,沈林希猝不及防往后倒去,温如言立马又将她拉进怀里,这下安安稳稳,没有跌倒,也没有亲吻。
温如言回想起刚刚那柔软的触感,怀里抱着心爱之人,他没有心猿意马,而是对自己的不小心感到后悔。
自己还是趁人之危了,趁着沈林希喝醉,对她,行了不轨之事。
温如言此刻都不敢再抱住沈林希,而是将她轻轻放到凳子上,蹲下身子对醉酒的沈林希道:“对不住,你打我吧沈林希。”是我不做人,你要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别再离开。
沈林希将手轻轻朝温如言脸上挥去,而后停在脸颊,像最开始那样,捧起温如言的脸颊道:“我心悦你,所以我愿意。”
温如言仿佛置身炼狱,一动不动的僵住,全身的血冲向大脑,烧的他热血沸腾!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听见沈林希重复道“我心悦你,温如言。”
心悦我,她心悦我,沈林希心悦温如言!
还有什么是比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人也喜欢自己更为快乐的事情?
没有!
温如言恨不得出去告诉全天下的人,沈林希喜欢我!
我爱的人她也喜欢我!
等温如言回过神来时,沈林希已经重新喝起了酒。
温如言轻轻拿掉她手里的酒碗,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轻声对沈林希道:“我也喜欢你。”
“对不住,”温如言悄声对沈林希道:“本该是我先来向你说,是我太过懦弱,不敢相信如此优秀,又倾国倾城之人也会喜欢自己。”
他是靠着哥哥才进了太医院,可是沈林希却是实打实的靠自己的努力赢得了太医院那帮老头的赞赏。
他担心沈林希因为此看不上他,却不知二人,皆是毫不犹豫的奔向彼此。
沈林希摇摇头,不必跟她说对不起,她心悦他,喜欢他,甘之如饴!
温如言将沈林希抱起,朝屋内而去,沈林希轻轻的拨动着温如言垂落的一缕发丝,温如言只觉得她拨动的不是发丝,而是他的心弦。飘飘荡荡,里面晃满了名为沈林希之人的一举一动。
温如言打来热水,替沈林希净了面,将外裳脱掉,又将鞋袜褪去,收拾好才将沈林希放置榻上。
而后自己坐在床边,看着已经熟睡之人,对着她轻声道:“等明天,换我来说。”
换我来说喜欢你。
若是对沈林希说了喜欢,她没有拒绝,温如言想:那往后,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任你一人去。
翌日,沈林希在宿醉中苏醒。
她扶着针扎一样的额头起身,随后便见温如言趴在自己床前,听到自己醒了,立马将正在起身的沈林希扶起,问她“可有哪里不适?”
沈林希摇摇头,而后看向温如言,昨日酒后的种种,如走马观花似的一闪而过。
原来,他也喜欢我。
自己喜欢的人亦心悦她。沈林希不信佛,却在此时觉得这定是上天垂怜, 垂怜她前十几年的苦,终于在今日回甘。
她拉住起身要去煮醒酒汤的温如言,而后对他道:“昨晚的事,我记得。”
温如言又坐了回来,而后珍而珍之的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握住那双柔夷,对沈林希坚定说道:“小希,我喜欢你。”
“你不要觉得我是为了昨晚之事,而想给你一个说辞。”
“我已心悦你良久!”
“于草堂时心疼,于温府时心疼;是何时心悦,我不知。”
“但我从很久以前,就不想看你疼,不想看你孤身一人,想拼尽全力,将你留在我身边。”
沈林希看着温如言,轻声道:“我也是。”
他们二人相伴这么多年,早就将彼此扎进血肉,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