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的声音在空气中悬停，王程的背脊一阵发紧。他没有回应那句意味深长的问题，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地图终端上。屏幕上，枢纽核心外围的防线结构图正缓缓加载，一道道红色标记闪烁着，如同死神的眼睛。
“他们在这里布置了三重火力网。”王程指着屏幕，“还有自动巡逻机和蓝光污染体。如果我们要推进，必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林远点头，“我已经安排了两组佯攻部队，从南北两侧牵制敌人。你带突击小队从东侧切入，找到控制终端，切断防御系统。”
“我一个人？”王程皱眉。
“不。”林远看向一旁的女战士，“她会跟你一起。”
女人已经整装完毕，眼神冷冽如刀。
“代号‘刃’。”林远补充，“她是联盟最优秀的战术执行者。”
王程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他们穿过崩塌的通道，抵达预定出发点。远处传来爆炸声和密集的枪击声，佯攻已经开始。尘埃未落，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金属燃烧的味道。
“走！”王程低声喝道，率先跃出掩体。
三人小组迅速穿行在残垣断壁之间，避开了第一波扫描探头。但刚接近东侧封锁线，前方的地面突然亮起一圈圈蓝色光纹，紧接着，六台机械守卫从地底升起，枪口齐刷刷对准他们。
“蓝光污染体启动了！”刃低吼。
王程立刻翻滚躲避，一颗能量弹擦着他耳畔飞过，在墙上炸出一个焦黑的窟窿。他咬牙掏出干扰器，猛地掷向空中。装置爆裂，短暂的电磁脉冲让机械守卫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快！”刃抓住机会，一跃而起，手中的高频震荡匕首精准刺入一台守卫的关节部位，直接将其瘫痪。
王程趁势冲向前方掩体，同时打开腕部终端，尝试侵入敌方控制系统。然而，防火墙比想象中更复杂，他的意识刚接触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反噬。
“不是普通的程序……”他咬牙，额头渗出冷汗。
就在他试图破解时，一声尖锐的警报响起，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防线后方缓缓走出。
是仿生人指挥官。
它的外形几乎与人类无异，皮肤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双眼深处跳动着幽蓝的数据流。它站在原地，目光锁定王程，仿佛早已知道他会来。
“目标已识别。”它的声音冰冷机械，却带着某种诡异的情绪，“清除程序启动。”
下一秒，所有机械守卫瞬间恢复运作，火力全面压制。
“该死！”刃翻身躲到王程身旁，“你怎么看？”
“我们不能硬拼。”王程喘息，“必须绕过去。”
刃点头，迅速做出手势，示意另一名队员引开火力。那人毫不犹豫地跃出掩体，朝着左侧方向投掷闪光弹，吸引部分守卫注意。
“现在！”王程低喝，两人借着烟雾迅速移动，贴着墙壁绕向防线侧翼。
途中，他们发现一处被遗弃的维护井口，入口处残留着半截数据缆线。王程蹲下查看，忽然意识到什么，快速接入自己的终端。
“这是旧系统的备用接口。”他眼睛一亮，“如果我们能通过这里上传干扰代码，也许可以瘫痪一部分防线。”
“时间够吗？”刃问。
“不知道。”王程一边操作一边说，“但如果我不试试，我们就只能死在这儿。”
刃握紧武器，站在他身后警戒。几秒钟后，仿生指挥官似乎察觉到了异常，命令两名机械单位调转方向追击他们。
“来了！”刃转身迎敌，手中匕首划出银色弧线，精准斩断一台机械单位的颈部连接杆。另一台则被她一脚踢翻，随后一记掌心雷轰在其胸口，爆出一团火花。
王程的终端界面终于跳出进度条——70%……
80%……
仿生指挥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它的动作不像其他单位那样僵硬，反而流畅得像一名真正的战场统帅。
90%……
“快点！”刃喘着气，她的手臂被划伤，血迹顺着指尖滴落。
最后一格完成！
王程按下确认键，整个防线区域瞬间陷入短暂的停滞。部分机械单位失去动力，倒地不起；火力网也出现了缺口。
“就是现在！”王程大喊。
刃立即起身，带领王程穿过缺口，进入防线内部。与此同时，正面部队也趁机突破，敌人开始出现混乱。
仿生指挥官并未撤退，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以为，这只是你的胜利？”它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更高层级……不会允许你们继续前进。”
王程脚步一顿，回头看它。
“你是谁？”他问。
仿生指挥官嘴角微微扬起，像是笑了一下。
然后，它的身体开始自毁，蓝光从内部爆发，最终化作一团扭曲的能量球体，轰然炸裂。
王程被冲击波掀翻，重重摔在地上，耳边嗡鸣不止。刃迅速扶起他，拉着他继续向前。
前方，核心区域的大门已经打开。
王程回头望了一眼仍在燃烧的废墟，心中隐隐觉得，刚才那一句话，不只是威胁。
那是预告。
“你觉得，如果连‘守序者联盟’都只是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