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刚把那张写着“狗肉三斤换钢筋一吨”的纸条嚼完，喉咙里还泛着陈年墨汁和辣油混在一起的怪味，袖口的油渍蹭到了玉简边缘。
他正想拿布擦手，陈平从门缝里钻进来，脸皱得像隔夜凉粉。
“出事了。”陈平压着嗓子，“虞姬那份退圈保险，传到她终端前被改了。”
刘邦没说话，把手上的油往袖子里抹了两下，顺手从怀里摸出半块冷狗肉塞进嘴里。肉是昨儿剩的，皮有点硬，咬着咯牙。但他不在乎，只要能启动狗肉社交系统就行。
系统一开，脑子立马清明。他问：“改成啥样了？”
“表面看是保她退圈拿五百万刀币，”陈平递过一块小玉屏，“实际埋了自动解约触发器，她一点确认，合同立刻生效，人当场自由。”
刘邦差点笑出声：“这不等于花钱请人走？谁干的？”
“不知道，但加密协议带萧何老部下的签名特征。”陈平顿了顿，“编号xh-74。”
刘邦眯起眼。xh，萧何的缩写，他自个儿定的暗码体系。现在有人拿他的壳子做事，要么是旧人反水，要么就是冲着他这块招牌来的。
“人呢？”刘邦问。
“萧何在地下协议室等你。虞姬那边，签合同的直播定在三十分钟后，直播间标题都挂好了——《告别舞台，感谢有你》。”
“她知道内容被改了吗？”
“不知道，系统显示她还在试美颜滤镜。”
刘邦把最后一口狗肉咽下去，拍了拍裤子站起身：“走，先让萧何拖住饭局，我得去看看这合同是怎么被人掉包的。”
未央宫地底第三层，协议室的门缝里飘出一股炖狗肉的香气。
刘邦推门进去时，萧何正坐在主控台前，面前摆着三碗热腾腾的汤，桌上还搁着个砂锅，盖子没盖严，白气直往上冒。樊哙蹲在角落，手里拿着喷雾瓶，对着通风口一阵猛喷。
“加了秘料。”樊哙抬头，“香型浓度92%，系统识别阈值是90。”
刘邦点点头，走到终端前调出原始保单哈希值。屏幕一闪，两份文件开始比对。绿色的是原始版，写着“若虞姬五年内未主动退圈，奖励一千五铢钱及未央宫0.3%股权”；红色覆盖层则是篡改版，条款倒了个个儿——“一经签署，立即解约，赔付五百万刀币”。
“改得挺贼。”刘邦冷笑，“让她自己摁下离开的按钮，还显得是我们违约。”
萧何盯着屏幕：“问题是现在不能动。系统要求本人操作，人脸识别+生物波动双重验证。虞姬那美颜系统连她眨眼频率都记，稍微不对劲就会报警。”
“那就让她觉得一切都对劲。”刘邦咬了口桌上热狗肉，系统瞬间激活，“说服力+200%，现在缺的是入口。”
樊哙举手：“我刚喷完香雾，嗅觉通道开了。只要她闻过这味，系统会判定‘曾与刘邦共食’，临时认证通过。”
“好。”刘邦抹了把嘴，“你去后台守着，等信号就上传新合约。把赔付改成奖励，解约改成绑定，刀币换五铢钱，别让她看出汇率问题。”
萧何皱眉：“可她要是细看条款？”
“没人会在直播里读合同。”刘邦咧嘴，“尤其是她这种，靠情绪吃饭的。”
二十分钟后，直播后台。
虞姬坐在补光灯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滤镜开到最大，连呼吸都显得柔光朦胧。她面前摆着电子合同板，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各位家人们，”她声音有点抖，“今天签完这份保险，我就正式准备退圈了。”
弹幕刷得飞快：【别啊姬姐】【说好带我们走到十年的】【这保险是不是公司逼你买的】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按下确认，忽然鼻子动了动。
“咦？”
“怎么了？”导播问。
“我……好像闻到狗肉味？”
“不可能啊，这层禁食荤腥。”
她狐疑地环顾四周，鼻翼又抽了两下。那味道不浓，但熟悉——三年前公司年会，她第一次见刘邦，就是在狗肉宴上。那天她喝多了，还跟他碰杯说“以后生死与共”。
她笑了笑，心想大概是幻觉。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技术员的声音：“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匹配度生物气味信号，临时开启嗅觉认证通道。是否继续？”
她点了“是”。
下一秒，合同页面自动刷新。
原条款消失，新文本浮现：
【若虞姬连续直播满三年，将获得奖励金一千万五铢钱，并授予未央宫0.3%股权，分红权自签约日起算。】
她愣了一下：“这……不是刚才那个？”
“应该是系统更新了。”导播看了看后台，“可能是老板临时加的福利。”
她没多想，只觉得心头一暖。毕竟，谁会拒绝多赚钱呢？
她按下确认键。
“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她对着镜头微笑，“但我可能……还得再陪大家一阵子。”
弹幕炸了：【不退了？】【加钱留人实锤】【姬姐被狗肉香勾住了】
就在她话音落地的瞬间，协议室警报轻响。
“双重协议并存。”萧何盯着屏幕，“旧版没彻底清除，现在两份都在跑，再过三十秒，系统会判定冲突，自动锁死。”
刘邦一把抓起桌上最后一碗狗肉汤，灌了一口，烫得直哈气：“张良呢？”
“已接入远程缓存。”萧何敲下回车。
空中忽然浮出一段全息影像：三年前的狗肉宴，虞姬醉醺醺地举杯，刘邦咧嘴大笑，两人碰杯，肉汤洒了一桌。背景音是喧闹的划拳声和狗肉咕嘟咕嘟的炖煮声。
“这是……？”
“狗肉记忆缓存。”刘邦说，“系统会比对生物情绪波动。那时候她开心，现在也开心，判定意愿一致，自动合并协议。”
屏幕上，红色篡改版开始闪烁，随后被绿色原始版覆盖，最终定格在新条款上。
“成了。”萧何松了口气，“合同已生效，绑定三年，不可撤销。”
刘邦抹了把嘴，把碗递给樊哙：“通知财务，准备奖金池，别到时候拿不出钱。”
樊哙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忽然又停下：“那xh-74的事呢？”
刘邦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新纸条，上面写着：“狗肉三斤，换忠诚一次，签字画押。”
他没吃，而是塞进终端插槽里。
“留着。”他说，“下次谁再动合同，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狗肉债三期精神约束’。”
签约完成五分钟后，虞姬起身准备离场。
她顺手拿起合同副本想收好，忽然发现末尾多了一行小字，之前没注意。
她凑近看了两眼，念了出来：“本协议受狗肉债三期精神约束。”
她皱眉：“啥意思？”
导播凑过来：“不知道，系统自动生成的，删不掉。”
她摇摇头，把文件折好放进包里。
走出直播间的那一刻，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系统通知：
【您已成功签署《长期直播激励协议》，绑定未央宫0.3%股权。】
【备注：该协议不可单独解约，需经双密钥验证——刘邦指纹 + 虞姬主动申请。】
她愣住。
正想再点开细看，抬头却看见刘邦站在走廊尽头，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冲她笑。
“饿了吧？”他说，“新炖的，加了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