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瞬间寂静,裴锦城又后悔自己刚刚那么大声,很紧张的望着她,不敢靠近,又怕她远离……就像刺扎着他的心脏,很疼很疼!
季妃安默然的垂着眼:“我搞不懂你们这些上流社会的规则,难道就非要把人踩下来彰显自己的优越?!”拍卖会上那些拍到最后只有一口气的人,让他不得不正视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她的心很痛,第一次正常的恋爱,第一次走出阴影,她在做了,在尽力了,尽力的去爱人,尽力的去爱他,她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可是他们好像终究不是一路人。
季妃安缓缓的看向他,无力极了:“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都改变不了你啊?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是吗?”
裴锦城有口难言,痛苦极了,只能那么心疼的凝视她,爱了她那么久,他怎么会不知道季妃安所憧憬的未来,期待的伴侣,他说了这次之后就不做了,裴氏也已经转型成功了,这是最后一次她就可以明里和她在一起了,结果还是被她知道了。
她觉得她就要失去她了,哽咽着:“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真的在努力了,我真的想跟你好好的在一起……”
外面雷霆大作,狂风暴雨,里面季妃安心如死灰,他告诉自己他知道,那不讽刺吗?不够讽刺吗?,一步一步靠近他,无神的眼眸带着冷漠和质问:“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既然我们成为不了一路人,为什么要给彼此机会交心呢?”
“你好残忍啊,裴锦城!你好自私啊,裴锦城!你永远都想着你自己,你知不知道 我根本就不想要这样的你! ”她平静的说完,一秒钟都不想在看到他,一秒都不想,如果一开始他就是这样的她,她不会,绝不会跟他纠缠!
转身跑了出去,裴锦城立刻去追,到了门口撞到了岑溪,岑溪拦住了裴锦城一脸关切::“锦城,我刚刚看到妃安跑出去了,你们两个是不是闹矛盾了?”
裴锦城深邃的眸子阴冷的盯着无辜的岑溪,闪电作响,岑溪看到了裴锦城眼里的幽冷和肃杀。
看了眼里面平静的宋郢,一个闪电劈下,他掐住了岑溪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双眸如深渊一般看不到底。
“锦城……锦城……”岑溪拍着他的手,艰难的呼吸着……就像脱水的鱼儿快要缺氧而死了。
裴锦城深邃的眸子里染着嗜血的光芒:“她怎么会在这里?”宋郢莫名其妙的来找他,激怒他,然后季妃安刚好到了!那是巧合吗?!是吗?
“你说的谁?”岑溪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还在不住的拍着他的手。
裴锦城低吼:“她!!季妃安,怎么会在这儿!”
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春堂的老板,但岑溪知道,且岑溪知道他的休息办公室在这里!一切都那么巧吗?宋郢拿着她的私密照找自己,然后自己生气,暴怒,就在这个时候季妃安来了?会那么巧吗?
岑溪难受的掰着她的大手:“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他怒红的眸子,岑溪委屈的红了眼眶,楚楚可怜:“我只是把她带过来拿一下给奶奶的礼物,因为明天要飞西班牙,没有时间送给奶奶,我也不知道你这时候在这里,我真的不知道,也许只是巧合吧?是天意。”
裴锦城怨恨的盯着她,是天意吗?不!他不认!倔强的绷着下巴:“我从不认命,也不服输,我不会和她分开!”
看着无端炸响的闪电,他狰狞可怕:“比起天意,我更愿意相信是人为!我告诉你岑溪!没有一个人可以动我的女人,我会查今天的事,是不是意外,不管是谁敢制造这样的误会,让我失去她!我一定会让那个人毫不犹豫的去死!”
冰冷的警告完,就厌烦的把岑溪甩在一边,便快速的走进电梯,岑溪捂着自己的脖子,滑到墙角,眼里略过一抹疯狂的得意。她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嘴角露出阴冷的笑,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但是你的女人可以啊!哈哈哈……
盯着合上的电梯门,悬崖勒马,回头是岸!锦城,一个云端,一个泥泞,怎么会合适呢?
转头看向宋郢:“还有最后一步,快去吧!去好好破坏他们,让他们回到原本的轨迹,不可能相交的平行才是他们应该的宿命。”
宋郢神情默然,甚至有几分嘲弄:“你不怕报应吗?”
岑溪慵懒的靠着墙,看着天花板:“我可是在做好事呀!上天会眷顾我的,怎么会给我报应,况且我要的,就要不惜一切得到。我可是岑溪啊,天之骄女!我怎么会输掉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呢? ”
大雨滂沱,早就把她淋湿了,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脸上分不清雨和泪。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双鞋,她抬头,裴锦城正委屈的望着她。
只对视了两秒,他便忍不住跑过来将她紧紧的抱住,关切的搓着她的肩膀,温柔渐渐蔓延麻木的身体,她也同样麻木的任由他抱着。
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该多好,他还是她心里那个期待的男朋友,打算结婚的对象呢?
“冷吗?”他捧着她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搓着呵着气。
她发红的眼睛让他一阵心紧,捧着她的脸,皱着眉,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这个雨有多大啊!“你哭了吗?”
“我不会为你哭。”
心钝钝的疼,他尽量让自己不在乎,告诫自己,是他的错,是他脏,他没资格怪她,任何人知道了都是这样的反应,妃安有什么错?
可是看着她无比失望的眼神,他又心疼又着急的把她护在怀里,抱的紧紧的,生害怕他再也找不到她。
季妃安能感受到男人冷的发抖的身体,却再也不想关心他,她有病啊,她共通不了常人的情感,遇到事,觉得不合适她会把自己包起来,活在自己的世界,隔绝一切,及时止损,好好疗伤……
所以她再也不想为他心跳了,而心动是从可怜开始的。
裴锦城很怕,他很了解季妃安,很了解她现在的反应,她现在就像个木头不反抗也不迎合:“你又打算把自己裹起来是吗?觉得我不值得是吗?想离开我是吗?”
她木然的淋着雨,云斐说的没错啊,他们不合适,又怎么不是一种折磨呢?
“我可以解释的,你不能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吧,你不能那么残忍!不只是你在努力,我也很努力的在靠近你,季妃安!!”怎么办?他该拿她怎么办?这就是他们的生死劫,她是太阳,他是阴暗!
“好啊,你说啊,我听着。”良久耳边传来木木的声音。
裴锦城笑了,他她终于肯听他解释了。
“先放开我。”
裴锦城听话,慢慢的松开她,站在大雨里,他们面对面,她问:“春堂在做什么交易啊?人体交易吗?“人”在你们眼里是人还是兽?”
“这是外祖父留下的规矩,那些人是自愿到春堂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自愿?”他们欠裴氏的钱,为什么会欠难道不会是局吗?
“他们欠了债,是打工还不清的外债,他们想让家人安宁,想还债!于是用身体做筹码,只有在春堂九死一生他们才能获得新生。”
季妃安不屑的听着:“那云斐呢?她成为拍品也是自愿的,你一点儿私心也没有?”她便觉得他凉薄。
裴锦城深邃的眸子阴郁的看着她:“我是个人,不是神,我当然会有私心,她欺负了我的女人,我报复一下怎么了?我只是有意提供平台,把她推入火坑的是她自己的愚蠢,还有她父母的薄情!我有什么错!我没有坏到不可救药,而且我告诉你了,我在变好,变成你期待的样子。”
她一字一顿:“我现在不期待你有任何样子,因为我不期待你!!我不会再对你动心,我们的开始是个错误,我不想再延续这个错误。”
他收紧手,骨节咯咯作响,好样的,果然是个绝情的女人。“你爱过我吗?”
季妃安淡笑:“本来想爱上的,可是没有机会了。”
“那之前呢?”
“之前?”她笑着:“当然是没有,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会做饭的。”
裴锦城盯着她,眼里越发的冷了。“我不在乎……你不喜欢做饭,我可以学着做。”
“你在逃避什么?你其实知道的,不是我不喜欢,是我不想!而且仅仅是不想做给你吃而已!因为我从不打算和你保持长久的关系!”
“妃安,别说了……”他声音都带着祈求,从来没有谁的抛弃会让他这么痛,原来他也不过如此,只是她的嫌弃而已,他也能疼的那么厉害,也能卑微到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