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闹的婚礼上,刘崇山冲进房间,对着刚用婚车接过来的何天,语速飞快。
“小天,刚才李玉跟我说,美莲在山里迷了路,我不能不管她,你出面跟亲友们解释一下,我先撤了。”
说着,在何天额头亲了一下,何天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转身急匆匆跑了。
“哎哎,刘崇山,你回来!”
何天的堂妹,也是伴娘何花,跟在后头喊,也没把人喊回来,气的忍不住跳脚。
“姐,这可怎么办啊?两家宾客都等着呢!”
何天清醒的抬头,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己,原本就生的明媚,五官端正大气,又化了妆的缘故,漂亮里面带着一丝娇媚。
此时听到何花焦急的语气,何天也闹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刘崇山是她谈了一年的相亲对象,因为在地质队工作,归期不定,这才拖到这时候回来结婚。
没想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蹦跶出一个前任。
在筹备婚礼这段时间,一直各种状况不断,要死要活,考虑到沉没成本,还有自家人的体面,何天一直忍着,一直到结婚这天,还是出意外了。
事实证明,单方面妥协,一点用都没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沉没成本绝对不可参与重大决策。
面对何花的焦急,何天不急不躁。
“没事,你来帮我把头发拆了。”
何花听话的上手,但是嘴里仍旧叭叭个没完。
“这可怎么办?二婶一直到处说自家找了个不错的女婿,这要是闹出去,二婶多失望啊!”
何天觉得她之前就是考虑到不让这个失望,不让那个失望,才最终闹成这么大的丑事。
“没事,我去换衣服,你去悄悄地跟我爸妈说,让他们把咱们女方这边亲戚都带走。”
何花不理解。
“那剩下的亲戚怎么办?”
何天笑道:
“刘崇山的亲戚,他都不管,我管什么?我还没过门,我们还没领证呢!”
没错,何天跟刘崇山前天准备去领证的时候,吴美莲崴了脚,说想去爬山,他们当年谈对象的时候,在山里一棵树下埋了许愿瓶,想去挖出来。
刘崇山心里不是滋味,只顾着照顾吴美莲,就把领证的事情给耽误了。
第二天就要去试衣服,看场地,没时间再领,今天就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原本打算办过婚礼,周一再去。
现在看,还好没领证。
何天从楼梯下去,走后门离开,走的时候,手里拎着包,包里有点钱,还有身份证。
出门打车前往车站,胡乱买个了最近发车,距离最远的一趟车票,略坐片刻,就发车了。
谁还没长腿,不会逃离似的。
到了车上,何天打开包仔细看看自己到底带了哪些东西,这才看见包里还有一沓现金,是刘崇山给的彩礼钱,一万八千八,在两千年,这已经算是很多的了。
这时候县城的一套房子也就五六万。
不过何天没有什么想法,在自己兜里的钱就是自己的,这个没有什么悬念,是刘崇山先逃婚。
此时,在市里喜利达酒店牡丹厅会场,所有宾客都等的不耐烦了。
刘崇山的父母刚刚还看见何天的父母哥哥,一转脸,就找不到人,而且何家的亲戚还陆续离开现场。
一开始刘母以为大家是出去散心抽烟聊天之类,但是一看全走光了,似乎不对劲,这才忙找到当伴郎的侄子。
“你表哥呢?”
侄女李玉傲娇地道:
“表哥去找美莲姐姐了,哼,今天这个婚礼,就让何天一个人出席,让她全家转圈丢人。”
刘母急眼了。
“你胡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说!”
李玉被自家姑姑的严厉吓一跳,赶紧往哥哥身后躲。
侄儿李强支支吾吾。
“姑姑,表哥,表哥他有事出去了。”
“什么?到底去哪儿了你倒是说啊?”
“额,不是还有新娘子在吗?你让何天出来顶一下,把流程走完就是了。”
“胡说八道什么?谁家结婚只有新娘子一个人的?你这是要把你姑姑我的老脸丢尽了,快说,刘崇山到底去哪里了?”
说着刘母抓住侄女的手腕,把人从侄儿身后拖出来。
刚才听到李玉提起一个名字,她就知道,只要沾上吴美莲,自家儿子就跟疯了一样,准没好事。
“快说,你快说!”
李玉吓得尖叫,但是拗不过姑姑,很快自己爸妈爷奶也凑过来,被逼无奈,李玉把情况说了。
刘母瞬间尖叫起来,在会场不管不顾就开始跳脚怒骂。
“我就知道沾上那个狐狸精就没有好,她毁了我儿子一次,还要毁第二次,你这个小贱人,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你表哥有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坏了他的婚事?”
李玉被姑姑打的嗷嗷叫,所有人都上去拉扯。
此时刘家这边亲戚们乱成一锅粥,到时间过半,才闹明白新郎官跑了。
刘崇山姑姑还算有几分理智。
“新郎官跑了,那新娘子呢,可得把人稳住,大哥,让孩子们去找刘崇山,我们去跟何家赔不是,千万别让人走了。”
“好好好!”
一家子往外跑,但是已经太迟了。
何花跟着何天的母亲苗翠芝在停车场送别所有宾客,跟人道歉。
刘崇山的父亲姑姑跑过来想拦着人,何花跟苗翠芝对视一眼,纷纷变了脸色。
“亲家,小天呢?小天在哪里?小山这个混账,一时脑子发昏,你放心,我已经让人去把他找回来了。
你们可千万别生气,孩子们成家,一辈子就这一回婚礼,不容易,怎么都让人走了?”
刘母说着就上前要拉苗翠芝的手。
苗翠芝一把甩开。
“我呸,你家孩子混账就要我家转圈丢人?我告诉你,我们何家跟你们刘家没完,你儿子做的混账事,你找他去,别跟我这比比。”
“那,那新娘子哪里去了?”
此时刘崇山姑姑家的女儿跑过来。
“舅妈,休息室里没人,新娘子的婚纱还在,头饰也摘下来了,人可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