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司马昭听闻诸葛诞已会合东吴兵马,前来决一死战,其军容鼎盛,号称数十万,军中“战意”与“复仇之气”交织,颇有几分锐不可当之势。他不敢怠慢,当即召集帐下心腹谋士,如散骑长史裴秀、黄门侍郎钟会等人,共同商议破敌之策。
钟会目光微闪,其“智略之光”流转,进言道:“诸葛诞与东吴联手,不过是各取所需,并非真心同盟。吴人远来助战,所图者无非是攻城略地,夺取财货。我军若能以重利诱之,使其军心涣散,不战自乱,则诸葛诞便如失了爪牙之猛虎,不足为惧矣。”
司马昭深以为然,抚掌赞道:“士季(钟会字)之言,深合我心!利字当头,便是金石亦可销熔,何况一群乌合之众?”
他当即定下诱敌之计,命大将石苞、州泰各率一支精兵,悄然潜伏于寿春城外必经之路的石头城左近山林之中,以为伏兵。又令王基、陈骞率领主力精锐,列于阵后,相机而动。却派遣偏将军成倅,带领数万看似军容不整、装备杂乱的兵马,先行前往诱敌。更命部将陈俊,驱赶着成百上千的牛、马、驴、骡,车上满载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赏赐军士的财物,故意在阵前四下里散布开来,装作军纪涣散、疏于防备的样子。并暗中嘱咐成倅、陈俊等人,若敌军来攻,只需稍作抵抗,便立刻弃了这些财物,向后败退,务必将敌军引入伏击圈。
是日,风高气爽,杀气弥漫。诸葛诞尽起寿春之兵,并会合了前来助战的东吴兵马,军容浩大,旌旗蔽日。他令吴将朱异率部在左翼,降将文钦率部在右翼,自己则亲率中军主力,向前推进。
遥望魏军阵中,只见人马队列不甚整齐,旗帜亦有些散乱,仿佛是仓促应战,毫无章法。诸葛诞见状,心中暗喜,以为司马昭不过是浪得虚名,其“轻敌之意”油然而生,当即下令全军出击,大举进攻。
魏将成倅果然如司马昭所料,与诸葛诞军稍一接触,便立刻抵挡不住,慌忙下令后撤。诸葛诞哪里肯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立刻催动大军,乘胜追击,一路掩杀。
追不多时,便见前方原野之上,遍地都是魏军丢弃的牛、马、驴、骡,以及无数装载着金银财宝的车辆。淮南兵卒与部分吴兵,素来贫苦,又久经战乱,何曾见过如此众多的财物?一时间,个个两眼放光,哪里还顾得上追击敌人?纷纷抛下兵器,争先恐后地抢夺起这些唾手可得的“战利品”来。一时间,阵型大乱,军纪荡然无存,那股刚刚还高涨的“战意”瞬间被无限膨胀的“贪婪之欲”所取代。
诸葛诞与朱异、文钦等人见状,连声喝止,却哪里还能约束得住?正自焦急无奈之际,忽然之间,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响,震彻云霄!紧接着,喊杀声四起,埋伏在两侧山林之中的魏军伏兵,如同猛虎出闸般,从左右两翼同时杀了出
左有石苞,右有州泰,皆是魏军中智勇双全的宿将,其麾下兵马,亦是百战精锐,其“伏杀之气”早已蓄势待发。此刻如同两把锋利的铁钳,狠狠地钳住了诸葛诞与东吴联军的腰肋!
诸葛诞见状,大惊失色,方知中了司马昭的奸计,急忙下令收拢兵马,准备突围。然而,为时已晚!未等他将命令传达下去,魏军阵后,鼓声大作,王基、陈骞早已率领着魏军主力精锐,如泰山压顶般,从正面猛攻过来!
三路魏军,形成合围之势,将本就因抢夺财物而阵型混乱的诸葛诞与东吴联军,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司马昭更是亲率中军,在后方压阵,指挥若定,不给敌军丝毫喘息之机。
诸葛诞抵挡不住,只得在亲兵的护卫下,狼狈不堪地杀开一条血路,引着残兵败将,逃回寿春城中,紧闭城门,再也不敢出战。其“锐气”已被彻底打散,只剩下无尽的“懊悔”与“恐惧”。司马昭则下令大军将寿春城团团围住,四面竖起云梯,昼夜不停地猛攻,那股“必克之意”笼罩着整个战场。
此时,先前败退的东吴兵马,在朱异的带领下,退往安丰一带屯扎,与寿春互为犄角之势,以为声援。魏主曹髦与郭太后的车驾,则在司马昭的“护卫”下,驻扎于项城,作为后方大本营。
钟会见寿春城虽被围困,但城内粮草尚多,守军亦有死战之心,加以城外尚有朱异的吴军策应,恐难以速克。便向司马昭献策道:“启禀大将军,如今诸葛诞虽遭惨败,然其困兽犹斗,不可小觑。寿春城高池深,粮草充足,若我军四面强攻,逼迫过甚,彼必拼死抵抗,我军伤亡亦将惨重。况且,城外安丰尚有朱异之吴军虎视眈眈,倘若彼等乘我攻城不下,内外夹击,则我军反受其困,前功尽弃矣。”
“依会之见,”钟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继续说道,“兵法有云:围师必阙。我军不如暂缓强攻,只围其三面,故意留出南门一条生路,诱使其军心动摇,使其以为尚有逃生之望。待其军心涣散,士无斗志,必然会有人试图从南门突围。届时,我军只需在半路设下埋伏,以逸待劳,便可将其一网打尽,全歼敌军。至于安丰的吴军,远道而来,粮草补给必然难以持久。我军只需派遣一支轻骑,袭扰其粮道,断其补给,则吴兵无需我军攻打,不日便会自行溃散。”
司马昭听了钟会这番话,不由得龙颜大悦,伸手轻抚钟会的后背,赞道:“士季真乃吾之子房也!此计大妙!”当即下令,命围困南门的王基所部,悄然后撤,故意留出缺口。其“攻心之计”已然展开。
却说屯兵于安丰的东吴都督朱异,连日听闻寿春城被魏军猛攻,而自家兵马却屡战屡败,心中焦虑万分。孙綝在建业遥控指挥,对其更是大为不满,传下严令,斥责道:“量区区一座寿春城,汝竟不能救!如此无能,将来如何能为我大吴并吞中原,开疆拓土?再若无功,定斩不饶!”其“严苛之意”与“功利之心”可见一斑。
朱异接到申斥,羞愤不已,急忙召集帐下诸将商议对策。部将於诠,乃东吴名将于糜之后,为人忠勇刚直,其“死节之意”早已深植于心,慨然出列道:“启禀都督!末将听闻,如今魏军只围寿春三面,唯独南门未曾合围。此必是司马昭老贼的诱敌之计,欲使我军不敢轻易入城。末将不才,愿亲率一支精兵,效仿昔日太史慈单骑探北海之事,从南门杀入寿春城中,与诸葛诞将军并肩作战,共同守城。待都督您在城外与魏军主力交战之时,末将便可趁机率军从城中杀出,内外夹击,则魏兵阵脚必乱,此战或可反败为胜!”
朱异闻言,大喜过望,连声称善。其余吴将,如全怿、全端、文钦等人,见於诠如此忠勇,亦不甘落后,皆表示愿意一同入城死战。
于是,朱异当即点拨一万精兵,由于诠、全怿、全端、文钦等人率领,星夜兼程,直扑寿春南门。魏军负责监视南门的哨兵,早已得了司马昭的密令,见吴军前来,并不阻拦,只是象征性地射了几箭,便任由其顺利入城,随后才将此事飞报司马昭。
司马昭听闻吴军果然从南门入城,不由得哈哈大笑,对钟会道:“士季妙计,果不我欺!吴人已入我彀中矣!彼等此举,无非是想与城外朱异内外夹击,以求一逞。传我将令!”他随即召来王基、陈骞二将,分付道:“汝二人可各率五千精锐骑兵,埋伏于朱异前往寿春的必经之路两侧。待其大军经过,便从其背后突然杀出,务必将其一举击溃!”
王基、陈骞领命而去。
朱异果然不知是计,在探知於诠等人已顺利入城之后,便亲率安丰主力兵马,浩浩荡荡向寿春进发,准备与城内守军约定时间,内外夹击魏军。不料大军行至半途,忽然背后喊杀声震天动地,尘土飞扬!左有王基,右有陈骞,两路魏军精骑,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刃,狠狠地从吴军的后方刺来!吴军猝不及防,又是在行军途中,阵型未能展开,被魏军一阵猛冲猛打,登时溃不成军,死伤无数。朱异拼死杀出重围,逃回安丰,检点兵马,已是十损七八,再也无力组织进攻,其“战意”已被彻底摧垮。
他狼狈不堪地返回建业,拜见孙綝。孙綝见他又打了败仗,损兵折将,勃然大怒,厉声斥道:“无能匹夫!屡战屡败!要你何用!”当即喝令武士将其推出辕门,斩首示众!其“暴虐之性”暴露无遗。又怒视全端的儿子全祎道:“汝父子若再不能击退魏兵,解寿春之围,便休想再来见我!”言罢,竟不顾前线战事,径自返回建业,沉湎于酒色享乐之中。东吴的“国运之气”,在这等昏庸残暴的权臣把持下,已是岌岌可危。
钟会见孙綝已然退兵,吴军外援断绝,寿春已成一座孤城,便向司马昭进言道:“大将军,如今孙綝已率吴军主力退回江东,诸葛诞外无救兵,城中士气必然低落。我军可以全力合围,日夜攻打,寿春指日可破!”
司马昭从其言,当即下令三军,加紧攻城。
先前入城的吴将全怿、全端的侄子全祎,本就对孙綝的残暴心怀不满,又见魏军势大,寿春城破在即,心中“求生之意”渐生。他暗中修下家书一封,劝说其父全端与叔父全怿,言孙綝不仁,倒行逆施,东吴将亡,不如早降魏国,尚可保全性命与富贵。写罢,将书信绑在箭上,射入城中。
全怿接到侄儿全祎的书信,与兄长全端商议。二人本就是吴中旧将,对孙綝的专权早已心存芥蒂,又见城中粮草日渐匮乏,军心涣散,外无援兵,城破只在旦夕之间,其“忠吴之心”早已动摇。二人一番密议之后,决定开城投降。当夜,全怿与全端便率领麾下数千吴兵,打开城门,向司马昭献城归降。司马昭大喜,当即加封二人为偏将军,以安其心。
诸葛诞在府中,听闻全氏兄弟开门献城,吴兵大部投降,更是万念俱灰,其“死守之志”已然崩溃。城中谋士蒋班、焦彝见大势已去,向诸葛诞进言道:“主公,如今城中粮草将尽,兵士饿死者不计其数,军无斗志,外无援兵,此城断难久守。为今之计,不如尽起城中残存的吴、楚将士,与魏军拼死一战,或可侥幸杀出一条血路,尚有一线生机!”
诸葛诞此刻已是心力交瘁,又兼疑神疑鬼,听了蒋班、焦彝之言,竟勃然大怒,厉声喝道:“吾决意坚守寿春,与此城共存亡!汝二人却在此时力主出战,莫非是与城外魏寇暗通款曲,欲要献我首级,作为进身之阶不成?!再敢妖言惑众,扰乱军心,定斩不饶!”其“猜忌之火”已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蒋班、焦彝二人听罢,不由得仰天长叹,心如死灰:“诸葛公休,刚愎自用,不纳忠言,死期不远矣!我等何必与其同归于尽?不如早早出降,尚能保全性命!”当夜二更时分,蒋班与焦彝二人便悄悄缒下城墙,投降了魏军。司马昭对二人亦是重用,以示宽宏。
自此之后,寿春城中,虽尚有部分忠勇之士,欲要与城偕亡,然见主帅如此昏聩,同僚纷纷变节,亦不敢再轻易言战,城内“抵抗之气”已然消散殆尽。
诸葛诞见魏军已在城外筑起高高的土山,引淮水灌城,只盼着能天降大雨,淮水暴涨,冲垮魏军的土城,自己便可趁势率兵杀出。然天不遂人愿,自秋至冬,竟是滴雨未下,淮水水位不升反降。城中粮草早已断绝,饿殍遍地,连战马都已宰杀殆尽。降将文钦及其二子文鸯、文虎在城中小城内坚守,见手下兵士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东倒西歪,实在不忍,便前来向诸葛诞哭告道:“主公,如今城中断粮已久,军士饿死、病死者不计其数,军心早已崩溃。为今之计,不如将那些从北方裹挟而来的兵士,尽数放出城去,让他们各自逃生,如此既可博取一个仁义之名,亦可节省些许口粮,多坚守几日。”
诸葛诞此刻已是六神无主,听了文钦这番话,竟又起了疑心,勃然大怒道:“好你个文钦!你教我将北军尽数遣散,莫非是想削弱我的兵力,然后伺机谋害于我,献城投降不成?!”当即喝令左右武士,将文钦推出帐外,不容分说,立即斩首!
文鸯、文虎兄弟二人,见父亲惨遭杀害,更是悲愤欲绝,虎目圆睁,须发皆张,各自拔出腰间短刀,怒吼一声,立斩身旁数名刽子手,而后飞身跃上城墙,在魏军的一片惊呼声中,竟从数丈高的城头之上一跃而下,安然落地,而后越过壕沟,径直奔入魏营,跪地请降!其“勇武之气”与“绝境求生之决”令人咋舌。
司马昭一见文鸯,便想起当年在乐嘉城下,此子单人独骑,杀得自己数万大军望风披靡,更是导致自己眼珠迸裂,险些丧命的奇耻大辱,旧恨涌上心头,当即下令:“将此二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一旁的钟会上前一步,低声劝道:“大将军息怒。罪在文钦,文钦已死,其罪不可及其子。今文鸯、文虎兄弟二人,势穷力孤,前来归降,此乃天赐之机。若将军能不计前嫌,赦免并重用于彼,则城中之人,闻此消息,必然军心动摇,争相出降。若杀此二人,反倒会坚定城内守军死战之心,于我军不利啊。”
司马昭听了钟会之言,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仔细思量片刻,觉得确有道理。便传令召文鸯、文虎兄弟入帐,非但没有治罪,反而温言抚慰,赐予骏马锦袍,加封二人为偏将军、关内侯。
文鸯、文虎兄弟二人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想竟峰回路转,不但免死,反而??????厚赐,对司马昭的“宽宏大量”感激涕零,当即叩首谢恩。随后,兄弟二人披挂整齐,乘上骏马,绕着寿春城墙,向城内高声喊话:“城中的兄弟们听着!我二人乃文钦之子,司马大将军不念旧恶,已赦免我等死罪,并加官进爵!大将军仁德宽厚,汝等何不早早出城归降,共取富贵!”
城内守军闻听此言,又见文鸯、文虎果然在城外耀武扬威,皆是议论纷纷:“连文鸯这等与司马氏有深仇大恨之人都得到了赦免和重用,何况我等寻常将士乎?”于是,城中“投降之意”愈发浓厚,军心彻底瓦解。诸葛诞闻之,更是暴跳如雷,日夜亲自巡视城防,但凡发现有交头接耳,或面露降意者,立斩无赦,试图以“高压杀戮”来震慑军心,殊不知此举更是加速了众叛亲离。
钟会见城中人心已彻底动摇,寿春城破在旦夕,便向司马昭进言道:“大将军,如今城内人心已变,诸葛诞众叛亲离,已是冢中枯骨,我军可乘此时机,发动总攻,一鼓作气,拿下寿春!”
司马昭大喜,当即下令三军,擂鼓呐喊,从四面八方,如同潮水般向寿春城发起猛攻。守将曾宣早已暗通款曲,见魏军攻势凶猛,当即打开北门,迎接魏军入城。
诸葛诞正在城楼之上督战,忽闻北门已破,魏军蜂拥而入,城中喊杀声震天,自知大势已去,万念俱灰。他慌忙召集身边仅存的数百名亲兵,试图从城中小路突围。行至吊桥边,正与魏将胡奋率领的追兵撞个正着。胡奋认得是诸葛诞,大喝一声,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诸葛诞的头颅应声而断,滚落在地,其“不甘之魂”与满腔“忠愤之血”,一同消散在这乱世之中。其麾下数百亲兵,亦尽数被俘。
与此同时,王基率兵攻至西门,正遇到依旧在负隅顽抗的东吴将领於诠。王基厉声大喝:“於诠!城已破,汝主帅已亡,何不早降,尚可保全性命!”
於诠须发戟张,虎目圆睁,手中大刀已是伤痕累累,身上亦是血迹斑斑。他怒视王基,厉声骂道:“无耻匹夫!我於诠受大吴厚恩,奉命出征,救援友邦。如今城破失陷,已是奇耻大辱,岂能再苟且偷生,屈膝降贼,为人耻笑?!大丈夫生于乱世,马革裹屍,得死于沙场之上,乃是人生至幸之事!”言罢,他猛地将头上的兜鍪掷于地上,口中发出震天的怒吼,挥舞着战刀,如同一头受伤的猛虎,竟主动向着数倍于己的魏军发起了决死冲锋!
他左冲右突,刀刀搏命,竟连斩数名魏兵。然终究是寡不敌众,力竭筋疲,又兼身负重伤,最终被乱军淹没,死于重围之中。其“忠勇刚烈之气”,感天动地,连魏军将士亦为之动容。
司马昭率军进入寿春城,下令将诸葛诞的家眷老小,尽数搜捕,枭首示众,并夷其三族,以儆效尤,其“铁血无情之意”令人不寒而栗。武士又将擒获的诸葛诞麾下死士数百人,五花大绑押至司马昭面前。
司马昭端坐堂上,面无表情地问道:“尔等降是不降?”
那数百名死士,虽衣衫褴褛,浑身血污,却个个昂首挺胸,毫无惧色,齐声大叫道:“我等誓与诸葛公同生共死,为国尽忠,宁死不降国贼!”其“视死如归之意”响彻云霄。
司马昭勃然大怒,喝令武士将他们尽数押往城外,逐一审问:“降者可免一死!”
然自始至终,竟无一人开口乞降!武士手起刀落,一颗颗不屈的头颅滚落在地,直至数百人尽数被杀,亦未曾有一人屈服。其场面之惨烈,其精神之刚勇,令司马昭亦不由得暗自心惊,半晌无语,最终长叹一声,下令将这些忠勇之士的尸骨好生掩埋。
却说随诸葛诞一同反叛的东吴兵马,大半在城破之后投降了魏军。散骑长史裴秀向司马昭进言道:“启禀大将军,这些吴兵的老小家眷,皆在江东淮南一带。如今虽已投降,然其心未必归附,若留之于中原,日久生变,恐为后患。依臣之见,不如效仿白起长平之事,将这些降兵尽数坑杀,以绝后顾之忧。”其“狠毒之策”令人发指。
钟会在一旁听罢,连忙出言反对道:“裴公此言差矣!自古以来,用兵之道,当以保全国家,安抚万民为上策。诛杀元凶首恶即可,何必伤及无辜降卒?若将这些降兵尽数坑杀,非但有伤天和,失却仁义,更会使天下震恐,人人自危。此乃下策,万万不可行。依会之见,不如将这些吴兵尽数释放,任其返回江南故土。如此一来,既可彰显我大魏皇恩浩荡,仁德宽厚,又能使吴人感念大将军不杀之恩,消其敌意,或可为将来平定江东,埋下善因。”
司马昭听了钟会之言,沉吟片刻,点头道:“士季所言,甚合我心。便依你之计,将这些吴兵尽数放还。”他此举,亦有向江东示威,并分化瓦解吴国内部之意。
于是,数万名吴军降卒,在经历了九死一生之后,竟意外获得了生还的机会,对司马昭的“仁德”感恩戴德,纷纷返回江南。吴将唐咨,因惧怕孙綝的残暴,不敢返回东吴,亦率部投降了司马昭。司马昭对其皆加以重用,命其分散驻守于三河之地,以充实魏国兵力。
至此,淮南之乱彻底平定。司马昭正欲班师回朝,不想忽有紧急军情从西线传来:西蜀大将军姜维,趁其主力东征淮南,关中兵力空虚之际,再次尽起汉中之兵,大举北伐,已连克数城,兵锋直指长城一线,截断了关中与陇西的粮草补给线!
司马昭闻报,不由得大惊失色,刚刚平定淮南的喜悦荡然无存,急忙召集众将,商议退兵西向,抵御蜀军之策。
与此同时,蜀汉后主刘禅,听从谯周等人的建议,改延熙二十年为景耀元年,试图以新年号带来新气象。然国力衰微,人心思安,非改元所能扭转。
大将军姜维在汉中,再次整顿兵马,选拔勇将。军中校尉蒋舒、傅佥二人,皆颇有胆勇,深得姜维赏识,被提拔为心腹将领,每日加紧操练士卒,演习阵法。
忽有细作从魏国传来密报,言淮南都督诸葛诞起兵反抗司马昭,东吴亦发兵相助,司马昭已亲率魏国太后与皇帝,并两都主力兵马,尽数东征淮南去了!
姜维闻听此讯,不由得抚掌大笑,对诸将道:“天助我也!司马昭老贼,倾巢东下,关中必定空虚!此乃我大汉复兴中原,剿灭国贼的天赐良机!此番出兵,大事必成矣!”他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北伐烈火”再次熊熊燃烧,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
他当即修下表章,星夜送往成都,向后主请命,愿倾汉中之兵,再伐中原。
朝中中散大夫谯周,此人深明历数,亦能观测“国运兴衰”,听闻姜维又要北伐,不由得扼腕长叹道:“唉!近些年来,朝廷之上,后主沉溺于酒色享乐,信任宦官黄皓等奸佞小人,不理朝政,国事日非。而姜伯约却连年穷兵黩武,不恤军士死活,致使民力凋敝,怨声载道。长此以往,我大汉国祚,危在旦夕矣!”他忧心忡忡,遂引经据典,写下了一篇名为《仇国论》的文章,派遣心腹之人,送往汉中,试图劝说姜维罢兵息战,休养生息。
姜维接到《仇国论》,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或问:自古以来,能以弱胜强者,其用兵之术究竟如何?答曰:身处大国而无内忧外患者,其君臣往往骄傲懈怠;而身处小国而常有忧患者,其君臣则往往励精图治。骄傲懈怠则容易滋生内乱,励精图治则国家安定,此乃世间常理。故而周文王爱民如子,积蓄力量,方能以弱小之国战胜强大的商纣;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体恤民众,方能以衰败之国消灭不可一世的吴王夫差。这便是以弱胜强的真正秘诀所在。”
“又有人问:想当年楚汉争霸,楚国强盛,汉国弱小,双方曾划定鸿沟为界,约定罢兵。然张良却认为,民心思定,人心所向,难以轻易动摇,遂劝说汉高祖率兵追击项羽,最终大破楚军,项羽自刎乌江。这难道不是以弱胜强,且不必效仿周文王、越王勾践那般徐徐图之吗?答曰:商、周之时,诸侯世袭,君臣之分早已根深蒂固。在那种时代,即便有汉高祖那样的英雄,又怎能凭借三尺青锋,轻易夺取天下呢?等到秦朝废除分封,改行郡县之后,百姓不堪秦朝暴政之苦,天下分崩离析,豪杰并起争夺。如今我大汉与北魏,皆是传承数代,国祚已定,并非秦末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之时,实际上更像是六国并立,互相抗衡的局面。因此,我等可以效仿周文王,积蓄国力,待时而动,却难以效仿汉高祖,一蹴而就。时机成熟才能行动,胜算较大方可出兵。所以,商汤、周武王之师,皆能一战而定天下,正是因为他们看重民力,审时度势的缘故啊。倘若一味地穷兵黩武,不幸遭遇重大失败,即便有再高明的智者,也难以挽回败局了。”
姜维看完这篇《仇国论》,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将其掷于地上,厉声喝道:“此等腐儒之见,目光短浅,只知偏安一隅,苟且偷生,安知我恢复中原,重兴汉室之雄心壮志哉!”他认为谯周所言,皆是怯懦畏战之词,动摇军心,其“急功近利之意”与对自身能力的“过度自信”,使他听不进任何不同意见。
他当即下令,尽起汉中大军,号称二十万,再次杀向中原。出兵之前,他询问心腹将领傅佥道:“以将军之见,我军此番出征,当先取何地为宜?”
傅佥思索片刻,答道:“启禀大将军,据末将所知,魏国屯积粮草之处,多在长城一线。如今司马昭主力东征,关中空虚,我军可出奇兵,径直攻取骆谷,翻越沈岭,直捣长城。若能先焚其粮草,断其补给,而后再挥师直取秦川,则中原大地,便如探囊取物,指日可定矣!”
姜维闻言,抚掌大笑道:“将军之见,与吾之计,不谋而合也!”当即依傅佥之策,亲率大军,秘密出骆谷,翻越险峻的沈岭,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了魏国长城防线之前。
却说负责镇守长城一线的魏将,乃是司马昭的族兄司马望。此人虽名为宗室,然才能平庸,守成尚可,临机应变则有所不足。城中虽屯积了大量的粮草军械,然守军兵力却相对薄弱,皆因主力已被司马昭调往东线。
司马望听闻蜀军数万大军,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长城之下,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急忙与其麾下将领王真、李鹏二人商议。三人合计之后,自知兵力不足,不敢固守坚城,竟率领城中大半兵力,退往城外二十里之处下寨,试图凭借野战,迟滞蜀军攻势,等待援军。
次日,蜀军大队人马杀到。司马望硬着头皮,与王真、李鹏二将共同出阵迎敌。姜维一马当先,立马阵前,遥指司马望,厉声喝道:“司马望匹夫!汝家司马昭,名为汉臣,实为汉贼!如今更是将当今天子挟于军中,名为亲征,实则欲效仿当年李傕、郭汜之流,操控君上,行不轨之事!吾今奉大汉天子明诏,兴仁义之师,前来问罪!汝若识时务,当早早献城归降,尚可保全尔等身家性命。若敢顽抗,负隅顽抗,城破之日,必将尔等全家老小,尽数诛戮,玉石俱焚!”他声如洪钟,其“正义凛然之气”与对司马氏的“切齿痛恨”,使得魏军阵中不少士卒都面露惧色。
司马望色厉内荏,强作镇定,大声反驳道:“姜维小儿,休在此妖言惑众!尔等蜀鄙小邦,不自量力,屡屡兴兵,侵犯我大魏神圣疆界!若不即刻退兵,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片甲不留!”他话音未落,其背后副将王真,已然按捺不住,挺枪拍马,直冲蜀阵而来,欲要先声夺人。
蜀阵之中,猛将傅佥早已跃跃欲试,见状大喝一声,亦挺枪出迎。两马相交,双枪并举,二人战在一处。战不十合,傅佥觑个破绽,佯作不敌,拖枪便走。那王真不知是计,以为傅佥武艺不过如此,心中“轻敌之念”大起,当即催马紧追,挺枪便向傅佥后心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傅佥听得脑后枪风袭来,猛地一矮身,巧妙地闪过了这志在必得的一枪。紧接着,他猿臂轻舒,竟如探囊取物一般,一把抓住了王真的手臂,用力一拉,便将那王真活生生地从马背上给拽了过来,反手擒住,便要回本阵。
另一名魏将李鹏见王真被擒,勃然大怒,纵马舞刀,如疯虎一般,直奔傅佥而来,试图将其救下。傅佥见李鹏来势凶猛,却不慌不忙,故意放慢了马速,待李鹏追得近了,他猛地发力,将手中擒获的王真狠狠地掷于地上。与此同时,他暗中掣出藏于腰间的四棱镔铁简,算准了李鹏的来势。
那李鹏只顾追赶,举起大刀,正欲向傅佥砍去,不料傅佥猛地一回头,眼中寒光一闪,手中铁简已然出手!只听“咔嚓”一声闷响,那四棱铁简不偏不倚,正中李鹏的面门!可怜李鹏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一声,便被打得眼珠迸裂,脑浆四溅,当场死于马下。被掷于地上的王真,亦被随后赶上的蜀军士卒乱枪刺死,死状凄惨。
姜维见傅佥阵斩双将,蜀军士气大振,当即下令全军出击!司马望见手下两员大将,转眼间便一死一擒,早已吓破了苦胆,哪里还敢再战?慌忙下令全军撤退,狼狈不堪地逃回长城之内,紧闭城门,高悬免战牌,再也不敢出城。
姜维率军追至城下,见魏军闭门不出,便下令道:“将士们连日征战,已然疲惫。今夜且在城外安歇一宿,养精蓄锐。待来日天明,再一鼓作气,攻破此城,活捉司马望!”
次日天刚蒙蒙亮,蜀军将士早已用过早饭,一个个精神抖擞,杀气腾腾。只听姜维一声令下,数万蜀军争先恐后,如潮水般涌向长城城下。弓弩手万箭齐发,火箭、火炮如同冰雹一般,铺天盖地般射入城中。城楼之上的草料棚屋,瞬间被点燃,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魏军士卒被烧得焦头烂额,哭爹喊娘,自相践踏,阵脚大乱。姜维又命军士将早已准备好的大量干柴枯草,堆积于城墙之下,四面点燃,一时间,烈焰飞腾,热浪逼人,城墙被烧得滚烫,几乎就要崩塌。城内魏军眼见城池将破,死期将至,无不嚎啕痛哭,呼天抢地,其绝望的哭喊之声,数里之外亦清晰可闻。
正当姜维指挥大军,猛攻长城,眼看就要破城之际。忽然之间,蜀军背后喊杀声震天动地,尘土飞扬,一支装备精良的魏军,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了蜀军的后方,正向着蜀军的中军大帐猛冲而来!
姜维大惊,急忙勒住马缰,回头望去,只见那支魏军军容严整,旗帜鲜明,为首一员小将,银盔银甲,白袍白马,手持一杆丈二亮银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看其年岁,不过二十出头,然其“英锐之气”与“悍勇之意”,却丝毫不亚于久经沙场的老将!
那小将一马当先,冲至蜀军阵前,手中亮银枪一指,厉声大喝道:“反贼听着!可认得邓将军否!”
姜维闻言,心中一凛,暗道:“听其口气,莫非此人便是那智计百出的邓艾不成?观其年岁,似乎又不太像。”他不敢怠慢,当即挺枪纵马,迎了上去。
二人战在一处,只见枪来枪往,寒光闪烁,斗得难分难解。转眼之间,已大战三四十回合,那白袍小将的枪法,竟然丝毫不见慌乱,招招精妙,滴水不漏,竟与久经战阵的姜维斗了个旗鼓相当!姜维越战越是心惊,暗道:“此子枪法如此精湛,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实乃生平罕见之劲敌!若不施展奇计,恐怕难以胜之!”
想到此处,姜维卖了个破绽,虚晃一枪,拨转马头,径直望左侧的山路之中败走。那白袍小将果然年少气盛,不知是计,见姜维败退,大喝一声“哪里走!”,便催马紧追不舍。
姜维见那小将追来,心中暗喜。他一面催马疾驰,一面悄悄将手中长枪挂在马鞍之旁,暗中取下背上的雕弓,搭上一支狼牙箭,算准了距离与提前量,猛地勒住马缰,霍然转身,对准那追击而至的小将,便是一箭射去!
不想那白袍小将年纪虽轻,然反应却是极快,眼角余光早已瞥见姜维摘弓搭箭的动作,心中早有防备。只听弓弦“嘣”的一声响起,他竟在电光火石之间,猛地将身子向前一伏,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马背之上!那支势在必得的狼牙箭,堪堪擦着他的头盔飞了过去,只射落了几根盔缨!
姜维见一箭不中,不由得暗叫一声“可惜!”。还未及再次搭箭,那白袍小将已然催马冲至近前,手中亮银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姜维肋下!姜维急忙侧身闪避,那枪堪堪从其肋旁划过,锋利的枪刃竟将其肋下衣甲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姜维大惊之下,顺势伸出猿臂,竟一把将那小将的枪杆死死夹在了腋下!
那小将见枪杆被制,力道又不如姜维,恐为所擒,当机立断,竟弃了手中长枪,双腿一夹马腹,调转马头,便向本阵之中逃去。
姜维见状,不由得扼腕长叹:“可惜!可惜!竟被此子逃脱!”他哪里肯舍?当即再次拨转马头,手提缴获来的亮银枪,便向那小将追去。
追至魏军阵门之前,只见魏军阵中,一人一骑,飞奔而出,手中一口三尖两刃刀,威风凛凛,口中大喝道:“姜维匹夫!休要追赶吾儿!邓艾在此,与你决一死战!”
姜维闻言,定睛看去,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方才与自己大战数十回合,枪法精湛绝伦,反应迅捷无比的白袍小将,竟是邓艾的儿子邓忠!而此刻挡在阵前的,才是真正的邓艾!
姜维心中不由得暗暗称奇,赞道:“虎父无犬子!邓艾父子,皆乃当世良将也!”他本想与邓艾大战一场,然方才与邓忠一番激斗,坐下马匹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恐难以持久。又见邓艾阵中,兵甲整齐,严阵以待,并非自己仓促之间可以击破。便虚晃一枪,指着邓艾道:“吾今日已知汝父子之能!天色已晚,你我两军皆已疲惫,不若各自收兵,养精蓄锐,来日再堂堂正正,决一死战!”
邓艾见蜀军攻城受挫,又与自己父子鏖战许久,锐气已失,战场形势亦不利于己,便也勒住马缰,朗声应道:“好!既如此,你我便各自收兵!大丈夫一言九鼎,暗箭伤人,背后偷袭者,非英雄所为也!”
于是,两军各自鸣金收兵,缓缓退去。邓艾率军退往渭水之畔下寨,凭借渭水天险,与蜀军对峙。姜维则将兵马屯驻于两山之间,与魏营遥遥相望,互成犄角之势。
邓艾见蜀军营寨依山而建,地理位置亦是险要,一时难以攻取。便修书一封,派人送与长城守将司马望,言道:“蜀军虽暂时退去,然其狼子野心不死,必会卷土重来。我等切不可轻易出战,只宜深沟高垒,坚守不出。待关中援军赶至,蜀军粮草必然耗尽,届时我军三面合围,内外夹击,则姜维可一战而擒也!吾今派遣长子邓忠,率一支精兵,前往协助将军共同守城,务必确保长城万无一失!”一面又派遣心腹之人,星夜赶赴洛阳,向司马昭求援,详细禀明了前线战况。
却说姜维在营中,令人往邓艾寨中下了战书,约定来日午时,两军于阵前堂堂正正决一死战。邓艾欣然应允。
次日五更时分,姜维便下令三军造饭,待到天色平明,便尽起大军,列开阵势,于两军阵前等候。然邓艾营中,却是偃旗息鼓,毫无动静,仿佛是一座空营一般,竟无一人一骑出营应战。姜维一直等到日暮西山,亦不见邓艾出兵,只得怏怏而回。
次日,姜维又令人持战书前往魏营,斥责邓艾言而无信,失期不战之罪。邓艾却以美酒佳肴款待来使,笑呵呵地答道:“昨日微臣偶感小疾,头晕眼花,恐临阵之际,有误军机,故而未能如约。还请转告姜大将军,多多包涵。待微臣身体康复,明日定当准时赴约,与大将军一决雌雄!”
蜀使回报,姜维虽知邓艾乃是故意拖延,却也无可奈何。
第三日,姜维再次引兵列阵于魏营之前。然邓艾依旧坚守不出,营门紧闭。如此这般,一连五六日,姜维每日按时前往挑战,邓艾却始终以各种借口推脱,避而不战。
傅佥见状,对姜维进言道:“大将军,那邓艾老奸巨猾,如此三番五次避而不战,其中必有阴谋,我等不可不防啊!”
姜维点头道:“吾亦知此老贼用心险恶!他如此拖延,无非是想等待关中魏军主力赶到,而后再与我军决战,图谋以多胜少,将我军一举歼灭于此。哼!其计虽妙,却也瞒不过我的双眼!吾如今亦已派遣使者,持我亲笔书信,前往东吴,联络孙綝,请其同时出兵,攻打魏国淮南、徐州一带,使其首尾不能相顾,疲于奔命!”
正商议间,忽有探马从后方十万火急飞奔来报:“启禀大将军!大事不好!魏国权臣司马昭,已亲率大军,攻破寿春,斩杀诸葛诞,吴国援军亦大败而逃,或降或散!司马昭现已班师返回洛阳,并已下令,调集关中各路兵马,即日便要前来长城,与邓艾合兵一处,共击我军!”
姜维闻听此讯,犹如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浑身冰凉,面色煞白,手中的令箭“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他万万没有想到,淮南战事竟会结束得如此之快,司马昭的动作竟会如此神速!如今司马昭主力大军即将西来,邓艾又在眼前虎视眈眈,蜀军已然失去了最佳的战机,陷入了极为不利的困境。
他仰天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无奈:“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想不到我姜伯约五次北伐,最终却还是功败垂成,落得个画饼充饥的下场!罢罢罢!传我将令,全军即刻拔营,火速退回汉中,再作计较!”
正是:已叹四番鏖战苦,难填蜀道北伐心。又嗟五度出师未,徒有英雄泪满襟。
未知姜维此番如何才能安然退兵,他又能否在邓艾与司马昭的夹击之下,保存蜀汉最后的元气,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