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玄武七宿
一、定陶急报
初平元年冬，定陶的炊烟刚染上晨霜，赵成的斥候快马撞开濮阳城门。马蹄铁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斥候滚鞍落地时，怀里的告急信已被冷汗浸透：“吕温侯联合山阳郡豪强，以‘抢粮越冬’为名血洗定陶周边！百姓躲进桑林，却被骑兵用马粪点燃……”
陈果手中的陶碗“当啷”落地，碗里的麦粥在青砖上洇出玄武形状的痕迹。他望向校场中正在教流民儿童练习短棍的赵云，银枪杆上新缠的红绳格外刺眼——那是百姓为白马义从祈福的平安结。
“子龙，带五百白马义从，随我星夜驰援定陶。”陈果扣上护心镜，忽然瞥见蔡文姬抱着木匣跑来，匣中整齐码着百张浸过桐油的麻纸，“这是《护民百术》的活字版，若遇绝境，便将字模埋入麦田——墨香能引地脉。”
赵云的银枪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末将愿为前驱，先断吕布的‘桑林火攻’！”他忽然压低声音，“昨夜梦见玄武旗在火中碎裂，却有七颗星子坠入军中……”
二、地脉共鸣
定陶郊外的桑林已烧成灰黑，数百百姓蜷缩在结冰的水洼里，身上的麻布衫结着血痂。陈果踏过焦土，鞋底突然传来震动——是李三改良的“地脉罗盘”在护心镜下发烫，指针正疯狂指向东北角的废弃祭坛。
“快！让百姓把农具埋进祭坛残垣！”陈果抽出伏生刀，刀鞘上的裂纹竟与地面的玄武纹契合，“李三说过，地脉能‘认主’于护民之器，此刻桑林虽毁，树根下的麦种还活着！”
当老妇人将生锈的锄头埋入刻着玄武纹的石缝时，怪事发生了：焦黑的桑枝竟抽出新芽，冻结的水洼表面浮现出细密的波纹，如同千万只小手在扒开冻土。赵云的白马突然仰天长嘶，马蹄下的土地迸出淡蓝色微光——正是玄武图腾的颜色。
“杀！”吕布的骑兵队冲来时，望见的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手持发光农具的百姓。老农用泛着微光的锄头砸向马腿，少女用刻着玄武纹的桑枝扫过马眼，那些曾被火攻吓怕的战马，此刻竟纷纷驻足悲鸣。
三、粮草奇谋
濮阳城内，曹操的粮草官正对着空粮仓长吁短叹。荀彧望着案上陈果留下的《隔年休耕图》，忽然看见图角画着几株歪扭的“苜蓿”，旁边注着：“以苜蓿养马，可省粟米三成；其根固土，来年麦熟更快。”
“去城外牧场，把陈伏生屯的苜蓿全割了。”曹操忽然盯着舆图上的“玄武坞”标记，那里用朱砂圈着密密麻麻的小点，“派人盯着他们的投石车工坊，昨夜李三那小子在祭坛待了三个时辰，罗盘指针竟倒转指向濮阳……”
恰在此时，柳如烟带着二十辆牛车入城，车上盖着的草席下传来“咯咯”声——竟是活蹦乱跳的芦花鸡。“主公说，与其让粟米在仓里生虫，不如换作‘会走路的粮草’。”柳如烟掀开草席，每只鸡的脚上都系着写有“护民”二字的红绳，“这些鸡专吃蝗卵，待开春麦田无蝗，明公的青州兵便能多屯两季粮。”
曹操忽然大笑，笑声中却带着寒意：“陈伏生啊陈伏生，你连‘以鸡代粮’的法子都想得出来，某该说你是农夫，还是军师？”他指尖划过鸡脚上的红绳，发现绳结竟是玄武纹的简化版——这分明是在百姓心中，给每只鸡都烙上了“伏生印记”。
四、七宿现形
定陶之战后的第七日，常山坞的老祭司突然造访濮阳。此人银发垂地，腰间挂着七枚刻着星象的玉珏，甫一见面便盯着陈果的护身符：“玄武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对应七方护民之士——赵将军的白马是‘尾火虎’，曹校尉的虎豹是‘心月狐’，蔡姑娘的笔是‘角木蛟’……”
他忽然指向正在教百姓辨认草药的柳如烟：“这位姑娘能通地脉草木，正是‘氐土貉’；李工师善引神火，乃‘亢金龙’转世。至于主公……”老祭司望着祭坛方向，那里的地脉罗盘正悬浮空中，七道微光聚成玄武之形，“您是‘玄武中枢’，集七星之力，方能让兵器成农具，农具化神兵。”
蔡文姬忽然想起在祭坛遇袭时，玉璋上浮现的“赵”“曹”“蔡”等字，原来正是七宿初显。她翻开《护民百术》最新一页，上面不知何时多了首偈语：“白马踏火尾星照，铁锄破冰氐土牢，神火燎原亢龙啸，玄武归位七宿朝。”
当夜，陈果独自登上祭坛，见七枚玉珏正对应着麾下七位核心成员的方位。他忽然明白，地脉的力量从来不是单靠一人，而是需要心怀护民之志的人聚在一起，方能唤醒沉睡的玄武之灵。
五、星火燎原
腊月廿八，定陶重建的消息传遍兖州。百姓们在焦土上建起新屋，房梁上刻着简化的玄武纹，灶台上摆着蔡文姬设计的“省柴灶”。李三带着工匠在田间埋设陶管，将地脉的微震转化为灌溉的动力——这正是“地脉共鸣”的初步应用。
曹操的使者送来新年贺礼，却是一份密报：“袁绍密遣使者见吕布，欲以‘兖州牧’为饵，诱其合击常山坞。”陈果看完却付之一笑，将密报塞进正在烤制的麦饼里——这是给百姓的“驱寒饼”，里面掺着苜蓿粉和碎核桃。
赵云牵着白马立在门前，马鞍上挂着新制的“玄武铃”，铃声能让受惊的战马平静。他望着远处陆续归乡的流民，忽然对陈果道：“方才老祭司说，七宿聚齐之日，地脉将现‘百川归海’之象。那时……”
“那时无论诸侯如何混战，”陈果望着天际闪烁的七星，忽然想起初到东汉时播下的第一粒麦种，“这片土地上的人，终究会像玄武的七宿一样，各自发光，却又紧紧相连。”
雪又下了起来，蔡文姬的《护民百术》活字版正在印刷，第一页印着：“乱世护民，首在护心。心有麦田，刀可铸犁；心有百姓，甲能化盾。”柳如烟将印好的书页分给孩童，让他们在雪地上摆出玄武的形状——那是比任何兵器都坚固的图腾。
地脉在雪中震动，这一次，震动中带着七颗星辰的共鸣。陈果知道，属于他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当十八路诸侯还在争夺玉玺与城池时，常山坞的耕夫、骑士、才女、工匠，早已在这破碎的山河上，种下了让玄武苏醒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