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初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吗？”
“找是找到了，可惜……不好搞啊……”鹿佳齐一脸苦闷，“那本《时空秘术》里面讲的都是官话，都没具体说清楚。”
李云初眸底闪过一丝讶异，“那本《时空秘术》你真的看得懂？”
那上面的鬼画符他居然真的能看懂。
鹿佳齐正瘫在软垫上翘着二郎腿，闻言摆了摆手，一脸轻松：“那有啥难的？我英语可是过了雅思的，看懂那些还不是小菜一碟？”
“英语？雅思？”李云初微微睁大眼睛，语气难掩惊讶，“那些鬼画符就是你口中的……英语……雅思？”
“差不多吧！”鹿佳齐得意地挑眉，“我告诉你啊，我一般不显摆学历，但我的学历可牛了，我可是正经985高校毕业的，区区英文，不在话下。”
“985？”
鹿佳齐见她感兴趣，立刻来了精神，盘腿坐直了身子，“哎呀，这个可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985高校啊，就相当于你们这儿的……嗯……国子监！不对不对，比国子监还厉害，得是翰林院那个级别的！全天下最顶尖的学府，能考进去的都是人中龙凤！”
李云初勾唇一笑，人中龙凤，他这是在自夸吗？
这人还真是丝毫不谦虚！
见她好似不信，鹿佳齐不服气地嚷嚷，“喂！我可是正儿八经考上的！你知道高考有多难吗？一朝定胜负。比你们这儿的科举还夸张！”
李云初一怔，“竟比科举还难？”
“那可不！”鹿佳齐掰着手指头数，“你们科举考四书五经对吧？我们高考要考语文、数学、英语、理综或者文综......光数学就分代数、几何、概率统计……”
“如此繁杂？那要考多久？”
“两天！整整两天！”鹿佳齐夸张地比划着，“每天从早考到晚，考场外全是翘首以盼的家长。考好了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考砸了......\"”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像他们这种小镇做题家，只能靠高考改变命运。
至少他一路走来，如果没有高考，他根本就无法走到如今的这个高度。
李云初若有所思地托着腮：“听你这么一说，你们的高考确实不易。不过若论难度，我倒觉得还是我们这儿的科举更难些。”
鹿佳齐立刻不服气地直起身子：“怎么可能！我们高考录取率才多少你知道吗？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科举何尝不是？”李云初不紧不慢地反驳，“三年一试，多少人考到白头都中不了举。范进中举后发疯的故事，你没听过吗？”
“那算什么！”鹿佳齐掰着手指算起来，“我们高考前要经历十二年寒窗，从小学到高中，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晚上写作业到深夜。你们科举考生至少还能在家自学，我们可是天天被关在学校里！”
“听起来，你们那儿读书倒是比我们这儿更辛苦。”
“可不是嘛！”鹿佳齐来劲了，“我们高三那年，每天要做几十张卷子，一个月用完的笔芯能装满一盒子！”
李云初轻笑一声：“那也比不上科举考生。他们要熟读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不说，还要精通诗词歌赋、策论文章。光是练字这一项，没有十年功夫都写不出像样的馆阁体。”
“我们也要练字啊！”鹿佳齐不服气，“我们可是要练正楷，字迹得规整，否则改卷老师是会扣分的。”
“可你们不用背《十三经注疏》吧？”李云初狡黠地眨眨眼，“我们这儿的考生，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把《论语》倒背如流。”
鹿佳齐一时语塞，但马上又想到新论点：“那你们有英语吗？有数学吗？有微积分吗？你们古人除了背诵迂腐的八股文，还有啥？”
“而且我们可是十二寒窗苦读，整整十二年啊！”
李云初不甘示弱：“迂腐的八股文？你就这么看不起我们的八股文？我们的八股文可不简单，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缺一不可。”
鹿佳齐一噎……
但他还是觉得高考更难，古代人口又没有现代多，人一多竞争压力就更大！
见他没说话，李云初得意地挑了挑眉，“是不是没话说了？”
“才不是！”他脑中灵光一闪，“有一个你肯定说不过我，我们那儿，女子也能参加考试哦！”
“什么？”李云初不可置信道。
鹿佳齐得意地晃着脑袋：“没想到吧？我们那儿讲究男女平等，女子不仅能读书考试，还能当官呢！”
李云初若有所思：“如此说来，你们那个时代，倒是开明得很。”
“那是自然！”鹿佳齐突然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虽然后面都博士后毕业了，但我最宝贝的还是我的本科毕业证书，高考才是含金量最高的考试。”
他闭了闭眼，“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我的毕业证又带不过来……”
他惆怅地望着远方，“我妈要是知道我从985高材生变成如今这德行，非得气晕过去不可。但是我能怎么办呢？莫名其妙来这个鬼地方，书里说，要等'时空裂隙再度开启之时'，还要有'媒介之物'，再配合特定的咒术，才能打开回去的路。”
他摊了摊手，“可问题是……这时空裂隙什么时候开？媒介之物又是什么？书上没写啊！”
李云初蹙眉：“所以……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鹿佳齐长叹一声，往椅背上一靠，“是啊，遥遥无期啊……说不定等我胡子都白了，裂隙还没开呢！”
李云初沉默片刻，轻声道：“那……若是回不去了，你打算怎么办？”
鹿佳齐侧过头，冲她咧嘴一笑：“就在这儿混吃混喝呗！反正有你罩着，我跟着你们一辈子，应该吃喝不愁吧！”
李云初被他逗笑了，摇摇头道：“你倒是想得开。”
鹿佳齐望着房梁，语气忽然变得有些飘忽：“想不开又能怎样？反正……急也急不来。”
他顿了顿，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儿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空气比现代好多了！”